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星期五，大多數(shù)上班族在豬年的最后一天朝九晚五，楊景行七半帶著早餐到請齊清諾家，詹華雨開門后就進房間去訓(xùn)斥還賴在床上的女兒：“……景行你以后再別接了……不成樣子……”
齊清諾穿著睡衣蓬亂著頭發(fā)從房間出來，威脅男朋友：“這賬慢慢算！”
詹華雨讓楊景行幫忙準(zhǔn)備自制熱豆?jié){，起正月要帶齊清諾回一趟平京，計劃從初二到初八：“……你有時間一起去，走走看看。”
楊景行去不了，而且提醒：“……初八＂qing ren＂節(jié)。”
詹華雨簡直嘲笑：“你們都不是不懂事的孩了，節(jié)不節(jié)有什么意義……看能不能早兩天回來。”
吃完早餐一起出門，齊清諾再次跟母親申請今晚肯定晚回，有可能不回。詹華雨教訓(xùn)都工作了就不要再瘋瘋癲癲了，得慢慢改掉這些習(xí)性，而且萬一出什么問題，負(fù)責(zé)任的可是齊清諾……
和母親一起下樓的年晴也有沒睡好的樣子，長輩是去晨練和買菜，齊清諾就不請上車了。
長輩真會猜想：“楊景行昨天住這邊的？”
年晴和齊清諾都哈哈大笑，到讓長輩不好意思了。
楊景行解釋：“我昨天借諾諾車回去的，早上又過來了。”
年晴母親就責(zé)怪女兒不肯賣車，不管了，開年就去看一輛回來，她開不開隨便了……
上路，年晴急不可耐和齊清諾討論電視劇情：“……太浪漫太凄美，王婦女也看哭了，聊了半夜觀后感。”
齊清諾：“沒看，十多才回去。”
年晴驚訝：“我考，什么聊不完！還是開房了？”
齊清諾笑：“星期天開我的車去？”
年晴翻白眼：“……明天陪我買衣服。”
到民族樂團，遇上主團同事，楊顧問這兩天來得勤辛苦了啊，晚上聚餐多喝兩杯。
楊景行來不了，還請老師多幫忙照顧三零六。
電視劇一定很好看，這上班時間，王蕊幾人居然在電腦前重溫昨晚的劇集，邀請團長顧問快來加入。
從感女人的劇情發(fā)散開，王蕊這個這其實就是個虛榮心問題，而且男女都一樣，上次她老弟球賽，自己帶著何沛媛去，就喊了幾句，那效果，豈止她老弟，整個隊伍都跟打了雞血一樣……
這么利用姐妹實在是太過分了，大家紛紛譴責(zé)。
王蕊又可憐起來，我老弟有自卑又害羞，實在需要猛藥醫(yī)。
本來大度的何沛媛都?xì)鈶嵙耍骸澳悴攀敲退帲 ?br />
王蕊找個有服力的：“阿怪，你是不是？”
楊景行嘿嘿。
王蕊得意了：“是吧！”
齊清諾：“下次我們?nèi)w上！”
大家哈哈，楊景行嘆氣：“真羨慕王峰。”
王蕊就氣憤了：“你忘記你在籃球場上叱咤風(fēng)云了，還不是我們這么多青春美少女的功勞……”
干正事了，最后一天班。楊景行表揚了邵芳潔和高翩翩，獨奏在昨天的基礎(chǔ)上有進步，弄得王蕊幾人很不滿。
不過午飯還是三零六集體請楊景行在外面快餐店七七八八吃了一大堆，于菲菲像個監(jiān)察：“媛媛你還沒表示。”
何沛媛?lián)模骸皳螇牧擞腥诵奶邸！?br />
齊清諾感動：“媛媛心疼我。”
大家受不了，劉思蔓提醒楊景行：“欠債還錢，媛媛不高興了。”
何沛媛明：“我巴不得好不好。”
蔡菲旋羨慕：“你們幾個好好過年吧。”
柴麗甜：“又不著急……昨天昕婷還不是很確定，紐愛到底怎么的？”
楊景行：“應(yīng)該沒問題……”
下午兩，楊景行開自己的車到李迎珍家接喻昕婷一家三口。喻母覺得這畢竟是登門作客，嘉嘉一家應(yīng)該也沒什么規(guī)矩，還是帶東西的好，楊景行卻多嘴覺得沒必要，喻昕婷這不是帶了兩份樂譜嘛。
