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淮省的代理商名額是兩個。uuk.la
一個是遠(yuǎn)在名都的和順親王府的人,而如今和順親王府出了事情,便又理所當(dāng)然握在了忠順親王府上。
而如今有問題的,是淮省另一個代理,在江南比薛家更有錢的裴家。
裴家相較于薛家,底蘊(yùn)是比不上的。薛家說到底前身是紫薇舍人,裴家并沒有什么顯貴的后臺。就只是一個皇商,但是保不齊人家有錢。
裴家上頭依賴的是誰賈璉不知道,但這次賈璉弄出來的這個競拍大會,機(jī)制上無疑讓這些沒有背景但是實(shí)力雄厚的商戶一個莫大的機(jī)遇。而他們也很有眼力的抓住了。
只是這不過才大半年的功夫,怎么就爆出了私建鹽田的事情。
而且還繞過了本地的巡鹽御史,直接上達(dá)天聽,給捅到了皇帝跟前。
賈璉和林如海其實(shí)打心底里是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的。
雖然有天高皇帝遠(yuǎn)一說,但是一來淮省是全國重觀察處,第一個實(shí)驗楊天曬鹽法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這里,他們不相信裴家這么蠢。
官鹽的全國性統(tǒng)一定價,這是賈璉提出來的。
所以代理商在鹽部拿鹽,成本已經(jīng)是十分低的了。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再去自己私建鹽田,當(dāng)然私建了賺的是會多不少。
比如進(jìn)價、比如賣出去后的稅收。
鹽部在這兩部分一共是收兩次錢的。
但這種因小失大的事情,只要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做。
但是也不排除真的有那種鼠目寸光、目光短淺的存在。
甄其姚似乎對賈璉這一幕等待已久,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然后朝賈璉開口。
“賈兄無需如此,你要的不過是想知道裴家的事情罷了!
賈璉眸子一凝,看著甄其姚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這次知道他來江南的人不少,皇帝和林如海的意思,也沒想要瞞著。所以雖然低調(diào),但其實(shí)某些消息靈通的,也早就知道賈璉的行蹤。
但是在明知道他來意的情況下,還這樣想方設(shè)法的把他扣下來,這卻有意思了。
感受到賈璉的情緒,甄其姚起身,臉上的笑容不變。
“說出來怕賈兄笑話,其實(shí)這次上去彈劾裴家的人,還是我們四大家族聯(lián)合舉薦上去的!
“噢,這卻是為何?”
賈璉抿一口旁邊放著的茶,掩飾自己的臉色。
年前刑氏就派人送禮,邀請他們今年七月七參加賈璉的婚禮,臨到頭竟然給他鬧這么一出,他竟然還有臉告訴他!
他簡直氣炸了好嗎!
甄其姚并沒有察覺賈璉已經(jīng)變了臉色,聞言笑道。
“賈兄說笑,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是別人的,我們不過是為了搶個先機(jī)罷了。”
不露聲色,賈璉按壓下自己的不滿,看著甄其姚若有所思。甄家這是在打代理商名額的主意,既是如此……
賈璉低頭,看著一臉篤定的甄其姚。
這些日子甄家人除了個甄寶玉煩不勝煩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在致力于告訴他甄賈兩家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和四大家族的同氣連枝。
那么。
賈璉的手不自覺的敲了敲桌子,他是不是可以懷疑,這件事要么甄家的確是掌握了全方面的證據(jù),要么就根本就是甄賈家栽贓嫁禍呢?
金陵四大家族自導(dǎo)自演一出好戲,京都中的那些未必知道。
演出這么一場好戲把裴家拉下馬,然后再自己上去。
所以當(dāng)初賈璉在靜海的時候,甄家才沒有派人去和他接洽。
要知道當(dāng)初可是連賈家和史家薛家都動了心,給他去信的。
王家王子騰要主持大局,不參與進(jìn)來是為了避嫌可以理解,那甄家......
那賈璉是不是可以懷疑,甄家原本的意思,到時候不管是誰得到了淮省這塊肥肉,他們都要讓人吐出來呢?
當(dāng)然這都只是賈璉的猜測而已,畢竟凡事皆有可能。
“甄兄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府上已經(jīng)掌握了裴家私建鹽田和售賣私鹽的證據(jù)?”
賈璉還是希望是這個原因的。
如果裴家頂著淮省鹽商的頭銜,背地里卻是做著私鹽的勾當(dāng),那他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當(dāng)然后期又是誰來擔(dān)任新的代理,甄家如果真的是只是舉報人,中間沒有搞什么見不得人的小動作,基于獎勵政策,的確有很大的機(jī)會。
只是若真是如此,甄家何必又拐這么些彎子,直接跟他坦白豈不是更好?
畢竟按照賈母和甄老太君的話,兩個府里可是親密無間呢。
似乎是猜到賈璉的想法,甄其姚神秘的一笑,隨即朝賈璉開口。
“這種東西光是我們說,又哪里能夠服眾,不若由我?guī)е,賈兄自己去看一看便一目了然!
話都到了這種份兒上,時間也越來越緊張,賈璉只微微遲疑,便頭應(yīng)了,只是心里依舊有所保留。
看看甄家搞的什么花樣也好,只是后世的假新聞什么的看多了,賈璉也學(xué)聰明幾分。
有時候,你的眼睛也會欺騙你。
既是這么定了,當(dāng)日下午,賈璉想著先將甄士隱父女先送到賈家自己的宅院。
甄寶玉這人實(shí)在太煩,他們這次是去扈瀆,來回不知道什么時候,中間還要辦事情,他可不放心。
想到這里,賈璉又想到馮淵。這么些日子,他刻意沒有去打探馮淵的消息,但是按照兩個大夫的意思,怕是已經(jīng)命歸黃泉。
心里突然有一些負(fù)罪感,賈璉想了想,又讓尹善治去打探下。
不管怎么說,如今他都是朝廷命官。
若說這馮淵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再被薛蟠打死他沒什么意見。
但如果只是因為這人曾經(jīng)打過自己主意,然后他明知道他死于非命,也知道兇手逍遙法外,他卻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zé)的。
可惜人性難測,賈璉到底還是太年輕。
不多時尹善治帶回來消息,讓賈璉微愣,隨即讓眾人出去,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面,一時心里冷了個透心涼。
你看,當(dāng)初表現(xiàn)出來的忠君愛主,在利益面前,卻是那么的弱不禁風(fēng)。
至于馮淵到底死沒死!看官們,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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