柳迎風的出現并沒有讓那柳夫人收斂,反而使得她的氣焰更加的囂張,更加跋扈起來。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的,有恃無恐。
“兒子,你來了,快快,跟他們,只要莊大夫去我家看看,無論多少銀子我們都給!”柳夫人拍拍柳迎風的胳膊,語氣急切又傲慢。
只不過她這話一出,便是讓寶林堂所有的大夫和伙計都變了臉色,之前還只是對柳夫人胡攪蠻纏的不耐,現在則是憤怒!
柳迎風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目光從寶林堂眾人身上滑過,瞧著那些人臉上升騰起的怒意,便知道今日之行已經被柳夫人搞砸了。他知道柳夫人這番做法不對,但也明白她是救女心切,情有可原,再則柳夫人是他的母親,也不能出言責怪。無法,只能將柳夫人拉到自己身后,免得她被暴怒的伙計傷到。
“你這話什么意思!”藥童再也忍不住沖了出去,胸膛上下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我寶林堂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我師父更不是有兩個臭錢的阿貓阿狗就能請動的!這位柳夫人,寶林堂不歡迎你,趕緊帶著你的臭錢滾出去!”
那柳夫人別看長相溫婉,但性子卻是半與溫婉靠不上邊,不然也不會寵出柳夢瑩這樣飛揚跋扈的性子。而且做柳夫人這么多年,誰見著她不是心翼翼阿諛奉承的伺候著,這會兒在這的寶林堂,她可是受了不少的氣!
而且藥童的話可謂是直白,柳夫人瞬間便炸了。她從柳迎風的身后跳起來,指著藥童就破口大罵:“怎么回事呢!哪來的孩兒,這般不懂禮貌!你們寶林堂就是這么招待客人的?還是你們寶林堂從來都不將客人放在眼里,什么醫者仁心都是狗屁!”
柳夫人邊邊跺腳,動作激烈,頭上的流蘇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配著她的話可謂是吵鬧無比。此刻寶林堂里出了伙計和大夫,還有來看病的病人,因為柳夫人的到來而打擾了他們看病,所以他們看柳家這一行人充滿了惡意。
莊大夫不是個愛與人爭辯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得知柳家人要上門求醫的時候借著出診的借口,躲出去。莊大夫平日里也時常教導藥童能忍則忍,畢竟他們是醫者,面對的都是病患,所以態度要放好一些,不能刺激了病患的心情。
可是藥童已然是將莊大夫的叮囑拋到腦后了,把這討厭的女人趕出去,這樣的念頭在腦海里一晃而過,還未等他做出決定,身體已經按照他的想法做出了判斷。只見藥童惡狠狠的朝著柳夫人沖過去,伸出手重重的一推!
藥童的動作實在是太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柳夫人更是被推得連連退后了好幾步,甚至還因為沒能站穩而打了個趔趄,一不心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平日里端著架子的柳夫人何時遭過這般的侮辱!她還聽到了人群里有人出的噗呲笑聲,是那般的肆無忌憚!柳夫人氣得眼都紅了,惡狠狠的瞪著藥童,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剮!
丫鬟們手忙腳亂的柳夫人扶起來,撣灰的撣灰,整理的整理,一個兩個都縮著脖子戰戰兢兢的模樣,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惹得柳夫人不如意平白受罰。
占了上風的藥童,此刻也冷靜了下來。他將柳夫人的狠話聽在耳里,但卻不放在心上,還雙手叉腰挑釁道:“來啊,你來殺我。∥野胂木驮谶@等著你!看看你柳家有沒有本事殺了我!”
那藥童也就是半夏著朝外面不知何時聚集起來的人群囔囔道:“大伙兒都聽到了,我半夏若是哪天曝尸荒野,或者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家里,那一定就是柳家干的,就是這柳夫人干的!你們可一定要在公堂上給我作證,將柳家都抓起來,免得我死不瞑目!”
