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城,林逸凡便讓劉岳將這些罪囚一一登記,搞清楚他們的情況。然后便是去見那些寧死不屈的罪囚。
這些罪囚被安置在一個環境較好的大院之中,自有縣衙吏員安排他們吃飯。經過先前的一番折騰,他們還有些心悸難平。原本以為遇到山賊后必死無疑,想不到這些山賊將他們帶到另一個地方后,也不大開殺戒。反而將他們交給另一群人看管,而這些人的穿著跟山賊根本不一樣,對他們的態度也很和善,只是讓他們先在那里呆著,還給他們解下木枷。沒過多久,這些人中的一個領頭的似乎接到了命令,便讓大家跟著他們一起去縣城,隨后便被安置到這里來了。
年輕的書生一臉疑惑的看著門外把守的士兵,以及進城后,周圍百姓對自己這些人的指指點點,讓他覺得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等人不是被山賊扣押了嗎?為何還能進得縣城,而當地百姓依然安然自得?心中隱隱有一些想法,這才能依然鎮定自若的靜觀其變。
“師傅,這些人好像不是壞人啊,不但對我們客氣,還給吃的,味道還不錯呢。”徒弟扒拉著香噴噴的米粥,有一種劫后余生之感。
老者慈祥的拍了拍徒弟的腦袋,笑道:“是啊,我想咱們應該是脫險了。”
就在眾人疑惑重重之時,林逸凡來到眾人面前,拱手道:“本官HS縣縣令,讓諸位久等了。”
什么,縣令?眾人一時懵了,年輕書生則恍然一頓,長身而起,躬身行禮,道:“草民吳明,見過縣尊大人。”有了書生的帶頭,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亂糟糟的向林逸凡行禮。
“諸位免禮。”林逸凡朝書生吳明點了點頭,向眾人說道,“想必大家一定很奇怪,為什么前一刻被山賊劫持,下一刻卻進了城,見了本官吧?呵呵,實不相瞞,那伙所謂的山賊,其實是我們橫山官兵假扮的。”
一些已經猜出來的還能鎮定,其他不知情的立刻嘩然。
林逸凡微微一笑,壓了壓手,待眾人安靜下來,便長鞠一禮,“在此,我要向諸位道歉,若有驚擾之處,還望眾位見諒。”
眾人聞言,連連擺手,不敢接受縣令大人的道歉。
“我之所以要如此行事,其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林逸凡嘆了一聲,苦笑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橫山歷來就是朝廷流徙囚犯之地。但所遣罪囚,有一部分都是各地方的地痞流氓,市井無賴。一旦在我橫山落地生根,肯定固態萌發,擾亂我橫山治安,甚至落草為寇。因此,本官只好將計就計,假扮山賊,先引誘其從賊,再來個一網打盡,將這些不良人通通罰做苦役,以便使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暗自慶幸自己堅持下來,沒有從賊,否則此時的自己恐怕就要被罰做苦役了。
“大人此策甚妙,草民佩服。”吳明輕拍雙掌,贊道,“如此一來,忠奸立判,杜絕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煩。草民愿意在橫山安身立命,為大人盡綿薄之力,求大人成全。“
“求大人成全!”眾人也不傻,見這書生已經開始向縣令大人投效了,不由得紛紛效仿。
林逸凡大喜,當即便任命吳明暫時先管理這里的人,給他分配了兩名從吏,為眾人做個登記。
沒過多久,林逸凡便拿到了登記清單,一看,不得了,里面的這些人,一半左右的人都有一技之長。其中吳明本是青州一名新晉秀才,因為被人誣陷考場作弊,而被取消功名,流徙到此地。此人不但通讀經義,博覽群書,還喜歡研究算術,可以將其調入戶房協助陳登科。劉三立,鐵匠出身,正好送到韓三鐵手下做事。張大寶,泥瓦匠,城建很需要他呀。趙千,雜耍藝人,額,好吧,也算門手藝。李濟生,郎中,曾效力于軍隊,任軍醫。什么?醫生?
看到這,林逸凡坐不住了,終于讓他逮到一名醫生了。如今的橫山一旦有人生病,只能緊急送往關內進行醫治,這一個路程至少一天,不知有多么耽誤病情。但是,沒辦法,林逸凡不是沒有想過要招一名醫師來橫山坐診,但所有醫師一聽到橫山就搖頭,死活不肯過來。“快,快去請這位叫李濟生的人過來見我。”
手下從吏聞言,立馬跑出大門,前去通報。很快,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帶著一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進屋,納頭便拜。
林逸凡哪里敢怠慢他,趕緊跑過來,將他們一一扶起,自責道:“唉,都是本官眼拙,怠慢了兩位醫師,來來來,您老快快入座,來人啊,趕緊上茶。”
李濟生拘謹的拱手直道:“小人不敢,大人您太客氣了,我們站著就好。”
林逸凡哪里肯讓他們站著,好說歹說,才將他們按在椅子上,親手將送上來的香茶遞到他們跟前,熱情的說道:“兩位慢用,這可是我們從橫山里采摘下來的野生茶葉,經過炒制之后,風味獨特,別有一番口感,二位試試?”
李濟生師徒無法招架林逸凡的熱情,只能一邊喝茶,一邊搜腸刮肚的贊美這茶的味道。
而后,林逸凡才步入正題,“我剛才看了兩位的資料,當得知你們是郎中時,十分高興。你們可能不知道,我HS縣如今正值百廢待興之時,人口不斷增加,而人才卻十分匱乏。作為醫師的您,想必也知道,數萬人聚居在一個縣里沒有一個醫師坐鎮,早晚是要出大事的。我們這里的人,一旦生病,要嘛硬挺過去,要嘛走上近百里的路程前往關內鄰縣看病。可是,一旦遇上急病,根本就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因此,當我得知你們是醫師時,便認定,這是上天對我橫山的垂憐,才將你們送到這里來的。兩位,我想請你們留在橫山,懸壺濟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濟生和他的徒弟望了一眼,便下了決心道:“大人如此抬舉我們師徒,我們豈能不識好歹。如今我等乃是戴罪之身,被流徙到此。從此以后便要在此安身立命,既然身為HS縣民,自當為橫山百姓盡一份力。”
“好,好,好!”林逸凡高興的連聲叫好,當即說道,“既然如此,我愿任命你為HS縣醫師,負責本縣傷病之事,另外再賜你一座醫館,一應所需盡管羅列出來,我馬上就派人采購。李醫師覺得如何?”
“大人如此厚待我等,我等感激不盡。多謝大人。”李濟生感激不已,沒想到才剛到HS縣不僅做了官,還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醫館。這樣的待遇,哪里還有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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