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這個美婦人真的是宴妙思的阿姨,她得經(jīng)歷多少事,才會擁有這樣的眼神?一般來說,這種眼神只有浮沉世事若許年的人,才能積淀出來,五十年恐怕都不夠。
葉老拐有類似的眼神,老頭最起碼七十來歲!
葉白就是想坑陳法一次,如果這個美婦人就是宴妙思的外婆,老人家虔誠的信佛,聽了他的話必然會生氣,那么好戲就會因此而隆重上演。
美婦人確實就是宴老太太,好戲卻沒有隆重上演。
“外婆,您坐。”陳法并不在乎給葉白陷害,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拙劣的鬧劇,如果這樣低級的招數(shù)也能夠傷到他的話,也不是因為葉白厲害,而是因為他太過笨蛋。
宴老太太微微一笑,坐下來道:“小法,你也坐,也不是外人,不用客氣。”,她看了一眼葉白,問道:“你就是妙思說的那個會唱經(jīng)的人嗎?”
葉白雖然枉做了一次小人,卻并不氣餒,他的做事原則就是要做就一定要成功,不怕失敗,勇往直前,直達勝利彼岸。
碰到了葉白這樣一個外表瘦小枯干內(nèi)心強大豐滿的對手,陳法雖然起點高基礎(chǔ)好,想要獲得勝利肯定不是一件探囊取物般的輕松事兒。
葉白不管宴老太太的態(tài)度冷淡不冷淡,他平靜但恭敬的說:“是的,我會唱一點經(jīng)文,只是想不到有一天還能靠這個賺錢糊口,多虧了妙思,她給了我這個機會,先前她已經(jīng)付給我足夠的酬勞,所以為您唱經(jīng)是免費的,我不會再收取任何報酬。”
宴妙思從廚房里出來,坐在宴老太太的身邊,旁邊就是葉白,陳法給她晾了起來。她剝了一顆荔枝塞進外婆的嘴里,說道:“外婆,他每天可以抽出幾個小時來給您唱經(jīng),他不僅僅會唱那一篇經(jīng)文,還會唱很多呢,葉白,你還會唱什么經(jīng)啊?”
宴老太太姿態(tài)優(yōu)雅的吃著荔枝,依舊如秋水般明澈的美眸波光瀲滟,犀利的目光落在葉白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品行如何,從其眼神中便能窺得十之,宴老太太想看看這個難得寶貝外孫女沒有拒之千里之外的男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別的可取之處,人品是否有問題。
宴老太太什么也沒有看出來,葉白的眼睛異常的清澈明亮,在他這張臉上,最迷人的地方就是這雙可以用美眸來形容的深邃雙眼,那里面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葉白的眼睛不是朦朧派的詩,只是他一般都把情緒藏在心里,而不是眼睛里,他的城府不一定有多深,想要看透他,也絕非易事。
“我還會唱楞伽經(jīng),心經(jīng),般若經(jīng),地藏經(jīng),其實只要是經(jīng)書,我都可以唱,但是在唱的時候,調(diào)子可能會稍稍有些改變。這是我的愛好,沒事兒喜歡哼哼幾聲,不一定好聽,對調(diào)節(jié)心情倒是有些益處。”
葉白不是太適應(yīng)這種文縐縐的講話方式,說起來有些別扭,外人卻聽不出來底細。他接過宴妙思遞給他的荔枝,從方便袋里拿出一本宴妙思借回來的地藏經(jīng),打開之后稍稍看了一下,就用他獨特的曲調(diào)和他那沙啞滄桑的聲音唱了起來。
佛經(jīng)不是詩歌,有時候不但不那么美妙,而且還非常的枯燥乏味。這些經(jīng)文到了葉白的嘴里,卻被賦予了一種獨特的韻味,產(chǎn)生一種莫名令人心安心靜的魅力。
各花入各眼,宴老太太和宴妙思都覺得葉白唱的太迷人了,陳法卻覺得刺耳聒噪,簡直就是殺豬剁鴨子,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不堪入耳!
