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選擇的時機非常準確，曹軍大破楊碩軍步卒正是曹兵最興奮的時刻，而居于中央對騎兵殺傷力最大的弓箭手也被曹仁調去圍殺突入進圓陣的步卒，此乃天載難逢的機會！

    隨著趙云一聲令下，四千騎兵踩著塵煙在趙云的帶領下直沖曹軍大陣。果然曹軍將士都沉靜在大殺楊碩軍步卒的喜悅中，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身后騎兵個個喜上眉梢，屏氣凝神，深怕一不小心驚動了曹軍將士。

    嗯？為何剛剛一直視他們為最大威脅的曹軍如今竟然視他們為無物，難道真是被那邊的大勝吸引了過去？趙云疑竇頓生，不覺留了個心眼，而騎兵距離曹兵軍陣已不足百十來步，緊握著馬韁以備不測。

    就在騎兵快要沖撞上豎盾上的時候，大陣中閃過一道亮銀色，趙云猛然一驚立刻調整馬頭，身后緊隨的騎兵不明所以但還是緊跟趙云步伐調整馬頭，頓時黑色的騎兵洪流就像在曹軍大陣前劃了一道弧線，在曹軍將士目瞪口呆中帶著一股馬騷氣離去。

    而就在騎兵剛剛擦過曹軍軍陣的時候，位于前列的豎盾轟然朝兩側閃開，展露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排排斜插的長槍，明晃晃的槍尖閃著道道銀色光芒，若是騎兵不明所以沖撞上去，一個個不都被穿成了糖葫蘆，身后的騎兵看著這一切不覺緊縮著脖頸，看待趙云的目光也越加敬畏，若非他及時發現，或許現在的自己不知被哪根長槍串成了糖葫蘆。

    “可惜了！”步卒這邊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努力擴大戰果，而曹仁真正的目光還是盯在趙云那邊，只要能將趙云的騎兵拿下，曹仁還是有信心在曹操大軍來之前立于不敗之地的，只可惜趙云謹慎臨淵一腳收了回去。

    步卒因為一時大意被狡詐的曹仁坑了數千人馬，騎兵若非趙云謹慎不知又要陪上多少，初戰失利，楊碩頗有些氣餒，只是這一切還不能表現在眼前，身負數十萬百姓安危一舉一動皆在他人眼里，自己氣餒他人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這或許就是上位者的煩惱吧？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又可曾想過身為天子，注定就在一塊模具下生存，塑造成人們心中期許的那樣，高高在上，不茍言笑，可誰又知道，他們也有喜怒哀樂，也有悲歡離合！

    收斂心情，楊碩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真實，帶領劉基、主父偃、史進來到指揮臺前，看著雙臂因為緊握而微微變形的手臂，神色陰沉微紅的眸子緊盯著對面曹軍的秦瓊出言安慰道：“叔寶何須氣餒，再來一場又何妨！”

    從一個微末侍衛被楊碩提拔為統兵兩萬的大將，更是固守其大本營弘農，河東飛地不用楊碩明說，秦瓊也能從蛛絲馬跡中看清事實，所以弘農乃楊碩的立身之本，將這份重擔交在他手中，足見楊碩對他的信任以及能力的肯定。

    一時大意，初戰失利，讓秦瓊心中絞痛，以為憤怒全身心都撲在對面那員敵將身上，絲毫沒注意到楊碩的到來，聲音響起才恍恍惚惚來至楊碩近前，“屬下無能，愧對主公！”

    顯然秦瓊沒有聽到楊碩的話，因為那雙眸子告訴了他一切，通紅而明亮，里面除了仇恨還是仇恨，一具本仇恨支配了的軀體。

    從一個庶子身份，短短半年時間成為占據弘農、河東擁兵四萬余眾的一方諸侯，面對的又是曹操這等勁敵，楊碩的壓力很大，同樣身為楊碩肱骨之臣的秦瓊壓力亦是不輕。

    曹操折了曹仁這兩萬人馬最多是心情上的悲痛，楊碩要是折了秦瓊這兩萬人馬，那可就是本質上的傷害了，弘農河東不保，半年來的努力化為烏有，一切都要重頭開始。

    一個是國運之爭，一個是局部戰爭，孰輕孰重，秦瓊心中如明鏡似的。

    如果單從能力上來說秦瓊是遠勝曹仁的，然戰場形勢千變萬化，天時地利人和隨時影響著戰局的變化，非人力能夠控制的。

    上方谷一戰讓多少英雄淚沾襟！

    此一戰，楊碩雖占據主動權，更有騎兵之利，但曹仁也不差，圓陣本來就是所有陣法中防御性最強的陣法，想要攻破難上加難，而且自曹操起兵以來南征北戰，麾下將士多是百戰精銳更是有青州兵這等悍卒，更有兵器之利，反觀楊碩這邊麾下將士多是新近招募，即便是那萬余老兵在曹軍眼中也是一群賊寇轉化而來能有多大戰力。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仇恨蒙蔽雙眼，目前的秦瓊就是這種狀態。

    輕拍著秦瓊肩膀，緊盯著等他雙眼微微露出一絲清明，楊碩猛地一聲大喝：“叔寶無能，可是要吾親上戰場也！”

    一聲斷喝讓沉靜在仇恨當中的秦瓊猛然清醒，眾人都知道楊碩小胳膊小腿的就一文弱書生，他若上戰場不用殺敵，自己先把自己殺死了，所以楊碩上戰場也代表著楊碩軍離滅亡不遠了，慌不跌的跪倒在地，“屬下該死！”

    楊碩并沒有去攙扶跪倒在地的秦瓊而是將目光轉向劉基、主父偃，馭人之術有楊碩親自做了這運籌帷幄，籌謀計策還得有他二人來燃燒腦細胞。

    微微瞥了一眼，見主父偃沒有絲毫動作，劉基拱手道：“主公，我觀叔寶曹仁二人統兵之能不相上下，如此騎兵不能占其利，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不如有叔寶、子龍各帶一支人馬親自沖陣，以他二人絕倫的武藝，或可一戰而就！”

    舍棄大陣而以小陣沖突？

    兩軍對壘，大規模的戰斗，雙方列陣擺出造型，官渡之戰就是典型，雙方投入的兵力都時分巨大，布下大陣捉對廝殺，之后的徐庶大破曹仁的八卦金鎖陣，以及后來的夷陵之戰，都能見到戰陣影子，至于小規模的戰爭雙方多是短兵相接，至于多大規模的戰斗需要擺下陣型這個也沒有嚴格的定義。

    而今大軍的指揮權在秦瓊手中，曹仁擺下圓陣，秦瓊相應的擺下鋒矢陣，楊碩看的新奇倒也沒有注意那么多，現在經劉基提醒才恍然醒悟。

    不管是擺陣型還是直面沖殺，只要能取得勝利就行，現在舍大陣而用小陣其意又在何處？

    見楊碩遲疑，劉基又解說道：“叔寶、子龍二位將軍武藝超群，用小陣沖殺，二人方能顯威！”

    這就是猛將的作用，這也就是呂布之名威震天下的緣故，為首大將若不能抵擋住呂布的沖鋒，身后將士氣衰，十分戰力去了五六成，這戰還怎么打？

    秦瓊每戰為先、子龍一身是膽，二人帶頭沖鋒不僅能將二人武力最大化還能帶動身邊士卒氣勢，如此勝敗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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