到自己的家，楊景行還要敲門，嘉嘉姑娘興高采烈地開門，幾乎撲到喻昕婷身上：“喻老師……”
楊景行哄孩：“嘉嘉和喻老師都變漂亮了。”
嘉嘉長大了，有害羞：“謝謝楊老師。”
嘉嘉媽媽恭喜喻昕婷一家，像是感同身受：“……楊老師原來喻老師不能給嘉嘉上課了，我們反而還高興，就知道一定會出息，果不其然！真是太高興了！”
喻父喻母謙虛又客氣一下，嘉嘉媽媽丈夫還在上班，下午會盡早回來，沒辦法，現(xiàn)在經(jīng)濟壓力有些大。
喻母稱贊這房子大，嘉嘉媽媽也好，這種實際為躍層但是偏向復(fù)式設(shè)計的，裝修好了好看也好用，相對而言自己家的平層就是實惠型的。
嘉嘉下面自己的房間已經(jīng)差不多裝修好了，強烈要求喻老師去參觀。
嘉嘉媽媽不同意，裝修污染重。楊景行覺得去一會沒問題，自己也想去看看。
大家一起下樓參觀得了，難怪嘉嘉這么急了，新房子裝修得很漂亮啊，面積也不算太。尤其是嘉嘉的房間，喻昕婷看得都笑起來了。
還在忙活的裝修隊長急著和楊景行拉關(guān)系，給他過目自己的工程質(zhì)量，是不是呱呱？
楊景行覺得這新房是有味道，就建議嘉嘉媽媽繼續(xù)在那破毛坯房住上幾個月，反正自己也難得搬家，而且過來后上班還遠(yuǎn)了。
喻母打聽一下花銷，裝修材料是嘉嘉媽媽自己跑的，完全完工要等正月份，總的算下來，不包括換家電，不到二十萬吧。
喻母益都現(xiàn)在房子也不便宜，而且都還要繼續(xù)漲，可是女兒還要花錢，所以只能按兵不動了。
嘉嘉媽媽相信喻老師肯定會自己掙很多錢孝順父母的，不定以后還接出國去住了……
移民？喻父就選用轎子抬也不去！
看了一圈后上樓，楊景行建議喻昕婷給嘉嘉上一課吧，雖然沒隔音房間，但是現(xiàn)在上下都還沒住人。
琴聲之中，楊景行在外面和幾位父母聊天，嘉嘉媽媽對喻昕婷也十分關(guān)心，楊景行也正好和喻昕婷父母溝通一下。
不過嘉嘉媽媽又比較放心：“楊老師能把喻老師送過去，心里肯定有底的……”
楊景行搖頭：“不是我，昕婷自己努力，李教授和學(xué)校也幫了不少忙，她靠自己能行。到時候叔叔阿姨多關(guān)心一下她的生活就可以了……”
嘉嘉爸爸四了才回家，十分歉意，但是一聊起來，他對紐愛和耶羅米爾的了解，楊景行都要甘拜下風(fēng)啊。
多少演奏家是在耶羅米爾手下成長成熟起來，耶羅米爾看中的，也幾乎沒有失手的，當(dāng)然了，肯定會有個過程，不過有楊景行在，應(yīng)該會加速這個過程。
楊景行也，就算喻昕婷過去了，李教授和學(xué)校也會繼續(xù)關(guān)注的……
晚飯是一定要吃的，嘉嘉拖住了喻昕婷，楊景行也樂得蹭上一頓。
兩位父親已經(jīng)有過酒桌情誼了，今天看樣子是要再接再礪，本來好三分，后來七分，最后干脆不醉不歸了。嘉嘉爸爸起酒話來，欽佩又羨慕，培養(yǎng)琴童不易啊，而且還培養(yǎng)成功了。
為了買新房遷新居，嘉嘉爸爸也是不容易，就差連自己的寶貝音響系統(tǒng)都賤賣了……當(dāng)然不指望楊景行多么傾心輔導(dǎo)嘉嘉，能有個氛圍就是好的，蔣成是楊景行介紹來的，對學(xué)生非常用心……
嘉嘉媽媽都覺得丈夫過了，楊景行不是喜歡客氣的人嘛。
喻父覺得嘉嘉爸爸還好，有這么好的工作，自己一家才是不易呢，可以是省吃儉用，也讓喻昕婷跟著吃了些苦。同一個單位別人家的孩子，放假了都去旅游什么的，喻昕婷就是練琴啊練琴……