柳家人著實沒想到寶林堂的人還有這一手,聽著人群里不少附和的聲音,柳迎風的臉色終于變了。柳夫人甚至是已然氣得不出話來,只能指著那半夏“你你你的”,卻是半天沒能出一句完整的話。
制住了柳夫人,半夏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甚至還往后望了望朝著花卿顏她們挑了挑眉。花卿顏微微一笑,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似乎是看懂了花卿顏的意思,半夏臉上得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若是他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搖個不停。
花卿顏的目光落在柳迎風身上,這人自來時過一句類似勸解的話后,就再也未開口,任由著柳夫人胡鬧,且面無表情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樣。不過此刻臉上亦是閃過一絲陰沉,看著半夏的眸子略帶著寒光,雖然隱晦,但被花卿顏瞧了個正著。
花卿顏有些看不透柳迎風這人,這一次見時以為他只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后來卻又三番兩次的刷新她對他的印象,而且,每一次見柳迎風給她的感覺都不同,就像這個人帶著無數的面具,從來都不已真面目示人一般。不過,這些都并不妨礙,花卿顏對他的厭惡。
從今日他對母親的縱容來看,花卿顏已經在心里給柳迎風打了一個大大的叉,這樣的人,往后遇到了她一定會繞道走,絕對不會沾染上半分,免得弄得一身腥。
寶林堂的氣氛越來的凝滯,病人們的不滿和抗議聲也是不絕于耳,可是柳家人卻是全然不顧眾人的白眼,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半沒有離開的意思。
倒是柳迎風身后一個怯生生的丫頭有些待不住了,心翼翼的拽了拽迎風有的衣角,垂著頭低聲:“哥哥,我們走吧,等下次再來好不好?”
丫頭刻意壓低了聲量,可還是被一旁的柳夫人聽了個正著。柳夫人抬手一巴掌呼在姑娘臉上,罵道:“走什么走!要走你走!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姐姐好?是不是恨不得你姐姐一輩子都這個樣子!我告訴你,就算夢瑩不在了,你也不可能是柳家的大姐,你也得不到夢瑩的一切!”
那一巴掌實在是太用力,也太突然,原本還吵吵鬧鬧的寶林堂瞬間便是安靜了下來。那丫頭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懵了,睜著大眼睛望著柳夫人,半沒能反應過來。
丫頭的臉已肉眼可見的度紅腫起來,不一會兒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便是在那白皙的臉頰上顯露無疑,也格外的猙獰。那柳夫人卻仿佛沒看到一般,還指著那丫頭的鼻子口不擇言的罵著:“你什么身份還敢在外面自稱是柳家的姐,我呸!不過就是妓女生的下賤胚子!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姓柳!當初老爺就不該把你帶回來,你跟賤人在勾欄院還能多一筆收入!”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因為那丫頭的身世,而是因為柳夫人這滿嘴的污言穢語。拿丫頭顯然非常害怕,就算臉上鉆心般的疼,但也沒有伸手捂住臉,而是放在身側攥成拳頭,強忍著。她甚至不敢往后躲,任由著柳夫人的手指戳在自己的額頭上,渾身害怕得瑟瑟抖,眼淚在眼眶里轉悠著,卻是沒有落下來,也沒有一句反抗。
“娘,您鬧夠了沒有!”此時柳迎風終于是看不下去,將那下丫頭拉到自己身后,又一手拽住了柳夫人的手腕。冷聲道 ,“娘親難道還覺得今日不夠丟臉么!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難道娘還覺得最近柳家的丑事還不夠多么!”
或許是被柳迎風瞬間爆出的氣勢駭住,又或許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給柳家丟臉了,柳夫人竟然冷靜了下來。不過她還是惡狠狠的瞪了眼躲在柳迎風身后的丫頭,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又無比倨傲的看向寶林堂的伙計。
“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莊大夫去給我女兒看。 绷蛉,話題又轉了回來。
“你們柳家根本就不配我師傅給你們看。 卑胂睦湫Φ,“今日,無論如何,你們是等不到我師傅的,不管是今日,就連往后都等不到!”
“柳夫人,柳公子還是請回吧,令千金的病,老夫治不了!卑胂牡脑捯魟偮,人群外就傳來莊大夫的聲音。不過顯然莊大夫沒有半要去給柳家看病的意思,這話將后路都給堵上了。
見莊大夫回來了,圍觀的人群自動讓出道來,很快莊大夫便是進了寶林堂。寶林堂的伙計們見莊大夫回來,紛紛的松了口氣,不過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柳家的人。
柳夫人沒想到莊大夫把話得這么絕,瞪大了眼:“什么治不了,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你,要怎樣你才肯救我女兒!只要你能救我女兒,我柳家什么都答應你!”
莊大夫卻是沒有搭理柳夫人,徑自從她身邊路過,目光落在花卿顏身上,微微一笑后沒有搭話;ㄇ漕佂犷^笑了笑,顯然也知曉現在不是話的時候。
柳夫人急得跳腳,了一大堆的好處,期盼著莊大夫能跟自己走一趟。半晌之后,莊大夫才轉過身目光從柳家人身上一掃而過,悠悠道:“如果我要柳家一般的財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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