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攤賣雜貨的哥聽徐風這樣一問,知道自己沒有看錯,眼前幾位正是地方來的,頓時心生鄙夷,但面上依然恭敬,笑道“這位公子外地來的吧。”
“衡水人士。”徐風的。
“衡水?那個衡水。”
徐風一愣,“大夏王朝叫衡水的地方很多嗎?”
“任你五湖四海,來到王城了,當然都是大夏人,不講究什么橫水,還是豎水。”哥笑道。
隨手一指路上往來眾人,繼續(xù)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實這滿街通衢之人,十有**都是參加青衣試的。”
“這么多!”李客嘆道。
“往年這么多的人,肯定都擠在郢都文淵巷,今年聚到天火峪,那是因為這次青衣試的“天地龍虎榜”要在這里評公布。”
“原來如此。”蔣遼恍然,“匠門真是會選地方。”
買賣哥連連頭,深以為然,很有郢都人士的天然優(yōu)越感,好像王朝郢都,好像這美景天火峪,是自己家開的一樣。
天地龍虎榜是歷次青衣試之前,對天下各路青年才俊排名情況的一個預估。
這個榜單由匠門頒布,徽州匠門不同于一般的修行門派,它的重要業(yè)務更在于俗世中的經(jīng)營。
傳聞郢都八大巷中,六十九座舉世聞名的酒樓,有一半以上都是匠門的產(chǎn)業(yè)。
鹽、鐵、茶、絲,天下四大貿(mào)易,匠門均涉足頗深。更有傳聞,匠門與財力聲震大陸的萬象城關系密切,但這個法,從來沒有得到過確切的證實。
所以這些經(jīng)營事物,都是隱在暗處。表面看來一團和氣的酒樓老板,真實身份有可能就是匠門某堂的一名執(zhí)事。
數(shù)以萬計的產(chǎn)業(yè)錯綜復雜的交織在一起,沒有人能理會清楚,這些產(chǎn)業(yè)的實際控制人是誰,是匠門那一枝,那一堂。
但有兩項事物顯露于外,一項就是匠門百器榜,對天下法器進行鑒定,品評出名次;另一項就是這個天地龍虎榜。
“公子,二十文。”哥笑著提醒道。
徐風看著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思幽遠,他本來以為能夠參加青衣試的均是各州郡的青年才俊,都是拔尖的英才,所有人數(shù)應該不多,沒想到,這放眼望去烏央烏央的一大片,全是來參加青衣試的,一時楞在那里。
李客心思最為敏捷,以為自己老大被這么多競爭對手鎮(zhèn)住了,回首看時,徐風臉上卻浮現(xiàn)微微笑容,夾雜著激動和興奮之色,就像看見稻田喜獲豐收,磨好鐮刀準備大干一場的農(nóng)民。
“別看我,付錢。”徐風道。
李客心中一喜,能在如此場面下仍然信息十足,看來老大在青衣試上多魁是有可能的。
李客極不情愿的從腰里一文一文的摸出十五個大錢,又在買賣哥期待的眼神里裝回去五文。
“十文,愛要不要!”
“行,行行,便宜人買便宜貨。今天算完倒霉。”買賣哥一臉無奈的接過銅子,嘴上一也不饒人。
……
那個八卦香囊是紅綠相間的,上面繡著三朵祥云,分別代表日月星三清至寶。
一根細藤做的黑色長繩,從八卦的一角巧妙穿過,徐風一手把劍扛在肩上,一手掂這那根細藤,不停的甩著轉圈。
人實在太多,個別兜售靈丹靈藥的攤前,幾乎是擠扛不動,徐風手中那根紅綠相間的八卦香囊,在他肩頭左右,飛來飛去,不論人在多,就是碰不到別的人或者事物。
“老大,你這天火峪的龍虎榜,我們看是不看。”
“李客,我鄭重告訴你,到了郢都地界,不,從此刻開始,你不能再叫我老大。郢都乃是萬城之主,天下五方雜處,我們將來要拜朝堂,參加青衣試的,叫老大不會,太土。”
“那叫什么,就叫公子好了。”
“好的公子。那公子我們倒地要不要觀看這龍虎榜。”
徐風手中的香囊在空中驀然一停,道:“當然要,白撿的熱鬧,怎么不看。”
蔣遼和李客對視一眼,心中興奮,他們也想見識見識那些天下英才。
青衣試分為三種選擇——宮、府、堂,也就是太虛宮,天策府和忠義堂。
一般人的眼中,能進太虛宮當然不去天策府,能如天策府就不會選擇忠義堂。
因為太虛宮最難,只有修行者才有報名的資格,并且最低境界要求是天啟,那些剛剛開悟,初窺大道的修行者連報名資格都沒有。
天策府重文,忠義堂重武,一文一武是朝廷和軍部人才的搖籃。
但人各有志,像一心要道軍中的蔣遼,就是直奔忠義堂而來。
徽州城里那些千世大族,文墨子弟,當然會選擇天策府,好到朝中謀一個前程。
一塊碩大的木牌,如一面墻似的立在道旁,木牌顏色漆黑,在滿山紅葉的道旁格外醒目。斗大的字跡寫明了觀看龍虎榜的路線,地,即使隔著很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數(shù)日按著木牌上的指示,很快來到一條山道之前。