值得呀，喻昕婷現(xiàn)在不就出國旅游了嗎？
吃完飯，嘉嘉強烈舍不得喻老師，喻昕婷就跟楊景行：“那我不去了，你跟她們一下。”
楊景行勸嘉嘉：“喻老師的好多朋友還在等她，她們也好久沒見了……”
嘉嘉放行后，喻昕婷上楊景行后座，楊景行：“她們可能玩得晚一，你十回去。”
喻昕婷頭：“……我自己回去。”
楊景行笑：“不行……明天看樂弦他們什么時候到，飛機準(zhǔn)的話下午就可以先見一面。”
喻昕婷頭。
楊景行問：“這些教授都過了吧？”
喻昕婷嗯。
楊景行：“我們主場，放輕松。”
喻昕婷嗯。
楊景行：“明天不能光知道嗯，多少笑一下。”
喻昕婷笑一下。
楊景行：“我高中同學(xué)在北美留學(xué)的不少，聽他們其實也沒什么不習(xí)慣，你還不用上課聽不懂，先在生活上照顧好自己，身體是藝術(shù)的本錢……有機會就爭取多上臺，不管有錢沒錢大臺子臺子，都是鍛煉，那邊各種演出很多。”
喻昕婷嗯。
“對了……”楊景行從雜物盒里抽出一張紙往后遞：“拿著。”
喻昕婷接過，看到上面手寫的密密麻麻的作曲家和作品。
楊景行：“兩年內(nèi)先多練這些曲子，演出也從里面選，你曲目量也不算低。”
喻昕婷：“謝謝。”
楊景行笑：“不客氣……協(xié)奏曲的話，除了我的想別碰其他的，不過估計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有安排。有什么是事不準(zhǔn)的，只管問，問樂弦，她比較熱心。”
喻昕婷換個語氣詞：“哦。”
楊景行用比較嚴(yán)肅的語氣：“堅持做自己，我是演奏……要經(jīng)得住批評，記住，不管別人怎么，你的方向一定要明確堅定，演奏家都是被罵出來的……萬一有委屈了，多和教授同學(xué)打電話，也可以跟我商量。”
喻昕婷似乎越來越不愿意搭理，哦得好聲。
楊景行：“不這些了，都是事，大事，紐約的中餐廳很多，火鍋川菜也有比較正宗的，不用擔(dān)心。”
喻昕婷呵呵。
楊景行再換個話題：“要帶些什么東西先想好……”
八到五鑫ktV，楊景行請客嘛，電梯上樓。公主在前面推開包廂門，楊景行帶喻昕婷進去，正在唱歌的蔡菲旋立刻喊起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女生們欣喜地圍上來，恭喜祝福的，柴麗甜還搶先給了喻昕婷一個大大的擁抱。劉思蔓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讓喻昕婷幫忙買東西，被好一陣鄙視。
年晴拉開柴麗甜搶人，喻昕婷嘻嘻著接受，年晴挺平淡地：“過去了好好混。”
王蕊急著采訪：“什么心情啊？沒出過國的就剩我們幾個了。”
于菲菲羨慕：“發(fā)達(dá)了，記得想我們。”
邵芳潔哈哈：“你暖手袋不用了吧，給我。”
何沛媛提議：“走之前再聚聚……”
喻昕婷應(yīng)接不暇，齊清諾解圍：“就等你們了，先來干一杯。”
舉杯恭喜喻昕婷后，先不鬧，都準(zhǔn)備坐下聊一會，不過朱俊嵐來了，楊景行要先去感謝一下。
保安公司接了個不的活，一臺灣大牌歌手演唱會的工作，明年內(nèi)地好多場呢。楊景行不是音樂學(xué)院的嗎，有沒有興趣去認(rèn)識一下？朱俊嵐可以安排。
楊景行覺得免了：“嵐哥，人家會你這保安公司太不靠譜太不專業(yè)了。”
