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公孫勝看了看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他,什么也看不見。
“喂,有人嗎——”公孫勝大聲喊道,然而聲音空蕩蕩地傳了出去,好像被周圍的黑暗吸走了一般,什么也沒有回來。
公孫勝有些害怕,一邊走一邊喊:“有沒有人在啊,回個話啊,喂——”
可是他走了很久,也喊了很久,卻什么也沒看見,也什么都沒聽見。因為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所以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走,還是說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走了一會,他開始跑起來,慢跑變成了快跑,邊跑邊喊,不知疲倦。
最后,他累了,疲憊如潮水一般襲來,他感覺身體很沉重。不光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身上沒有一處是輕松的,到處都在罷工,于是他坐了下來。
四周一片寂靜,他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地跳個不停。孤獨和恐懼漸漸包圍了他,他低下頭,蜷起身子,抱住了雙腿,就這么默默地坐著,嘴上也不知在小聲念叨些什么。
終于,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好像有什么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小勝?”“小勝?”“快醒醒小勝。”一道溫柔的女聲出現在公孫勝的耳中,細膩而又溫暖。
公孫勝緩緩睜開眼,口中呢喃著:“有人在叫我……對,有人在叫我!”他猛地站起身,循著聲音來的方向跑去。
隨著他的跑動,他感覺傳到耳中的聲音更清晰了,前方也出現了一個光點,直覺告訴他,那兒便是他的目的地。
于是公孫勝越跑越快,光點也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一道大大的光之門。公孫勝聽見,聲音是從光門外傳來的,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光門,隨后,整個人便被吸了進去。
光門也隨著公孫勝一同消失,整個空間又重新回到黑暗和寂靜。
公孫勝“啊!”的一聲驚叫,猛地抬起頭,又一次睜開雙眼,這一次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美麗的婦人。
這位美婦看著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一身居家便裝,只在頭上插著一根金色的發簪。眉目如畫,天生麗質,縱然不施粉黛,卻也難掩其美麗動人。
公孫勝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情所打動,一時之間不能自已,口中念叨著:“我是誰……這是在哪……”
美婦一聽,皺起的眉頭變得更彎了,眼里帶著擔心和關懷,伸出皓腕探了探公孫勝的額頭,疑惑道:“不燙啊,怎么都開始說胡話了呢,你沒事吧小勝?”
公孫勝這才反應過來,不假思索地回道:“沒事,媽。”隨后又被自己說出的話驚呆了,眼前的這位,是我母親!?
美婦聽了之后搖了搖頭,叮囑道:“下次可別再院子里睡覺了,小心著涼,趕緊回屋去吧。”說罷便轉身先走了。
公孫勝一聽,心里一驚,院子?睡覺?我明明記得我不是在……想到這里,公孫勝頭有點疼,根本沒辦法繼續想下去。
在一看自己確實是在自家院子里,周圍還是那些自己熟悉的花草樹木。比如那顆桂花樹,下面藏著父親珍藏多年的桂花酒,嗯不過早就被自己偷偷喝了。
還有旁邊的葡萄架,上面的葡萄藤是自己七歲生日時,求母親弄來種上的,現在已經爬滿了整個架子,長到院外邊去了。
還有那個搖椅,是幫父親做的,雖然他從來不用。以及那株月季、那盆吊蘭、那顆……等等等等,嗯,都是自己熟悉的東西,看來我果然是睡糊涂了。
公孫勝拍了拍腦袋,發現頭確實有些暈暈沉沉的,多半是趴著睡太久的緣故,趕緊起身回屋。結果發現自己腿也麻了,暗自想到,下次可真不敢在院子里趴著睡覺了。
搖了搖頭打開通往客廳的大門,迎面刺來一道炫目的白光,公孫勝趕緊閉上眼,同時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擋住白光,身影逐漸被白光吞沒,消失不見。
當公孫勝放下手,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卻不是所謂的客廳,而是迎面而來的一巴掌。公孫勝猝不及防,被這重重的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耳里全是嗡嗡聲。
等到公孫勝稍微好受了點,卻發現自己原來是低著頭跪在地上,腦子里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一清晰的是耳中傳來的一個男子洪亮的嗓音。
“逆子!逆子!我真是被你丟盡了臉了。你說說你,啊,家族大比輸給一個比你小好幾歲的孩子也就算了,畢竟武學這種事天分很重要。結果你倒好,膽子真是大得很啊。”
公孫勝忍不住抬起頭,回了一句:“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拿了個果子吃嗎。”那個男子的樣貌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個十分美貌的中年男子,但是卻不是女子的那種陰柔之美,也不是江南才子的那種秀氣俊美,而是北方壯漢的雄健之美,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好漢子!
只見他似乎聽見了公孫勝說的話,氣的臉都紅了,破口大罵道:“孽障還敢頂嘴,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嗎,那可是族里耗費不知道多少資源換來的東西,專門培養能力者用的。”
“結果你倒好,一口給吃了個精光不說,連種子都沒剩下,啊,真行啊你。”
“現在,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給我好好反省去。”
公孫勝聽完,默默地起身,低下頭轉身離開,卻沒注意到周圍的聲音逐漸消失遠去,場景再度變幻。
再抬頭時,出現的卻是第一副場景中的那個美婦,只不過這次她看起來要比之前蒼老了一些,眼角也出現了些許皺紋。
看著****抱著他哭泣的臉龐,公孫勝的心底涌現出無盡的驚慌和不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只聽見她口中說道:“你父親怎么這么狠心啊,不就是犯了個小錯嘛,至于把孩子趕出去嗎,嗚嗚……”
公孫勝口中念著:“趕出去……怎么回事?”
美婦好像并沒有聽見公孫勝的問題,嘴里繼續說著些什么,但是公孫勝卻什么都聽不清了。
公孫勝發現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突然他覺得眼皮很重,于是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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