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小柯開著自己的車接上簡繁和何艾依,又向公司申請了一輛商務車,帶著兩個實習生拉著簡繁的搬家物品途經(jīng)中關村一路向北,經(jīng)過清華西門,又向北開了一段路程向右轉(zhuǎn)入一條鋪了煤渣的土路。
路邊的楊樹搖晃著枝葉,沙沙作響,隱約傳來知了的叫聲。忽然,一片菜地出現(xiàn)在路的左側(cè),菜畦被太陽曬得表層爆裂,打了蔫的菜秧幾乎匍匐在地面上。右側(cè)平房區(qū)向東、向北綿延推進。車輛繞著平房區(qū)北側(cè)一路兜過去,最后停在一處勉強可以停車的空地。簡繁新奇地從車上跳下來。
楊云蓮早已等在院子外面,“嗨,簡繁。我還擔心你們找不到路呢?只跟你們公司的柯助在電話里簡單的說了一下,你們就找到了,說明我們這里還不是很偏僻。哈哈。”
“是的。”一路過來,簡繁只顧著驚嘆了。驅(qū)車半個小時竟然感觸到了繁華、學府、田園三種概念完全不同的氛圍。
“從這里走到大路上的公交車站恐怕需要很長時間吧,太不方便了。”何艾依絲毫不被簡繁興奮的情緒影響,仔細考察著每一項生活條件。
“還好吧,可以騎自行車。”云蓮招呼著大家跟她進入院子。
何艾依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共衛(wèi)生間,欺著鼻子蹭到簡繁身旁,“我勸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吧!”
“很不錯,云蓮可以,我也可以。”簡繁不想令云蓮尷尬,再議論下去無異于歧視云蓮的生活狀態(tài)。
“哼,隨你。”何艾依無奈,向下一腳邁進院子里。
“這是我住的房子,隔壁這間是你的。之前住了兩個準備考北**律專業(yè)研究生的女生,住了半年感覺離北大還是有點遠,后來就搬走了。現(xiàn)在里面有兩張單人床,一個書桌。”
“好的,小孩沒在家?”簡繁透過云蓮的窗子看到室內(nèi)的墻上貼了許多教小孩子認識水果、動物的圖片。
“病好了就讓奶奶帶回老家了。夏天擠在這一間房里實在沒有辦法住。等我和李曉奮斗幾年,買了房子再接孩子回來。”云蓮是一個以家為信念的女人,自從跟隨李曉來到北京便拋開了一切女人應該有的矯飾,夜以繼日、心無旁騖地為了生計而奔波,廝殺于商場。在云蓮的臉上再看不到初到北京時的彷徨、焦慮和憂愁。如今,一顰一笑中都透著自信和沉穩(wěn),賢淑和雅靜。
“嗯。云蓮,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簡繁滿目的贊譽之情,“李曉還在原來那個公司嗎?”
“哈哈,是的。依然發(fā)不出工資,還被老板派去出差了。李曉說出差至少吃飯不用自己掏錢,哈哈,其實我知道他喜歡這份工作,他是怕我逼他辭職。”云蓮嫣然一笑,“只要他認為值得,我才不會管他呢,我能做的就是讓這個家不愁吃不愁穿,不讓他有后顧之憂。”
簡繁目光一閃,似乎有所觸動。
站在一旁的何艾依心里莫名難過,也許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有楊云蓮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潤恬淡。曾經(jīng)堅持而最終夭折于現(xiàn)實中的愛情在楊云蓮這里得到了另外一種詮釋,也認證了另外一種結(jié)果。日子雖然苦,但是云蓮將家經(jīng)營得很好。‘貧賤’不是愛情終結(jié)的理由。所謂‘貧賤夫妻百日哀’,其中的‘哀’未必源于貧賤的生活,也許源于被盲目悲觀和自暴自棄貧賤了的內(nèi)心。
“只顧說話了,我準備了礦泉水,快招呼大家喝。”云蓮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提了一兜礦泉水出來。云蓮不想將艱辛的一面過多的示人,也不希望引發(fā)他人的憐憫和同情。
何艾依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后開始饒有興致地琢磨院子里每家每戶門前的布置,窗臺上擺放的物品,以及窗簾的花飾,暗自猜測著房中人的身份。
“喝水。”楊云蓮遞給小柯一瓶礦泉水,“我和簡繁是朋友,有名片嗎?”
