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黃府門外都能聽見憤怒的咒罵聲,摔爛酒器的叮當聲。
以黃四賴的性格,那里吃的下這個虧!次日,就率領數百號家丁仆人,混雜著衡水鎮的一干大小地痞流氓,浩浩蕩蕩的殺向衡水學堂,揚言要拆了學堂,男殺女奸,寸草不留!
毀了學堂可是大事,一時間衡水的讀書人激憤難平,面對瘋狂的黃家惡少束手無策,學堂里面早已亂成一鍋粥,很多童生已經開始打點行李,準備棄學回家,部分教習更是早已下山,與惹下事端的學堂劃清界限。
姜還是老的辣。宋夫子一面通報鎮署教諭官員,一面從舊書堆里扒出建堂之初,當朝宰相呂公權的丹書敕文,用硬紙糊了再糊,讓一個不怕死的娃子頂在頭上,站在山門之前。
丹書敕文是圣物啊,是皇帝對當朝宰相的褒獎。面對這一紙文書,黃俊才在自家師爺一再苦勸之下,終于權衡利弊,收兵下山。
經過這件事情也使徐風認識到,不論在哪個世界,強者永遠是強者,弱者永遠是弱者,自己如果不強大,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強弱,有強弱的地方就有廝殺。廝殺需要武器,而徐風此刻就正在研究那把幽黑的長劍。
徐風把玩著手里的長劍,越看越是喜愛。這是一把略顯張揚的長劍,因為它他有兩個非凡的特點,一是黑,不論劍身還是劍柄都是黑;二是細,不論劍身還是劍柄都細,猛看起來不像一把劍,像一根細釬。
世間的劍都為精鋼所造,即使是極品仙劍也總是會靈氣四溢,或者寒光閃閃,而這把劍的劍身卻黯淡無光。用幽黑來形容已經不太準確,應該是墨黑。墨黑的劍放在眼前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世間不該有一把純黑色的劍,到處透著一股張揚的詭異。
徐風是典型的文科生的性格,理科生的作風。面對長劍開始發揚科研人員的本性,本著科學的精神,徐風開始拿各種東西實驗這把劍的材質和特性。
先用木頭來實驗,木棍應聲而斷,再用金石來試,切金斷玉毫無阻礙!
看來此劍非金非石非木,材質難以令人捉摸。前世小說中多有得到寶物后不知怎樣使用,偶然遇水,或者用火燒,立即就有神跡出現。
徐風就用水澆,用火烤,黑劍依然幽黑,依然冰冷,沒有任何變化,顯示了一把好劍的品質。
折騰半天,徐風無奈的暗嘆一聲,好劍,好賤!
徐風心道:這不僅是一把劍。又習慣性的補道,其實它是一個剃須刀!
徐風突然發現自己好賤。
其實還有一個實驗方法,那就是用血來試。
徐風一臉無奈的看著綁在桌腿上的大公雞,嘴里振振有詞的念叨:公雞公雞你莫怪,本是主家的一道菜。
一劍揮出,雞頭無聲而落,雞血剛好流在前面的陶盆里,無頭的公雞彈掙兩下,瞬間僵硬。
徐風用雞血淋在劍上,依然毫無反應。
想起長劍在山洞里吸食蝙蝠血的場景,徐風心里就閃過一陣驚悚。當然不敢拿劍在自己身上實驗,一個不慎把自己吸成干尸,找誰說理去!
徐風先把黑劍放在遠遠的門口,生怕它再暴起吸血,然后才拿小刀小心的割破自己的中指,當然是中指,豎著的中指。
血滴在一個酒杯之中,快速的把中指包扎好,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無奈的說道:兄弟,這可是人血啊!
鮮血淋在幽黑的劍身上,黑劍終于有反應了,沒有想象中的暴起傷人,也沒有神奇的滴血認主,劍依然安靜的躺小木桌上,只是劍身看起來更加幽黑了一點。
實驗到此結束。徐風雙手枕在頭后,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屋頂的圓木。
實踐科學宣告無果,開始進入大膽空想的理論階段。
是的,想象是所有科學成就的基石。越是偉大的科學創舉,越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完成猜測上的理論推理,才有真實的數學模型論證,最后才有實驗的驗證,比如最基礎的相對論。
世界本來就是神奇的,另一個世界遠古神話中的千里眼,順風耳,在過去的世界已經通過一個“法器”實現,這個“法器”就是——可視移動電話。
這是真的,這個法器的基礎正是人類對宇宙中光的認識,對聲的認識,就是對世界本源的認識和規律的掌握。
徐風重生前的世界,人類不但認識了宇宙的本質,甚至可以改變天地間的部分規則,實現空間的改造,時間的超越。在徐風想來,修行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只是對天地法理的認識,利用,以至于改造,乃至創造!
