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也許在北方可以說是所謂金秋時節(jié),不過在地處東南海濱的鷺島,此時白天還有著28、29攝氏度的氣溫,總算還能踩在夏天的尾巴上面看裙子。{-
“哈,蜂園這下子還真是變成動物園了!”聽著手機里面沈莫的驚訝的聲音,吳攀也是對著屏幕狂點頭,“可不是么!”
在他身后,一只鬃毛濃密的雄獅和一只有著藍眼圈的藍熊貓湊在一次,懶洋洋地趴在一塊假山石上面,假山旁的小道上三三兩兩的游人正以它們?yōu)楸尘斑沁沁沁堑嘏闹铡?br />
按照對面沈莫的請求,吳攀手上舉著手機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把旁邊不遠處的羚羊、北極熊、考拉,還有樹上的鸚鵡、白鷺都拍了進去。
看到屏幕上一只白鷺突然躍下枝頭展翅飛走,沈莫立即大驚道:“我擦那鬧個不住,蜜蜂這是要逆天?他們的機器鳥居然已經(jīng)可以飛了?”
“哈哈哈,你看走眼啦!那是真的白鷺!”
雖然現(xiàn)代飛機的造型和飛鳥的體型頗為相似:尖尖的頭部、細長圓滾的機體、帶有曲面的翅膀,以及翹起的尾巴,但嚴格說來現(xiàn)代單翼飛機的翅膀是固定不動的,飛行依靠的是螺旋槳、噴氣發(fā)動機產(chǎn)生的向后氣流,從這點來說,“不會拍打翅膀”的現(xiàn)代飛機其實更像是飛魚。
這種體長40厘米左右的海魚有著寬大可折疊的胸鰭以及強勁的尾巴,其在海中游動時憑借尾巴快速拍水可以躍出水面,然后展開胸鰭固定不動,可以在空氣中滑翔幾十秒,飛出去幾百米這才重新落回海里。
雖然包括達芬奇在內(nèi)無數(shù)人類先行者,都曾經(jīng)試圖模仿鳥類撲翅飛翔的行為,給人類安上翅膀,不過無論是達芬奇的人力撲翼飛機,還是其他后人使用發(fā)動機的撲翼機,最后的結(jié)果都不是太美好,就算偶有成功上天的,也只是小尺寸遙控模型,而且飛行時一上一下抖個不停不具備太大實用價值。
倒是據(jù)說cia之類的情報組織對于微型撲翼機非常感興趣,因為這樣就可以把微型間諜飛機包裝成一只鳥,從而獲得更好的潛入隱蔽性,還好他們還木有成功。
同樣的,既然財大氣粗、只管花錢的美帝軍情部門都沒有搞成功,其他民間人士想要搞成功撲翼飛行器以及仿生飛鳥無疑也是很困難的。
所以蜂園里面那些人造的鳥類,無論是身高十來厘米、能夠口吐人言的鸚鵡,還是有著一雙細長腿的丹頂鶴,它們都是不會飛的,只能邁著長長短短的雙腳老實當(dāng)步兵。
當(dāng)然了,對于天上飛行的真正鳥類來說,地上這些幾可亂真的機器鳥很容易就會被它們識別為同類,而且是不搶食不搶巢的好同類,所以自從八月來說投放仿真機器鳥開始,就開始有一些野生鳥類造訪蜂園,品種和數(shù)量越來越多。并且隨著這里名氣漸增,觀鳥喂鳥人群也跟著聚集過來,雖然因為蜂園門禁森嚴,大部分人只能在柵欄圍墻外面喂鳥拍鳥,但是這并不影響鳥類聚集過來尋食。
鳥越多、喂食觀鳥的人越多,喂食的越多、前來尋食的鳥也越多,形成了一個正向循環(huán)。似乎是看到了這個趨勢不可逆轉(zhuǎn),在九月底的時候蜜蜂集團宣布了一項便民利民政策,那就是以后每逢國家法定節(jié)假日,將會免費開放因為放假而有些空閑的蜂園給符合條件的市民。
至于所謂的條件也很簡單,使用蜜蜂通行證登錄網(wǎng)站提前預(yù)約、預(yù)約成功在約定時間用有效二代身份證刷卡進門就可以了。
吳攀同學(xué)很幸運地搶到了十一國慶這天的入園資格,于是屁顛顛地就跑來了,同時還不忘用手機視頻通話跟好基友沈莫炫耀一下。說實話,比起這些造假的動物,以及游客中零星的美女,覆蓋整個蜂園的免費wifi才是吸引他走出校門,專門坐船跑來這里的根本原因雖然在學(xué)校一樣也有免費wifi,但是帶寬就沒有蜂園這么給力了,至少是hold不住他們現(xiàn)在進行的視頻聊天的。
手機屏幕上,沈莫身后的背景卻是在室內(nèi),這貨放著大好的黃金周不出去玩,讓國慶只能玩一天,明天還要接著早起軍訓(xùn)的吳攀氣的牙癢癢的。
“去哪兒玩啊?”沈莫發(fā)了一串文字過來:“我可不想變成人人人人人人人我人人人人人!