朱俊嵐笑，還真是不專業(yè)，一個個專業(yè)分子都弄得去搞排場了，怎么可能專業(yè)。可是沒辦法呀，人家有錢又好賺啊。
笑完，朱俊嵐又準(zhǔn)備進包廂和女生們喝一杯，楊景行覺得也免了。
楊景行回到包廂，女生們在座談，顯然以喻昕婷為中心，喻昕婷正在試圖講述當(dāng)初在溫哥華演出的細(xì)節(jié)……一場演出就被紐愛看上，挺有傳奇色彩的。
蔡菲旋也不是瞧不起自己的母親，但是浦音要邀請耶羅米爾到場肯定不那么容易，多半是用楊景行的作品當(dāng)誘餌了。
年晴好笑，人家見識過各種天才演奏家少了？而且你還轉(zhuǎn)行作曲，人家還大過節(jié)的千里迢迢專門跑來聽！？
柴麗甜覺得不管怎么樣，喻昕婷是靠自己的演奏打動了別人，這是事實，這就是每天練習(xí)五個時以上的收獲……
王蕊隔著幾米遠(yuǎn)抱楊景行哭：“阿怪，我好慚愧，我今天還沒練到五十分鐘……都怪年婦女！”
年晴氣憤：“我逼你了？”
齊清諾建議：“昕婷唱一首，激勵激勵我們這群不求上進，看看人家正宗青春美少女是怎么奮斗的。”
邵芳潔呵呵：“怕的不是人比你漂亮，是比你漂亮的還比你更努力。”
喻昕婷都尷尬了。
何沛媛鼓勵：“唱一首嘛，真的，都為你開心。”
楊景行：“過年了，這一年都努力了，都有收獲，都很不錯，都應(yīng)該表揚……我一首大家一起唱。”
“恭喜發(fā)財！”郭菱喊。
楊景行卻了首，女生們看著電視，然后前奏都要播放完了，歌詞都倒計時了，兩個麥克風(fēng)還放在桌上沒人拿起來。
楊景行把伴奏聲音調(diào)得了一些，然后柴麗甜終于先開口：“……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還唱得挺認(rèn)真。
齊清諾和高翩翩也跟著唱起來，其他女生很快響應(yīng)，喻昕婷最后也不好意思不開口了。
過年了夠圖輕松嘛，加上柴麗甜的開頭，女生們唱得調(diào)很低，聲音也不大，似乎也沒投入什么感情，一個個排排坐都看著電視，沒什么藝術(shù)表情，平鋪直述地唱著，了不起稍微律動一下脖子。
但是十幾個女生的合聲很美：“……我終于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
終于唱完了，包房里很安靜了幾秒，王蕊先跳起來尖笑：“肉麻死了，好做作……”
劉思蔓笑著抗議：“你選個時候好不好？”
蔡菲旋這次幫王蕊：“真的雞皮疙瘩！”
楊景行鼓掌，然后女生們也鼓掌一下，而且大多朝著喻昕婷，因為她沒鼓掌嘛，算是自己主動了。
喻昕婷的歌白唱了，閃淚光了，不過也不止她一個人，剛剛唱的時候好幾個女生就有這個趨勢的。
于菲菲的淚光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了：“老大，老大，我舉報，怪叔叔沒唱，怎么辦！”
楊景行自覺：“我唱……過年我就不發(fā)短信打電話了，今天把話了……明年，大家繼續(xù)努力，為了夢想，大家都過得快樂充實。”
楊景行選歌，沒人話，劉思蔓就提醒王蕊：“怎么不肉麻了？”
王蕊委屈：“不敢，怕你們打我。”
很快一片噓聲，楊景行要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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