這把特別的劍遇見特別的自己一定有特別的道理。要么是因為那件黑色的宇航服,要么在宇宙穿行“光陣傳送器”毀滅之時,有其他東西參合進來,機緣巧合才形成這把劍。至于是什么東西,徐風真的無從知曉。
這么難的題,留給以后再破解吧!徐風嘆道。
不論如何,這是一件寶貝,對陣殺人的寶貝。
其人無罪,懷璧其罪!
對于寶物,還是不外露的好,這把劍有能力保護自己,而自己卻不一定有能力護住這把劍。徐風想到這里,決定先把劍藏起來。
徐風先用一根麻繩死死的栓住劍柄,然后找來一根木棍,劍尖對著木根一端,稍一用力,細細的劍身和劍柄一起沒入棍中。再把木根的另一端修飾成一個杖的模樣,隨意的靠在門后。
數日后,徐風心情復雜的端坐在宋夫子面前。
他是專門向宋夫子請教修行之事的。
回想幾天前在崖畔的情景,徐風很害怕宋夫子誤會什么。徐風收攝心神,整肅容顏,盡力用一種不是對老丈人說話的語氣說道:“小生有一事向夫子請教。”
“傳道,授業,解惑,師之職責也,阿風有何疑問盡管道來。”宋夫子輕捋胡須,和顏悅色的說道。
“夫子對修行之事可有研究?”
“啊!”宋夫子萬萬想不到,徐風問出這么個問題來。
所有的教習都知道,宋夫子向來鄙夷修行之道!
“修行……這個修行,修行實乃旁門左道!大丈夫當讀圣賢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宋夫子臉色稍有不快。
徐風心里已經后悔來問道了。他也看出來,宋夫子志向不在修行,并且不會修行,話里有一種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
徐風臉上一陣失望,擺出一副剛撿到三百兩銀子,又不幸丟了的表情。
這種表情,這種失望,對被問的老師就是一種羞辱。怎么能讓不恥下問的童生失望呢!且不管問的是什么問題,真正說來,阿風問的也算是一個問題,而且是第一次問問題。
宋夫子底眉苦思,搜刮腦海里關于修行的記憶,突然靈光一閃,倒真想起點東西來。
準確的說是想起一個人來。
“阿風,老夫雖然對修行所知不多,但老夫知道一人,此人對修行這種……這種旁門左道頗有心得。”
宋夫子望向窗外,擺出一種回憶的神情,說道:少年時,老夫四方求學,遇一學友,此人對仁義大道一知半解卻醉心于修行,常常與江湖門派混跡在一起。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二人在學問一途上終于分道揚鑣。后來聽說此人在道法上頗有進益,于門派間也有些名聲。
徐風暗道,修行,門派,道法,真人真事啊!
事隔多年,此人于去年來過一封書信,說是現居于幽冥湖風雨島。
宋夫子收回目光,認真的說道:君子博學,無可厚非,修行道法之類你可以學,但萬萬不可當真。老夫觀學友來信,什么天下治亂,權勢更迭,以道法強弱為準。簡直一派胡言!圣人有言,天下治亂在于人心,人心良善在于道德啊。
“文人相輕!”徐風心道。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看來宋夫子和當年學友在論道上有過過節啊。
文章之事只要博學,所站立場不同,真的是各說各有理,所以自古文無第一。武功全靠實力,一招之差亦可分出勝負,武者只爭第一,只有第一才是勝,才是贏,所以武無第二。文人自負于自己的學問和看法,所以總以自己為第一,輕視別人的第一,引出文人相輕的弊病,很顯然宋夫子病的不輕。
不過,宋夫子這個典型的老學究對人心道德的堅守卻也令徐風感到震撼。要做一個怎么樣的人?徐風上輩子可以說天賦異稟,順風順水,在短短二十幾年里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沒有遇到過大的挫折,也沒有考慮過面對選擇時候。
自己該做一個什么樣的人。是在這個世界平平淡淡的過好一輩子,還是介入到萬法并作,門派傾軋的轟轟烈烈當中。平淡未嘗就是軟弱,轟轟烈烈有時候卻意味著殘忍和犧牲。徐風平靜的思考,心里漸漸拿定注意。
聽了宋夫子的教誨,徐風連連點頭,一一應承。
宋夫子沉默片刻,又陷入回憶之中,默然說道:那人有個道號,叫太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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