旁邊看了眼,吳攀找了個樹蔭下樹根盤結(jié)造型的凳子坐下,把手機換了一個手拿著,“這倒也是,聽說因為國慶免費,高速公路上面都堵成狗了,一幫人湊在一起斗地主、廣場舞玩得不亦樂乎呢!”
“嗨,這些人都是讓歪嘴和尚念歪經(jīng)的收費站給坑了,人家寧肯給收費員掏三倍工資也要讓她們堅持留在站上放欄桿發(fā)卡收卡,哪怕發(fā)出了肩周炎也不原因直接抬桿放行硬是非要讓車速降下來停下來呢,真是損人不利己!
“扯吧你!”吳攀有意晃了晃手機,對面沈莫面前的畫面頓時一陣亂抖:“國家畢竟只是對7座以下客車免了費,人家收費站還是照樣要對大貨還有客車收費的,當(dāng)然要每車都攔,要看清楚座位數(shù)和車型嘛!不然要是錯放了大貨大客過去,不就造成國有資產(chǎn)流失了?”
“切!都堵成狗了哪來的大貨和大客?要我說啊,早八十年就該弄客貨分流了,明明鐵路更適合貨運卻非要砸鍋賣鐵上客運高鐵,收費高速更適合客運,卻同樣放貨車上了路,結(jié)果個個超載沒幾年功夫就把路面壓爛了,這樣能不賠錢么?特么的純粹是故意的!”
“不說了不說了,上面決定政策自然有人家的理由和考慮,咱們還是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的好啦!再說了,80年前是西元1932年,那時候還是常委員長統(tǒng)治時期,那時候全國才一萬三千公里鐵路,才是人家印度六萬八千公里鐵路的五分之一。能夠弄成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夠厲害了,至少等你寒假回來的時候不需要像三哥一樣掛在火車外面。”
說完吳攀把手機背面朝天,對著飛過自己頭頂?shù)膸讉淺色氣球追著拍了足有十秒鐘時間。
“三哥掛火車外面是因為提供給低種姓的火車車廂數(shù)量車次不夠,而且速度還慢好嘛,不是他們運力不足……臥槽!這什么東西?飛在天上的水母?”
“蜜蜂空水母,飛在空氣里的人造水母,其實就是加裝了動力模塊的氣球,現(xiàn)在光線太亮了,等下午太陽落山了以后會更好看呢!聽說到時候還有人造螢火蟲呢!”
馬競他們之前送給王妹妹的兒童版空水母因為考慮到兒童誤吞小零件的危險沒有設(shè)計觸手,而在蜂園微風(fēng)中悠閑飛行的這些空水母自然沒有這個困擾,全部都是有著好幾米觸手的完整版,并且它們的體積更大直徑超過一米,隨著氣囊鼓動噴出氣體,這些透明的巨大水母就拖動著傘蓋下細長飄逸的觸手晃晃蕩蕩地飛行著,感覺分外飄逸和浪漫。
“可惜了,”沈莫忽然嘆氣道:“這時候你旁邊沒有一個妹子在,這種浪漫風(fēng)景白白浪費了呢!”
“汗!沒辦法,我跟班上那些小黑妞兒還沒混熟呢!”
“你是嫌棄人家軍訓(xùn)曬黑了吧?”沈莫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我跟你說啊,要找女盆友就要趁現(xiàn)在,等她們曬黑的皮膚養(yǎng)白了,就有一堆禽獸跟你搶妹子了,還有大二大三的老東西們!”
“呵呵,我們這邊只有大一大二兩個年級,老生們不會過來的,”吳攀話音一轉(zhuǎn):“怎么?小莫你被學(xué)長橫刀奪愛了還是殘忍拒絕了?”
“滾滾滾!你才被學(xué)長殘忍拒絕了呢!”沈莫連忙中斷這個話題,問道:“小攀你看見沒?我怎么在這些水母身上看到wifi扇形符號了?”
