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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記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圣人之憂

作者/趙州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蒼茫古老的異界時空,龍千秋、梁文道師徒二人踏空而立,四周異常安靜的夜幕上繁星。.org

    通天鏡中強大無匹的元力洶涌波動,如被暫時束縛的猛龍扭曲不止。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在那個圓形的空間中凝聚。最后統統化為一片鏡子一樣通明的時空。

    通天鏡中依次出現三個不用的場景,每一個場景都是背景昏暗,人物影影綽綽。

    第一個場景只是一幅畫。

    這幅畫是常見的四君子圖。梅蘭竹菊,分別占據著四個方位,梅花和蘭花都是嫣紅的,只有菊花的花朵是純白的,看起來十分搶眼。

    梅花,蘭花和菊花在畫面中的比例差不多一樣高,只有一枝毛竹,高高而立,從畫的底部直達畫端,高高俯視其他三種植物。

    旁邊有一個少年手執一把龍形的水壺給這些花木澆水,那個龍形的水壺長著人一樣的雙手,緊緊抱住少年的手臂,

    通天境一閃,第一個場景已經過去,出現了第二個場景,這是一個不斷變幻的連續場景。

    鏡中同樣出現了一片星空,比眼前的星空更加真實,因為星空之下是蒼茫的大6。

    有日月升起,大6之上有晝夜交替。這是大6上的一個黃昏時刻,西方最后一片晚霞沉到山脈后面,天色逐漸變暗。

    然而就在天色將要暗下來的時候,一層濃墨一樣的黑云從西天卷來。即使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仍然能夠清晰的區分出哪些是襲卷過來的黑云,哪些是昏暗的天空。

    因為這些黑云漆黑而濃稠,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都淹沒在這漆黑之中。

    黑云密集而濃稠,從西邊天際慢慢擴大,直達東邊的天際,然后如嚴嚴實實的黑幕一樣緩緩遮住半邊天空。

    大地上有嘈雜的人群,驚恐的望著西邊的天際。奇怪的是所有人的面孔都是一片空白,像是畫家畫了人像,卻在面部留下了一片空白,看著異常詭異。

    龍千秋靜靜的看著鏡中從西天卷下的黑云,沉默不語。梁文道被鏡中展現的末世之景驚得目瞪口呆。

    人群中突然出現騷動,有人開始爭吵,有人開始狂歡,有人拿起刀劍互砍。更多的人,在驚恐中渾身抖,茫然的跪在地上虔誠的祈禱。

    騷亂越來越大,加入爭斗的人越來越多。大地上狼煙四起,火光沖天。有八卦盤被砸在地上,斂沒在塵土之中。有皇冠在在亂火中燃燒。很多人死了,尸身化作一陣灰色的輕煙,融入黑暗的云霧,讓昏暗的夜色更加黑暗。

    從爭執和廝殺中緩緩走出數名少年,每人手中拿著奇怪的兵器,靜靜的立在所有人之前,面對著西方漫卷而來的黑云。

    黑云越卷越近,越壓月底,將要到達幾名少年跟前的時候,通天鏡顏色一邊,出現了第三個場景。

    第三幅場景色彩比較明快:一望無際的碧藍天空上,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在高的飛翔,在藍天上托出一道細長的白色尾跡。

    越飛越近。那個奇怪的東西長著兩條尾翼,前面有一個透明的蓋子,可以隱隱看見里面有人。

    梁文道感覺這個奇怪的事物應該不是會飛行的神獸,或者大妖,看來看去也毫無頭緒。

    那東西在二人眼中越來越大,度也越飛越快,從遠處疾而來,感覺快要從通天鏡中撞出來的時候,周圍的天地元氣突然生劇烈的波動。

    啵……的一聲,通天鏡消失不見,那一片星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龍千秋看了弟子一眼,梁文道了頭。二人的身體即刻化作一片明亮細小的星屑,簌簌落下,消失不見。

    小屋內,龍千秋盤膝而坐,梁文道皺眉侍立一旁。

    “中間的那副場景應該就是天劫來臨的寓示,只是不知道第一幅和最后一幅是什么意思。”梁文道說道。

    “廢話,不瞎都能看出來。”

