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果然不出所料，海州使者秘密從雷州過來。

    在此之前，他已經和雷州馮老將軍密談過，至于結果，不得而知。

    國公府內，林逸凡望著面前的老者，不由皺了皺眉，海州無人了嗎，竟然派遣這么一位老人前來談判。

    這名老者朝林逸凡深深一拜，“顧家家主顧百川，拜見國公大人。”

    林逸凡霍然一驚，顧家家主，這眼前的人，豈不是海州勢力幕后掌控之人？

    ”顧家主？“林逸凡目光炯炯的望著他，”這么說來，此次海州之變，便是由你策劃的了？“

    顧百川微微一笑，“如果大人這么說的話，那老朽便是了。”

    “呵呵，顧家主好大的膽子啊。”林逸凡冷冷一笑，“難道你就不怕，本公將你留在這里嗎？”

    “哈哈，若是國公大人對老朽有興趣，老朽便是留下又有何妨。”顧百川笑道。

    “哦，本公倒是忘了，在明面上，海州乃是掌控在你兒子顧雄安手里。”林逸凡淡淡一笑，“那么，既然顧家主親自來我橫山，有什么事，不如直說吧。”

    “大人果然快人快語，痛快。”顧百川撫著長須，含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說了。此次來橫山，有兩件事，這其一，自然是向大人您求援來的。這其二，便是想與橫山結為同盟，共抗曹賊。”

    林逸凡聞言，倒是不驚訝，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含笑道，“那好，我們便說說這第一件事。顧家主，你想要我橫山如何援助你們？“

    顧百川不由大喜，當即說道：“大人，如今我海州武備不足，難以與曹軍對抗。老朽此次前來，便是想收購大量武器，無論是兵戈刀盾，還是火器火炮，大人能夠供應多少，我們便買多少。“

    林逸凡沉吟片刻，緩緩問道：”武器，我橫山多得是。若只是尋常兵器，倒是可以低價出售給你們。只是這火器，我軍中尚且裝備不足，只怕無法出售給貴方。“

    顧百川聞言，頓時有些急了，此次前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購買橫山火炮。他在雷州之時，便已經見識了橫山火炮的威力。雷州軍便是憑借著這火炮之威，打得曹軍寸步難進。若是海州也能裝備火炮，便可擋住曹軍南下的兵鋒，將其擋在清平河北岸。

    “大人，老朽此次前來，便是為了這火炮而來的。”顧百川沉聲道，“如今我們剛剛占據海州，根基不穩。又有數十萬曹軍在側，虎視眈眈，若是沒有火炮，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守住海州，萬望大人能夠割愛，均出一些來給我們。”

    “嗯，我橫山火炮，若是非必要，不得對外出售。”林逸凡犯難道，“說實話，貴軍雖然攻下海州，攪亂曹軍后方，對我橫山頗為有利。但這僅僅只是錦上添花罷了，還不足以讓我橫山必救的地步。說句傷人的話，我橫山對于海州之事，并不關心，有無此事，皆不影響大局。既然如此，我橫山又何必冒著風險，賣給你們火炮呢？”

    顧百川眉頭州城一個川字，他完全沒有想到，此次前來，會談到這種地步。難道橫山，當真不需要與他海州牽制曹軍了？

    “大人，老朽聽聞，橫山去年剛剛結束北伐之戰，正急需休養生息之時。”顧百川沉聲道，“如今草原以及燕州之地，皆需時日穩固民心。若是有我海州在南牽制曹軍，對橫山穩固新得之地，豈非有利？再則，我海州地處南方，與橫山相隔千里，便是售賣火炮，于橫山并無利害關系，還望大人三思啊。”

    林逸凡淡笑道：“顧家主誤會了，對于海州，我橫山自然樂見其成。但火炮乃我橫山重器，非必要，不可輕售啊。”

    “既然如此，為何大人能將火炮售予雷州？”顧百川沉聲質問道。

    “雷州在我華州之南，地處要害，失之，則我華州必受威脅。”林逸凡淡然道，“再則，馮老將軍為國戍邊多年，本公大為敬佩，故而售其火炮，也是應有之義。”

    顧百川不由沉默了，他從林逸凡的話中，一定意識到了，橫山不是不肯售賣火炮，而是值不值得。他們海州，還不值得橫山拿出火炮來。

    “大人，您就直說吧。”顧百川頹然道，“您需要我海州付出什么代價，才肯出售火炮？”

    林逸凡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但臉上依然保持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便說說，你們海州有什么吧。”

    顧百川咬咬牙，沉聲道：“我海州地處南疆，本就偏僻，自然不及中原物產豐富。不過，海州商貿繁華，與海外各國交流甚廣，倒是有一些海外奇珍異物。另外除了鐵礦外，其余礦藏頗豐；還有絲綢紡織，冠絕天下；稻米之產，數倍于小麥。不知大人想要哪一種？“

    林逸凡冷笑一聲，這老家伙，專挑一些不輕不重的東西，想要糊弄自己。當即開口道：“嗯，這些東西都不錯，不過我橫山目前尚不缺這些東西。嗯，倒是你們海州最負盛名的舟船，讓本公頗感興趣。”

    顧百川心中一緊，他最怕的就是橫山提及此事。這舟船水師之利，乃是他自立于海州的憑借。若是讓橫山得了去，將來若是其南下橫掃中原，海州又該如何抵御得住？

    思及此處，顧百川不得不強笑道：“大人，橫山地處北疆，舟船用處不大。不若以其他東西代替。”

    “呵呵，顧家主這是在欺瞞于本公嗎？”林逸凡冷笑道，“如今我軍與曹軍相隔龍江兩岸，未來之戰，首在水戰。這舟船之利，于我我橫山頗為有用。當然，如果顧家主不愿出售，本公也不會勉強。如今我橫山水師雖然進度緩慢，但本公不急。若是顧家主沒有別的事，那就請便吧。”

    顧百川頓時急了，“大人，這海州水師，于我軍來說，十分重要。若是老朽將其用作交換，即便有了火炮，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了曹軍？”

    林逸凡笑道，“顧家主多慮了，本公自然知曉水師對貴軍的重要性。這樣吧，我橫山也不多要，只需以船匠及水師官兵交換即可，已經制成的舟船，我橫山也不需要。至于如何各換法，你我還可再商議一番，如何？“

    顧百川聞言，眉頭緊蹙，猶豫不決，良久，方才緩緩點頭，“好，那便以此換取貴方火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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