“嘿嘿,你才發(fā)現(xiàn)?”吳攀把手機對準另外一只飛近自己的水母,并且點擊放大按鈕給后者體內(nèi)的電路板部分一個特寫,接著又拍了幾條特殊的觸手,這幾根觸手更短更硬,而且內(nèi)部明顯有一根金黃細線連接到內(nèi)部電路板上,看起來貌似是天線。
其實這幾根短觸手里面的確有的是天線,也有的里面則是傳感器,蜜蜂專門設(shè)立一個“水母計劃”制造了這些浮空水母,自然不是為了生產(chǎn)一種新的兒童玩具,它們實際是一種全新的空中平臺。
相比于多軸飛行器,氦氣球滯空所需的升力來自本身體內(nèi)大量輕質(zhì)氣體產(chǎn)生的浮力,條件理想的話可以做到無能耗長時間滯空,這樣一來無論是作為航拍監(jiān)控還是無線中繼都是不錯的平臺,而這些空水母身上的wifi符號恰恰表明它們正是無線中繼器。
當(dāng)然了,用載重一千克的大氣球拖拽無線ap和電池到天上,也會產(chǎn)生一些新的問題,首當(dāng)其沖就是防風(fēng)問題,遇到四級以上大風(fēng)保不準就給吹飛到金門去了,所以在蜂園預(yù)約頁面上面有專門的提示“風(fēng)力較大時我們將回收所有空水母,將可能導(dǎo)致開闊區(qū)域wifi信號減弱甚至失效”。
不過看起來吳攀今天運氣不錯,一直到六點太陽落了山,都是風(fēng)和日麗的,雖然小風(fēng)兒一直吹導(dǎo)致空水母在天空不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而是一刻不停地飄飄蕩蕩轉(zhuǎn)著圈子,但這樣的感覺更好,不隨波逐流還能算是水母么?
等到太陽落到西山后面有一會兒了,吳攀這才戀戀不舍地從蜂園里面的咖啡茶座走了出來,倒不是他留戀里面穿著各種或可愛或帥氣制服的服務(wù)員們,而是舍不得那里免費的充電器。視頻聊天固然很嗨,可是對電量的消耗無疑也會大大增加,所以本來能夠用到明天的電量下午就告警了,正好感覺自己肚子也有點兒餓了,他就跑去一家茶座里面點了一套點贊套餐,解決了晚飯順便沖了會兒電。
這是以前蜜蜂員工告訴他的一個小技巧,整個蜂園里面有十幾個餐廳和同樣數(shù)量的茶點店,要是懶得記各個店面的招牌菜,就只需要要一份“點贊套餐”就好了,這種套餐里面包含的內(nèi)容都是該店最受歡迎、好評數(shù)最多的單品,大眾的口味雖然稍顯中庸,但是絕對不會坑人就是了。
雖然直接叫套餐稍微有些小貴,但是好在還可以刷臉用蜂幣支付,所以吳攀的實際花銷可以說是零元。當(dāng)然了,他的蜂幣也是他通過各種任務(wù)獲取并且可以兌現(xiàn)變成現(xiàn)金的,但是花蜂幣時的肉疼感覺明顯要小于刷卡,更是小于掏現(xiàn)金的。這從剛才收銀臺那邊眾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實際上蜜蜂整出這么一個“開放日”出來,回饋市民是一方面,真正的目的應(yīng)該還是在回報粉絲、維護擴大蜂蜜群體上面,摸著口袋里面裝著蜂蜜的精致小瓶子,吳攀如是想到。
選擇蜂幣全額結(jié)算的話還會獲贈一小瓶蜂園自產(chǎn)百花蜂蜜作為贈品,而現(xiàn)金結(jié)算就沒有了,他身后正在吵吵嚷嚷的那個大媽貌似覺得自己也花了錢也應(yīng)該得到一瓶,正在馬拉馬拉地爭辯著。
吳攀并沒有上去幫忙分說,只是拍照發(fā)圍脖,附言“下回開放日就應(yīng)該規(guī)定完全蜂幣消費,馬競,馬園長你怎么看?”就不去理會了,并不知道這條隨手發(fā)的圍脖又給馬競多制造了一個“馬園長”的外號。
邁動腳步逐漸遠離身后的喧囂,一絲一縷淡淡的音樂聲不知從何響起,如花香撲鼻一樣輕柔地鉆進了吳攀的耳朵里面,而在他眼前同樣也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飛舞飄蕩的螢火蟲。
雖然。明知道這些“螢火蟲”都是假的,本質(zhì)只是飄在空氣里面的小燈泡而已,但他還是忍不住句贊了一句“好漂亮啊!”
接下來,自然是掏出手機拍照發(fā)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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