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衍驅(qū)魔令原本就是需要兩個人施展的劍法,一人代表光明,一人代表殺戮;一人負責接引敵人的攻擊,一人負責在間隙中絞殺,雙劍合璧,攻防相宜,威力大增。uuk.la
徐風回憶起來,當初在凌虛閣舍身悟道,面見凌虛閣先祖之時也曾目睹過男女雙劍練習圣衍驅(qū)魔的劍法。
那對道門天才的劍招看似隨意,卻渺若驚鴻,矯若游龍,在細雨之中布下殺伐大陣,好像連天上落下的雨水都是他們的武器,罩的滿世界劍光四溢。
阿采身法奇快,如一道白光從徐風面前晃過,四目對視,好像知道徐風心中的想法一樣,身形陡然一偏,使出和當年雨中練劍一模一樣的劍招,徐風立刻凌空飛起,腳尖在阿采的小腿上輕輕一,身體橫飛而出,如雨中的燕子,黑劍裂開幽光,砸出道道真元。
倆人看似輕盈的身姿,爆發(fā)出來的劍氣卻凌厲至極。本來陰冷的洞府中央,開始縹緲一些白色的寒氣,那時驅(qū)魔劍法凝練的寒意,將空中的水氣凝聚后,又被真元催發(fā)的結果。
劍光與虛影在數(shù)丈之內(nèi)翻飛,那些尸傀還沒有來得及再次進擊,蒼黃的人頭已經(jīng)滾滾而落,無頭的身軀蹣跚兩步,栽倒在地上……
混亂的殺伐已經(jīng)過去一刻鐘的時間,尸傀的洪流已經(jīng)停了下來,百丈寬的洞府內(nèi)形成大大小小無數(shù)個戰(zhàn)圈,仍然有弟子支持不住而倒下。
最前方的洞口,傳來一沉悶的爆炸聲,那是妙玉長老拼盡真元在轟擊被山石堵死的洞府大門。
數(shù)百只尸傀身法已經(jīng)施展到了極致,化作無數(shù)道黑色的流光對前面青色道袍的妙玉圍追堵截,企圖阻止這位高手殺開血路,轟塌石門。
數(shù)十丈高的石門前流光飛舞,真元激蕩,不時發(fā)出天地元氣之間相撞的爆破聲,有尸傀夾雜著敗絮一般的碎肉和骨骼從空中砸落。情況已然萬分危急,妙玉道長白色的浮塵已經(jīng)變?yōu)榛液谏琅凵蠑?shù)道刺目的血口,有一尺多長,整齊的發(fā)髻也已經(jīng)凌亂,潔白如玉的面龐因真元消耗顯得更加蒼白。
妙玉長老且戰(zhàn)且躲,在眾多尸傀的追擊下,利用敵人反應較為遲鈍的弱,尋找著有利時機轟擊被亂石堵死的山門,既要殺敵,又要尋找突破洞府的法門,所以戰(zhàn)斗的格外辛苦,拼著數(shù)十年的修為,數(shù)次轟擊下,那道石門竟然巋然不動,心中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
面對洪流一般的尸傀,眾人士氣越來越低落,受傷較重的弟子甚至放棄了反抗,仰面躺在冰冷的石階上,大口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的目光。
絕望就像瘟疫,會迅速的傳染和蔓延,只要有一二個放下抵抗的弟子,其他人的心理底線瞬間崩潰,更多的弟子早已沒有殺伐的銳氣。
曹不爽已經(jīng)渾身是血,左腿已經(jīng)殘廢,一瘸一拐的揮舞著斷劍,拼命支撐。陰冷的山洞里,頭上卻冒出炙熱白霧,那是真元運作將汗水蒸發(fā),同時也是真元枯竭的征兆。
曹不爽心中雖有悔恨,死到臨頭卻也不失硬漢本色,手中斷劍一翻,如猛虎一般前撲,整個人砸在一具尸傀身上,一尺多長的短劍帶著真元狠狠的插入尸傀胸口,在尸傀發(fā)愣的瞬間,右臂一轉(zhuǎn)夾著那顆丑陋的頭顱瘋狂的撞向石壁……
尸傀如群蟻一般蜂擁而至,悍不畏死,越殺越多,圣衍驅(qū)魔令消耗真元極快,徐風和阿采也在盡力支撐,劍勢已經(jīng)不如開始的時候凌厲。
“師父,我們會死在這里嗎?”
“……小丫頭胡說什么呢……這蟊賊怎么能阻擋你師父我。”陷入重重圍困的徐風苦笑一聲,安慰道。
徐風從來沒有見過什么尸傀,不敢想象這個世界有如此可怕的怪物,心胸多么險惡的人才能造出這些毫無人性的嗜血魔鬼。徐風心中暗自驚駭,并且隱隱覺得前方凌空而立的破軍已經(jīng)用氣機鎖死自己,那是一種完全無法撼動的感覺。
難道真如阿采所說,所有人都要死在這山洞里?讓蔣遼和自己的復仇成為一個笑話!
數(shù)年時間,仙魂門依照天魔策的功法暗中煉制了上萬具尸傀,這是仙魂門弟子數(shù)年間抓來的上萬條人命,幾乎耗費了仙魂門的全部精血,也是仙魂門雄霸云夢山麓的底牌,破軍不允許第一仗就有如此多的消耗。
看著成片的尸傀在徐風身旁倒下,一股冷色在門主破軍臉上升起。
“小子,會的還挺多!”
