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軼手中書籍對西式風帆戰船的介紹不多,也就配幾幅復原照片,寫一下基本參數,最多加個剖面圖,至于軟帆具體操作與船體內部構造、船只的建造等很少涉及—國內這方面的研究資料不多,而他于外文一項也不用指望,這東西,涉及到的專業詞匯太多,外語稍好者讀起來都云山霧繞的。
且書籍中所記載船型還多集中在風帆戰列艦,再往下的巡防艦與護衛艦等非常稀少,這就扯著蛋了,先不說以那會兒他的技術水平能不能造出來大船,但就能造,也得從小船開始練手,然后才能逐步過渡,指望在這等技術水平要求較高的裝備上一蹴而就明顯不可能。
還好他所處時代能代為幫忙解決這個麻煩,在駛往倭國的航線上,有許許多多西洋夾板船,再往南,大員與蠔鏡地面上,更有西洋人的城池,到時不管或搶或雇傭,總得弄幾個人過來幫忙。
倒是現在就想著建造西式夾板船的事情早了點。
就那玩意兒造價,還上不去戰列艦級別,單巡防艦一艘便能把他拉破產。
故而這段時日,除卻與民政各部門打交道、繼續編寫書籍當他的妖孽,其余時間,王軼多用在了思考如何賺錢方面。
實踐出真知,總不能整日里閉門造車,便如這日,心生煩悶的王標統在島上呆不下去,跟了張禪古的捕鯨隊,去到海里打漁了。
期間還碰上件讓其十分無語的事情,亟待聽說自家旗主又興了外出溜圈的想法,幾個主要官員全跑來勸誡,期冀打消他的念頭,自打上次回來,一眾人都已知曉,這位純粹一災星,去哪哪出事兒。怎奈旗主說一不二,全給他訓了回去,只為讓人放心,除了漁船,此次還有條海滄戰船跟著以作保駕護航。
捕鯨隊之前的收獲還算可以,到如今攏共弄死三頭鯨魚,其中一頭成年體長須鯨重達數十噸,長有二十米左右,拉回海島做處理時弄得整個碼頭臭氣熏天,為此建設屠宰專用碼頭的工作已經展開—不光味道一時半會兒散不去,那血腥場面也是極度有礙觀瞻,附近停泊船只的船員們更是受不了。
得益于當下沒有多少漁民專門出海捕鯨,鯨魚在近海生存狀況挺不錯,族群不少,故而海島附近水域能時不時見到三五頭,跑遠點發現幾十上百頭的鯨群也不是不可能,王軼的捕鯨隊如果真敢放開手腳,捕獲數量絕對遠超現在,可毀也就毀在了極少有漁民弄它—
貨物稀少除了代表著物以稀為貴,還有個可能便是市面上對這玩意兒需求很少,市場開發度不足,人們還沒完全將其價值挖掘出來,它一身寶沒錯,可識貨的不多。
當然,吃并不包括在內,但鯨魚肉又不是什么無上美味,肉糙的很,跟魚翅等海鮮相比價格差的遠了去,根本賣不上價,幸虧還有個量能走。
這只能靠著王軼自個打市場了。
而在這之前,捕鯨隊雖掛著捕鯨名號,大部分時間還是用來捕魚,否則一頭鯨魚十幾二十多噸重,總不能真讓島民天天吃這個度日吧。
不光其他人會叫苦連天,王標統也得整日里罵娘。
但今日既然他上得船來,并點名查看船隊的捕鯨作業,還讓日后轉移重心至此,張禪古便不得不多做考慮,于是在手中留了兩條船空下,余者準備頂著洋流掛上漁網懟著魚群進行打漁作業。
捕鯨運氣成分不小,不是說天天都能碰上,必要的替代捕撈還是得有。
船隊出行較早,到達預定漁場位置時日頭尚沒過三竿,視線所及之處也沒鯨魚的影子,倒是不時有單個海魚從海面上躍起,在陽光中泛起一陣陣五顏六色的光芒。
不過魚群多了,食量巨大的鯨魚出現概率也高,說不得今兒運氣好,王標統又沒霉運在身,能讓身處望斗內的斗手發現鯨魚出沒身影。
幾艘舢板離了大隊,載著人手向船隊側翼行去,以確定魚群位置。他們的捕魚方式較為簡單粗暴,兩船之間相隔幾十上百米,中間有漁網相連,兩端用繩子固定在船上,漁網每隔一段距離都有望子(浮標),順流行船,逆流下網,繞邊追魚,迎頭撒網,作業正式開始。
如果這會兒海風與洋流方向正好相反,那便是最為理想的狀況,不過這對舢板來說影響不大,它們沒帆,行船全靠槳櫓。
到中午時鯨魚的影子依然沒有出現,但運氣還沒差到家,船隊其他海產品收獲不少,其中一條大船愣還捕了幾條鯊魚上來,同時打消了王軼呆的無所事事準備下海洗澡的念頭。
他可不想變鯊魚屎。
“今日還有沒有希望見到鯨魚面?”王軼已是等的不耐煩,便問起了老八,這位別看年紀小,漁民出身,打過多年漁,齊地土著,被拉了壯丁,然后跟著登州水師一起稀里糊涂的加入了東江叛軍。
“六哥你別急啊,除非咱們專門盯著那東西打,或者把附近海況全都摸清楚,直接奔了經常有鯨魚出沒的對方過去,否則就得碰運氣…”張禪古仗著比王軼小,沒有其他哥幾個與其對話時的官面語氣,結拜之后說話較為隨意,平日多以兄弟相稱。
此時他正絮絮叨叨給王軼解說捕鯨作業的難度,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旗主別真以為捕鯨跟打漁一樣,下網就能往上撈,日后鯨魚銷路如果打開,他再給些不切實際的任務量,自個可找誰哭去。
且說實話,他巴不得今日碰不到鯨魚,那玩意兒太大,內里有風險,他不希望王軼在自個船上出岔子。
“你就說今天能不能…”王軼怒了,這活要簡單我還專門派個結義弟兄過來作甚,你可倒好,凈給自家人拆臺,只話沒說完,前方海面突兀反射出陣陣亮光,且似乎都給連成了一片,而上方望斗里的斗手亦是大聲叫嚷起來:“旗主、八爺,海豬群,有海豬群過來了。”
“大體有多少?”張禪古趁機舍了旗主問話,抬頭喊道,而王軼卻在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古代海豬叫法可不就對應海豚么。
“海面太亂,看不清,但最少不下上千。”
“艸!”張禪古無法淡定了,數量太多,這玩意兒又喜歡跳出水面嬉戲,容易造成傷亡,便扯著嗓子與扳招手吼道:“發信號,讓舢板回來,趕不及就避開它們來時方向,其余大船,準備火銃弩炮,打漁嘍…”
“打漁嘍…”
一眾人拉起長音呼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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