紅葉掩映下,一條整齊的石道穿過楓林,曲折而上。從遠處能夠看到路上人并不多,不知為何路口卻聚集了這么多人。
大夏帝國疆域極其遼闊,天下英才聚集此處,那些少年們個個神采飛揚,信心十足,好像已經(jīng)奪了青衣試魁首一樣。
來自南北各處的少年們,服飾各異,連話的強調(diào)都各不相同,各種方言雜語充斥期間,熱鬧的像菜市場一般。
有的操著軟弱的徽州話,一邊一邊比劃,怕對方聽不懂,那些南海來的子弟,好像還穿著單衣,手里握著書卷,凍得瑟瑟發(fā)抖,依然難掩臉上的幸福之色。
“挑姑娘看曲啊,怎么這么多人。”李客不滿道,一邊打頭往里面擠。
人實在是太多了,徐風神念一動,就發(fā)現(xiàn)人群里十有三四都是修行之輩,有幾個境界似乎比自己還要高。這等魚龍混雜之地,也不敢貿(mào)然硬闖。
正躊躇之間,李客招呼大家,站在路口對面的一塊高地上,遠遠的先觀察里面的情況。
此時才看到,原來路口站著兩位紫衣的官吏,一臉威武的把守路口,黑壓壓的人群全部涌向那處,而那個通往天火峪的山道口,只有一丈多寬。
兩位官吏的兩邊同樣豎著兩塊木牌,上面寫著“庸才勿擾,賢能請進。”
這簡單直白的風格把一切的很明白,想觀看龍虎榜,竟然要先通過測試。
一個文士模樣的人滿臉自信的走到兩位官吏面前。居左的那位干瘦官吏怪眼一翻,得意洋洋的道:“梅蘭竹菊四君子。”
那文士撓頭半天,猛然看見文士官服胸口那副畫,一臉欣喜連忙道:“琴棋書畫好娘子。”
那干瘦官吏,有模有樣的深處兩根手指,輕捋短須,神思片刻,道:“公子,妙,妙啊!請進。”
那文士撅著屁股躬身一禮,迅速向瘦高官吏手里塞了東西,然后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山道。
“奇葩,真他媽奇葩。”徐風心中大駭,差笑出聲來。傳聞郢都詩書禮儀,萬邦來朝,看眼前這官員,這書生,竟然是如此水平。
文士剛走,一個滿臉油膩,錦袍被肚子快要撐爆的胖子走到另外那名矮壯官吏面前。
“壯士,請出拳!”那位官吏雙手一抱,凌然道。
那胖子早被擠得汗流浹背,出氣都有困難,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要倒下。
只見他提起肥嘟嘟的拳頭,先在腦袋旁邊繞了一圈,然后大喝一聲,著!砸在那名矮壯官吏的胸口。
那命官吏夸張的蹬蹬后退兩步,滿臉通紅,駭人道:“壯實,好拳法!”
那名胖子顛著肥大的肚子,慌忙逃出擁擠的人群,向山道上走去,從官吏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順手有意無意的在那名官吏的袖口塞了一下。
徐風張大了嘴巴,看著浮夸的表演,心里無數(shù)疑問奔涌而出。他暗中用神識在那矮壯官吏身上掃過,斷定此人至少是金石初境,而剛才那虛汗直流的胖子,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
那名官吏好像發(fā)現(xiàn)了徐風暗中查驗,滿臉不屑的向著徐風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好像在:“那里來的鄉(xiāng)巴佬,不懂規(guī)矩。”
這種眼神,讓徐風突然想起焚星樓守門的兩位師兄。一想到這兩位,徐風馬上醒悟過來。
郢都原來是這個規(guī)矩,連觀看龍虎榜都要拿銀子賄賂,以往可沒有這個規(guī)矩啊。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站在眾人之前,不知道該進還是退。
此時,一個游方郎中模樣的老人,來到眾人近前,手里舉著一個丈把長的布幡,上面是簡單粗暴的寫著,“算命看病”四個繡金大字。
“這位哥,莫非不知行情。”那名老者滿面皺紋,但一雙眼里確實狡黠的精光,顯得洞明世事,見慣風雨。
“這個……”徐風不知從何起,嘆了一聲,干脆直接道:“多少銀子能進?”
“不多,每位十兩。”那老人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掌,在徐風面前翻了翻。
徐風以眼神示意眾人,蔣遼頭,意思是,值!李客卻先是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微微一愣,又輕輕頭,顯得很是痛苦。
“便宜,交個朋友。”徐風現(xiàn)學現(xiàn)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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