    不知什么時候,龍千秋手里已經多出一個沙盤。沙盤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方方正正,漆黑如鐵。金色的沙子在里面平靜如水,不論龍千秋的手怎么拿,盤里面的沙子也沒有掉出來一。

    龍千秋手捏一只白色的鵝毛,在沙盤上劃來劃去。可以看出畫的是這個世界的圖形:山川河流、大海湖泊、城池集市,格局嚴謹,比例適中。

    最后,鵝毛筆在圖形上的幽冥湖、仙臺城、郢都、羅剎國、萬象城等幾個地方一一過,五個沙,剛好與通天鏡中梅蘭竹菊以及澆水少年在畫中所處的方位相對應。

    確定了位,白色的鵝毛開始在金沙上劃動,開始有緩慢,后來度越來越快,有無數復雜的線條縱橫交錯。龍千秋的手化為重重虛影,沙盤上時而溝壑縱橫,時而星密布,最終又全部歸為平復。

    梁文道想跟上師父推演的節湊,將神念盡數落在沙盤縱橫的線條上,當鵝毛筆劃過一萬八千次以后,梁文道臉色蒼白,默立當場,再也無法跟上院長的推演。

    東城院有無數高大華麗的殿堂樓宇,數以千計的名士高人居住其中,整個院落最中間的一座正是院長大人的府邸。但實際上這座府邸基本上是空的,除非有重大典禮之類的活動,龍千秋很少出入。只有弟子梁文道居于此殿,龍千秋習慣蝸居在東城院最深處這間小屋里。

    小屋孤零零的建在一片空地上,從外面看極其普通簡陋,屋內也是雜亂不堪,就像生活不能自理的獨居老人的住所。一床一榻,一桌一椅,數不清的銅鼎,藥罐,書冊,炊具擺的到處都是,房梁上甚至掛著一塊不知多少年的風干臘肉。

    知道這間小屋的人不多,進過小屋中的人除了小屋的主人,就只有梁文道一個了。

    金沙平復,龍千秋默然無語。

    事在人為,不論世道如何變化,最終都要落到各方勢力的博弈之上。如今天下紛爭四起,宗門、廟堂、江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紛紛籌謀布局,著眼天下。

    梁文道心中浮現出通天鏡中,八卦跌落塵埃,皇冠在亂火中焚毀的一幕,稟然說道:“三年之內,郢都必有異動。”

    盤坐在榻上的龍千秋緩緩閉目:“不論將來天下如何傾覆,東城院都要以保全萬民為己任。八卦也好,王冠也罷,皆為浮云。天道無情,人總有情。我不會死那么早的,”

    梁文道心中肅然。見師父已經閉上眼睛,不敢多做打擾,跪拜行禮后,徐徐退出小屋。

    ………

    宗門之亂,江湖之遠,廟堂之高。在這王朝大6的多事之秋,大夏王朝唯一出世的神圣境強者,壽元卻在日益減少。

    龍千秋元神內視。

    縹緲如仙境,廣博數萬里的泥丸宮內有一絲與周遭仙景格格不入的黑霧,像水中游動的黑蛇一樣在虛空中飄移。

    龍千秋神念再次狂起,化作九條張牙舞爪的銀龍,對著縹緲的黑霧噴出烈火一般的真元,企圖煉化這一絲黑霧。然而不論真元如何凌厲,神念如何純粹,那絲黑霧好像根本不受影響,依然張狂的舞動著。

    九條銀龍無功而返,最后化作一方銀塔堪堪將黑蛇鎮在殿宇的一角。

    龍千秋心中暗嘆一聲,好像瞬間蒼老了無數年,鬢角的幾束黑以肉眼可見的度變成灰白。

    這絲黑霧是淳化四年在泥丸宮內現的,如今已逾兩年。正是這一絲不知來著何界的黑霧,日益侵蝕著圣人的元壽,不論什么手段,都拿它毫無辦法。

    ………………

    (大幕徐徐揭開,人物粉墨登場,風流千古恨,補天萬年才。請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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