“有。”小柯將礦泉水瓶放在一邊,從手包中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楊云蓮。
“謝謝,這是我的名片,以后請多多關照。”楊云蓮接過小柯的名片后又及時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好的。”小柯將楊云蓮的名片收好,吩咐跟來的兩個實習生,“來,自己拿水,別忘了給司機送一瓶。然后將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司機就可以將商務車開回去了。”小柯對于簡繁租住這樣的房子也很詫異,但是他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多看少說的習慣,所以并不會發(fā)表評論。
“好咧。”
“好,柯助,您放心吧。”
“簡繁,你也先喝點水。天氣熱,休息好了,好干活。”楊云蓮遞給簡繁一瓶礦泉水。
“嗯,我進房間看看。”簡繁拿著礦泉水瓶推開房門。
“啊!”一聲尖叫從簡繁的房間內(nèi)傳出來,隨后便見臉色蒼白、奪門而出的簡繁,礦泉水瓶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大家瞬間安靜,圍攏上來。
“蟲子,有蟲子。”簡繁目光驚恐,渾身繃得緊緊的。
“不怕!不怕!”何艾依急忙安撫簡繁。之前為期半個月的成都周邊游,何艾依就領教過了簡繁怕蟲子的本領。雨后臺階邊的蚯蚓,掛在樹上的‘吊死鬼’,爬行在木橋上的甲蟲無不令簡繁驚叫連連,如果可以跑,斷不會用走的逃離數(shù)米,恨不得立即生出翅膀飛的遠遠的。
“在哪里?”小柯已經(jīng)‘騰’地跨入簡繁房間,不多時捏著面巾紙抓了一條長4厘米左右的小蜈蚣出來,隨手丟在地上。
“啊!”簡繁再次被驚得退后半米,臉上已全無血色。緩了緩神,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我上午才打掃了一遍的。不過,房間里面比較潮濕,唉。”楊云蓮自責不已。
小柯半晌才弄明白簡繁為什么哭,原來平日要強,神經(jīng)如鋼絲一般堅韌的簡繁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小柯示意兩個實習生暫停手上的工作。簡繁怕成這個樣子,應該不會住在這里了吧!
“跟我去住公寓吧。”何艾依拉過簡繁,“這里蟲子不會少的。”
“云蓮,你能陪我住嗎?我不敢一個人住。”簡繁拉著楊云蓮,“李曉不是出差了嗎?等到冬天就沒有蟲子了吧!”
何艾依被氣得搖頭,“現(xiàn)在才幾月份呀,冬天還遠著呢!”
“好吧,我陪你住。”楊云蓮拍了拍簡繁的肩膀,看得出簡繁是想住在這里的。
簡繁抹了抹眼淚,“嗯。對不起,我真的害怕蟲子。”
“好啦!臉都白了,誰也沒說你是假的。這樣吧,你們先搬著,我去買一瓶驅(qū)蟲劑回來,否則一晚上都睡不安穩(wěn)。”何艾依沖楊云蓮笑了笑,“簡繁就拜托給你了,之前我跟她同一個宿舍,如今我算是解脫了。”
“好吧,我接手。”楊云蓮笑容和煦。
“除了蟲子,我都可以。”簡繁嘟了嘟嘴。
“快看,老鼠!”何艾依突然沖著簡繁身后大叫。
“啊!”簡繁快速跺腳迅速閃到楊云蓮身后,仍然不認為安全,轉(zhuǎn)而一步踩上門邊的凳子。
“哈哈,騙你的。”何艾依笑的肚子疼。
“哈哈,別嚇唬簡繁了!”云蓮將簡繁從凳子上扶下來,“咱們院子里面沒有可吃的東西,老鼠不會來的。”
“哦!”
“哈哈,我去買驅(qū)蟲劑了,順便買一袋米放在院子里面引老鼠,如何?”何艾依還沒有盡興。
“哼!”簡繁驚魂未定,沒心情開玩笑。
“我去買吧,開車來去方便。”本若不理睬女孩子之間的玩笑,可是簡繁踩到凳子上的動作太大實在難以忽視,一旁的小柯強忍住笑。見何艾依要去買東西,急忙主動請纓。此種境況還是避開為宜。
“OK。”
等到小柯買了驅(qū)蟲劑回來,簡繁的物品已經(jīng)全部擺放整齊。床鋪看著有些單薄,硬板床上面只鋪了一層薄薄的褥子。
“能睡嗎?”何艾依不放心。
“就當軍訓了。”簡繁環(huán)視一周,很滿意。
云蓮從小柯手中拿過驅(qū)蟲劑,“大家都出去吧,我噴完了也出去,要將房間關窗關門悶一會兒。趁此時間,我?guī)Т蠹胰デ迦A校園轉(zhuǎn)轉(zhuǎn),然后我們就在校園餐廳解決晚飯。”
“提議不錯。”
小柯走向前來,“簡繁,我就不去了。商務車走了,我還得把外面的兩個實習生送回去。”
“好的,謝謝!辛苦你了!”
“客氣!有什么需要再給我打電話。”
“嗯,我送你出去。”
簡繁跟著小柯一同走出院子,兩個實習生已經(jīng)在車旁等待了。簡繁向兩個人揮了揮手,然后目送小柯開車離開。正欲轉(zhuǎn)身走回院子,但見兩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從隔壁的院子中閃身出來。簡繁一愣。(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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