沒有人搭理陳法,他坐在那里有種殺人的沖動,他希望葉白這個王八蛋能夠趕緊停下來,要不然他可能真會殺死這個土包子雜碎。
遺憾的是,葉白就是看準了陳法的煎熬難耐,偏偏唱起來就沒完。唱經(jīng)并不是多么累的體力活兒,哼唱的方式又非常輕松,不時還能吃顆宴妙思這美人剝的荔枝潤潤嗓子,簡直就是享受,他一定要唱到6公子崩潰或者滾蛋為止。
葉白低估了陳法這廝,公子哥不是白當?shù)模摒B(yǎng)功夫就算沒到家,但也沒那么容易就敗下陣來。
陳法一直堅持著,從開始的不耐煩到后來的麻木,反正就是沒有崩潰也沒有離開,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宴老太太叫停,他才獲得了解放。
陳法表示抱歉,走到陽臺上接了個電話,他走回客廳時,宴妙思正把一杯剛榨好的荔枝汁放在葉白的手上,女孩的手指和小男人的手指做了比較親密的接觸。
陳法的怒火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就在這時,宴老太太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小法,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啊,沒什么,外婆,我要去參加一個酒會,想帶妙思一起去,不過既然有客人,我就自己去了,外婆,我外婆這幾天還念叨您來著,您看這幾天是不是和我外婆聚一聚啊,喝喝茶,聊聊天。”
宴老太太的話令陳法心中一凜,頓時清醒過來,后背冒了一層冷汗。如果他要是在宴老太太的面前了脾氣,不但宴妙思再也沒有他什么事兒,就連家里人都不會放過他,而且穆天逸和林星語都不是好惹的主兒,觸怒他們可不是那江老爺子性如烈火,沒準兒都能拎菜刀剁了他小樣兒的,玩什么也不能玩命。
“呵呵,好啊,回頭跟你外婆說一聲,明天就去聽風小筑好了。”宴老太太端起外孫女榨的果汁,微微啜了一口,又說:“小法啊,去參加酒會吧,妙思這孩子一向任性,她不喜歡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讓她喜歡,你也別勉強她了,免得她回來找我們?nèi)鰵狻!?br />
陳法心中更是一驚,而且還有些冰冰涼,他意識到宴老太太的話里有話,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么,這老太太不像以前那樣幫著他在宴妙思面前美言了。
“好的,外婆,那我就先走了,外婆再見,妙思,再見。”陳法離開的時候,宴妙思禮節(jié)性的送了送他,可是送還不如不送,反倒讓他心里頭難受,一向都不是多愁善感的6公子,此刻竟然有了一種文青的憂傷,難道他這輩子就搞不定宴妙思這個小賤人了嗎?
無語問蒼天,開車一溜煙。
陳法離開不久,葉白也離開了宴妙思家。
宴妙思沒有出來送葉白,她給宴老太太支開去了,葉白坐公交車回磚廠的路上,想起剛才宴老太太和他說過的那番話,心中有些郁憤,自嘲一笑,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宴妙思離開后,宴老太太的笑容就沒了,淡淡的看著葉白,突然問:“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做法很高明?”
葉白搖頭,宴老太太既然看穿了他的把戲,也無所謂。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不高明,又何必拿出來獻丑,讓人看低你的品行呢?”
宴老太太看了一眼葉白手中的佛經(jīng):“不是會唱經(jīng)就真的懂經(jīng),懂得佛法中的道理。你唱經(jīng)確實很有一套,不過你要是以為憑借這個就能換取到什么的話,我想你從一開始就找錯了地方,找錯了人。”
葉白默然,他不想解釋,尤其是對于那些看低了他的人,他懶得去解釋。
“你走吧,妙思付給你的錢已經(jīng)足夠多,你已經(jīng)占了大便宜,就不要奢望更多,那樣只會讓你失去一切,還不如就此罷手,沒有人追究你以前犯過的錯誤。”
宴老太太話還沒有說完,葉白就已經(jīng)放下了佛經(jīng),決然而去。他沒有回頭,心中暗暗誓,有生之年如果不能令宴老太太高看甚至仰視,絕不踏入這里半步!
至于宴妙思,葉白并沒有放棄的想法,因為一個老太太的話就放棄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機會,那是弱者孬種的做派,他不是弱者,更不是孬種,而是一只有著遠大理想堅定意志和強大行動力的癩蛤蟆,高傲優(yōu)雅的白天鵝才配做他的甜點,天鵝公主甚至天鵝仙子才配做他的正餐。
他就是這么狂妄,狂妄到氣焰囂張!
葉白回到磚廠,心情早已平復,他先沒有急著給宴妙思打電話,免得給宴老太太聽到從中作梗。
在宿舍里默默的畫了一會兒圖,就已經(jīng)到了中午,葉白肚子叫了起來,就起身去食堂吃飯。
葉白來到食堂二樓,磚廠里的中堅們都已經(jīng)來到,以朱江文為中心,正在聊天。見他上樓,頓時都停了下來,朝他這邊瞄了幾眼,笑容古怪,神情不屑。
葉白估計這些人在說自己的壞話,西圍子的長舌婦們說人壞話遇到正主時都是這副德行,他見到?jīng)]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不是什么新鮮事兒。
對付這種人,一般有兩種方式,要么不搭理當做沒聽見,要么上去給兩個耳刮子暴揍一頓,前者考驗耐力,后者考驗體力。
葉白在西圍子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都一律采用耳刮子大電炮和大炮腳解決,但這里不是西圍子那個一切靠武力解決問題的彪悍山溝溝,這里是文明社會,葉白已經(jīng)不是小牛牛,而是葉經(jīng)理,就算是還有一個副字的前綴,他也得算是個文明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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