“不多不少,殺你足夠了!”徐風咬牙說道,順手甩掉胳膊上的血污,尸傀不會流血,這些血都是宗門弟子門的,被真元轟爆,鮮血就如暴雨一樣從天而降,灑的到處都是。交鋒已經(jīng)變成了獵殺,有預謀的獵殺。
“猖狂!無名小輩!老夫親自賜你一死!”
破軍踏空而立,大手在虛空中一抓,一顆拳頭大小的骷髏頭在掌中浮現(xiàn),天魔策中的最高功法——噬心骷髏。
一掌拍出,百丈寬的洞府里藍色的幽光猛然一盛,所有的光芒被這一掌所掩蓋,就連萬千尸傀都在這一刻定了下來,好像有更高階的神魂降臨,不得不肅穆迎接一樣。
徐風猛然轉(zhuǎn)身,心臟狂跳不已,狠厲之色一閃,手中長劍橫于胸前……
……
……
洞府里面已經(jīng)是血肉橫飛的屠場,洞府外面卻依然是風清月白,此刻甚至顯得有些寂靜。
奔流的亂石早已停止,夏風拂過山崗,重新堵死的山門前亂石林立,與數(shù)百丈高的山崖對應而立,提醒著這里發(fā)生過的激烈變故。
胡白默然,感受著洞府里面的殺伐,立刻感知到一墻之隔,那個拼了老命躍動殺伐的身影,緩緩搖頭。
從外面聽來,沉悶的轟擊聲已經(jīng)響起五次,而且這五次轟擊,每一次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里面的高手真元在不斷下降,很顯然,一邊應付敵人的圍攻,一邊企圖以真元砸開封死的亂石,恐怕是力竭而亡的結果。
胡白正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突然感應到一股淡渺的氣息從數(shù)里外的林子中飄來,戒備之色頓起,銀銼刀從袖管里悄然滑落,穩(wěn)定的落在手中。
轉(zhuǎn)過一片黑黝黝的雜樹林,一個年輕的和尚一臉平靜的出現(xiàn)在亂石之上,芒鞋輕亂石,行云流水一般踱到崖壁之前。
二人隔著數(shù)丈的距離,淡淡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彼此沒有什么好感。
既然能在這個時刻,來到這個地方,都是機關算盡的辣角色。
白胡突然想起主公交代過的一件事,說道:“小師傅從西而來?”
對方言語客氣,此時安靜的守在洞府門口,大概不是自己的敵人。了塵再次打量對方,看著干凈的白衫,整齊的胡須,更加斷定對方是個厲害角色。
這次出山第一件事沒辦成,就遇見一個乞丐高手,方才經(jīng)過山下,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幾個屠夫的尸骸,般若寺設在鹽城的眼線是徹底斷了,了塵再不敢大意。
“小僧出自般若寺……”
“哦!原來是般若寺的大師,真是失敬!……般若寺也對這……這場爭斗有意見?!”白胡語氣淡淡的說道,讓人看不出他的立場。
“過譽,過譽……小僧孤身出寺,不過求一場紅塵歷練,出家人慈悲為懷,只是近日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此處戾氣沖天,有殺伐血腥之氣,特意匆忙趕來,或許可以幫忙超度一些亡魂,積攢些許功德。”
夜風襲來,吹得遠方林木在黑暗中搖曳生姿,吹得天上烏云盡散,一輪滿月從云中和盤而出,降下無盡柔光。
白胡嘴角牽起一絲莫名的笑意,不是嘲諷,也不是歡喜,只是一向的習慣。
般若寺雖然名震天下,但大夏王朝的統(tǒng)治者從來不把一方宗門放在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統(tǒng)治者眼中——或者說,有能力爭奪大夏帝國統(tǒng)治權的人物心中,般若寺只不過像仙劍門或者東城院一樣,只是一個宗門而已。不論有沒有什么陰謀詭計,都不影響天下大局。
“今夜風光正好,老夫就請大師觀這一場好戲。”白胡左手一伸,作出一個請的姿勢,神念再次落在亂石堵死的崖壁之上。
以兩人的境界,站在數(shù)丈外,也能清晰的感知洞府里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如果施以援手,數(shù)息之間就可以轟開亂石阻擋的山門,救出地獄中煎熬的眾生,然而兩人只是看著,就這么看著。
所以白胡這話說的就直接了一些,如果細細品味,里面也有一絲諷刺的意蘊。什么看一場好戲,明明是看一場屠殺,大德高僧一向是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如今卻請佛宗大師來看一場屠殺,這明明就是見死不救。
白胡這個老江湖,已經(jīng)看破了塵的立場,既然此時趕來,定然不是來救人的,更是毫不客氣的說破。
了塵微微一愣,沒有半慍色,更無任何愧疚,隔空稽首頭,兩人好像達成了某種一致,在月下默然靜立,神念微動間,耳朵里全是洞府里的惡號聲和砍殺聲。
“咚!”崖壁上清晰的響起一聲沉悶的轟擊,一些塵土從山巖間簌簌落下,看來里面那位強者再次找到了一個時機,以真元轟擊堵死的石門。
這道聲響,沒有在兩人心中引起任何波瀾。
然而,緊接著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咚!”
這道聲響來的更遠,卻更真切,隱隱與天地真元相連,如鼓槌狠狠的敲擊在二人的神念之中,心中不由震蕩。
“破軍出手了!”
“天魔策!”
白胡和悟道在心中同時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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