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妹臉也紅了，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姑娘。

    哪怕再怎么堅強，遇到這種事情也不可避免的會不好意思。

    李川見她不吭聲，就有些納悶了，問：“你話啊，難道看不上我？”

    “撲哧！”

    這下蘇妹也笑噴了，瞧他一眼，道：“雨下大了，你回去吧！”

    罷，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李川傻眼了，站在雨里愣了半天，有搞不清楚狀況。

    這神馬意思？

    行不行的給個話啊！

    趙鐵柱和黃天翔干脆轉過身，不忍看少爺的窘態。

    李川確實有郁悶，都女人眼底針，最難琢磨，如今總算是深有體會。他不是什么泡妞高手，哪能猜到女兒家的心思，所以很郁悶。

    在雨里愣了好半天，才甩甩腦袋，慢悠悠的回莊子去了。

    雖然沒有得到答復，但心里并不怎么失望。

    李川本就沒怎么考慮過婚娶大事，剛才那話，其一是看蘇妹可憐，其二是多少對這姑娘有好感，多少有沖動的成份，就算被拒絕也沒什么。

    當然郁悶是肯定的，畢竟這事有沒面子。

    回到莊子，他就把這事丟在一邊。

    細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天就放晴了。

    過了幾天，萬友青登門，請李川去金陵秦灘河尋花問柳。

    左右無事，李川就跟著去了。

    這年月尋花問柳是一件雅事，為人們津津樂道。

    李川活了兩輩子，也沒去過花街柳巷，正好趁此機會去開開眼界。

    萬友青雖然沒李川的銀子多，但在享受上，卻甩了李川二十條街。

    出門前呼后擁的，家丁護衛不算，光是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有不少。

    相比之下，李川只帶了四個家丁，就顯的有寒酸。

    萬友青包了條畫舫，一行二十余人順著長江逆流而上，直上江陵。

    畫舫不同于普通的客船，這種船坐著不受罪，反而很享受。

    沿江而上，兩岸風光迷人眼，令人頗有種流連望返的感覺。

    人人盡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這就是江南風光，連游客來了都想在這里養老。

    這既是一種文化，也是江南的真實寫照。

    可這種文化，對于大漢民族來，卻不是什么好事。

    若人人都想在江南養老，那這天下還能夠承平多久？

    萬友青取笑李川：“我李兄弟，你如今亦算是江南巨富，卻只是聚財，而沒有學會享受生活，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萬某看著都替你著急。”

    李川笑道：“之前有個丫鬟，不過前陣子出嫁了。”

    萬友青驚訝的合不攏嘴，有不太理解這世界是怎么了。

    身邊的丫鬟還能夠出嫁，這在大戶人家絕對可算是一樁奇聞了。

    不過這種事情，外人也不好多問。

    萬友青臉皮抽了抽，眼神那叫一個怪異。

    李川主動解釋：“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對這方面看的比較開，丫鬟和一個家丁兩情相悅，在下就成人之美，成全了一對鴛鴦，萬兄別多想。”

    萬友青明白了，有些佩服地道：“李兄弟才是真正的君子。”

    “可這年頭真君子沒前途。”

    李川悠悠地道：“圣人提倡君子之道，可你看看現今的官員和讀書人，真正的正人君子有幾個？圣人在他們的眼里，只不過是拿來掩蓋自己私心的遮羞布。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君子是沒有市場的，所以沒有人愿意做君子，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嘛！”

    萬友青色變道：“李兄弟慎言。”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李川毫不在意地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又不當官，誰還能咬我？”

    萬友青道：“之前賊人夜襲李家莊，此事不得不妨啊！”

    李川冷笑一聲，道：“只要不是官府出面來抓我，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來多少我都接著就是，日后若有機會，我自當一一奉還，不然還讓人以為我李姓的好欺。”

    萬友青嘆口氣，沒有再勸。

    觀念不同，有些話題就沒法繼續。

    在大多數商人心里，和氣生財才是人生的教條。

    可對李川來，若沒有外力介入，大明遲早要亡國，到時滿清入主中原，漢人都要成為奴隸了，他還有什么好顧忌的，然活是要遵循本心，不想讓自己活的太憋屈。

    船到金陵，李川終于有機會好生游覽一番這俯江南最大的都城。

    金陵六朝古都，不論是經濟政治，還是文化及建筑規格，都在大明達到了峰。

    和北方比起來，繁華和擁濟的金陵簡直就是天堂。

    相比之下，北方則如同地獄。

    一江之隔，造成了南北巨大的差異。

    這種差異不但是地域和經濟軍事上的差異，也是文化上的差異。

    和繁華的商業重鎮江陰相比，金陵則更多了幾分厚重。

    這里是江南的文化中心，文風之盛，遠非江陰區區一縣能相提并論。

    用俗話，金陵的大街上讀書人多如狗，酒樓的牌匾，茶樓里書的落魄書生，甚至連大街上擺攤的販，都似乎透著一股濃濃的文氣。

    生活在這里的人們，似乎從出身起，就被染上了江南的文氣。

    這是一個民族文化的象征，同時也是一道無形的枷鎖。

    李川喜歡金陵，但作為北方人，他卻從骨子里排斥這種不思進取的文化。

    金陵城里的商品琳瑯滿目，看的人眼花繚亂。

    有些東西后世根本見不到，常州府也很少能見到，李川見獵心喜，一路游逛，很是買了不少東西，而萬友青則在旁邊搶著付錢，李川也任之由之。

    逛了半天，兩個家人身上一人挎了一個大包。

    入夜，秦灘河燈火輝煌，歡歌笑語不斷。

    酒碎金迷中，大明的男人們迷失在了姑娘們的婉轉嬌吟中。

    李川跟著萬友青，登上了一座畫舫。

    萬友青顯然經常來這里，很是熟門熟路。

    跟老鴇打聲招呼，就帶著李川來到了一座布置的豪華且偏靜的倉室。

    “這里的姑娘很不錯！”

    萬友青笑道：“前陣子來了個頭牌，聽此女色藝雙絕，可惜尚無緣一見。不過聽此女尚是完璧之身，若真如此，李兄弟切莫錯失良宵。”

    李川半信半疑道：“還真有賣藝不賣身之？”

    萬友青頭道：“風塵女子，又何來賣藝不賣身之，若是被權貴看中，又如何能夠幸免。不過來這里的人多少都比較矜持，少有人做那焚琴煮鶴之事，若姑娘們不愿，到也很少去強迫，因此到是有些姑娘能以貞潔持身。”

    李川搖頭道：“既如此，那在下又豈能強人所難。”

    話間，老鴇已經領著一個姑娘進來了。

    李川只看了一眼，就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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