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云霄和常東方都是比較現(xiàn)實的人。羅云霄一經(jīng)看出對方的實力和自己這邊幾乎是相差毫厘的,頓時就打起了退堂鼓,于是決定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雙方之間的爭端。常東方何嘗又不是這般想的哩。他自然也不會傻到明知道與對手硬碰硬,絕對落不到一絲好處,還要來一個明知山有虎,上山打老虎。那樣的話,和老王家隔壁的二傻子有什么區(qū)別啊!
此刻,二人都有了各自的計較,準(zhǔn)備用兩排伶俐齒 三寸不爛舌來說動對方。
首先開口的是常東方。他仗著自己是朝廷命官,代表著整個大晉王朝的權(quán)威,具有合法性和正當(dāng)性的政府官員,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地要進行開篇首演了:“爾等可是來自獨秀山寨的強人?老夫乃是交州郡先鋒營的二統(tǒng)領(lǐng),驍騎將軍常東方。就在不久之前,爾等膽大妄為,竟敢襲擊我官軍隊伍,并且強行擄走了校尉何秀,此乃滔天大罪也!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老夫不想有過多的殺戮,造成生靈涂炭,哀鴻遍野。現(xiàn)在有一條路就擺在你們的面前,那便是,立即解散隊伍,都各自回家去吧!日后只需老老實實地在家過生活,就不會有事了!”
好一篇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恢弘之說啊!似乎是,他和他的朝廷才是千千萬萬老百姓的領(lǐng)路人,而別的任何形式的組織都是邪惡的組織。必須予以取締的。
羅云霄自然不能如他所愿。于是,羅云霄略微思量了片時,遂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這位將軍,你剛剛所說的。羅某實在是不敢茍同。首先,你說我們襲擊你們的官軍隊伍,這一點就完全錯了。當(dāng)時可是何校尉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前來突襲我們的;至于那個何校尉,我們當(dāng)時也只是暫且留他下來,乃是出于自保才會這么做的。況且不久之后就讓他回去了。所以,將軍說的這一個罪孽,羅某和兄弟們都無法接受的。”
“還有就是,將軍讓我們自行解散,各自回家。關(guān)于這一點,羅某和兄弟們就更加不敢答應(yīng)了。在當(dāng)今的這個天下,四方豪強林立,處處群雄割據(jù)。做一個老百姓真的是很難啊!就在前兩天,西芒縣城遭到了一個叫著陰陽堡的邪惡幫會的大肆洗劫,數(shù)十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凋謝。請問,在這個時候,你們官府的人在何方?朝廷的軍隊又在何方?”
“然而,最起碼羅某人和所有的弟兄都挺身而出了,我們甚至已經(jīng)攻入到邪惡組織,陰陽堡的中心地帶。如果不是爾等官軍,毫無由來地前來襲擊我們營盤的話,此刻,那陰陽堡早就成為歷史了。將軍!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覺得應(yīng)不應(yīng)該發(fā)生呢?至少,羅某以為這是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是相當(dāng)遺憾的事情。”
常東方?jīng)]有想到這個匪首的語言能力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強悍,如此的勁爆。一時令他有些語塞。他思量了很久時間才回過神來,他冷冷一笑道:“嘿嘿!你可真會說話,似乎有一種能把死人說活的感覺。可有的時候光會說話是不成的,還是需要用實力來說話。你覺得你的實力能否和交州郡府有一拼呢?而整個大晉王朝更有著百萬雄師,上萬戰(zhàn)將。在強大如斯的國家機器面前,你的那點力量就與螻蟻一般無疑。因此,老夫奉勸你還是放下武器,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羅云霄見他如此一說,頓時有些氣詰,于是,很不客氣地說道:“剛才羅某已經(jīng)說了,整個天下,大小幫會數(shù)也數(shù)不清楚,而且很大的一部分干著罪惡的勾當(dāng),而你和你的那個朝廷卻連pi話也不說一句,竟然還要針對我們這樣一支全心全意為廣大百姓利益出頭的隊伍,此是何為也?既然都到了這個份兒上,那羅某也就無話可說了,你我雙方就憑著各自的實力說話吧!”
羅云霄回過頭去對一眾手下的高聲喊道:“弟兄們,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該如何做啊?”
身后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擊敗來犯之?dāng)场:退麄兤戳耍 闭麄回響是極其熱烈的。
這一下,該輪到常東方犯難了。若是萬一雙方真的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那最終的結(jié)果是自己難以預(yù)料的。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性,自己和所有的部下會徹底地交代在此了。打,肯定是一個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去采用的。
但是,看到對方如此的囂張,如此的狂妄,實在又咽不下這口氣。正在他左右為難的這一刻,他手下的一個名叫柯召的中郎將打馬向前走了幾步,抱拳說道:“請問這位頭領(lǐng)如何稱呼呀?可否報上名來,大家親近親近。”
羅云霄是位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人。看到對方放下姿態(tài),走客套路線了,也就隨棍而走,即刻還對方一禮道:“這位將爺客氣了,本人乃是獨秀山寨寨主羅云霄是也,今山寨由于被奸人勾結(jié)外勢而暫時竊取,所以在此盤留些許時日,到了一定的時間,自然就會離開的。并無其他意圖。”
柯召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可是當(dāng)初,是有人舉報,說你們準(zhǔn)備要攻打西芒縣城,這才派出何校尉帶著人馬前來馳援。如此看來,我們是被人蒙騙了。”
不待羅云霄回話,就聽到身邊響起了一聲炸雷:“好啊!楊天霸這個畜生不但吃里扒外,還打算利用官軍來剿殺我們,真是惡毒到極點了。想當(dāng)初,我們哥幾個瞎了眼睛,竟然會與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結(jié)拜,簡直是......!”他憤怒的情緒已快要沖到了頂端,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地罵娘了。
羅云霄用安撫的語氣說道:“杜副寨主無須如此,楊天霸的賬,我們以后遲早會去找他清算的。”
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常東方款款而道:“這位將軍,看來我們都是被他人給算計了。其實,我們和官府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也不想與你們?yōu)閿车摹V砸M織起一支隊伍來,一是想幫助周邊的窮苦大眾不再受那些豪強惡霸的欺凌;二是我們只想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家中的妻兒老小,因為,有些時候,我們需要有人來保護,卻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而自己有了這等實力,才能挺起腰板做人啊!”他的話里似乎有些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節(jié)奏。
常東方是一個接近半百的老江湖了,如何會聽不出他話里有話的意味兒。略顯有些尷尬,但立刻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他呵呵冷笑道:“羅寨主,今日老夫就不與爾等計較了。但是如果以后,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殆之事,一經(jīng)查實,決不輕饒。希望爾等好自為之,千萬不要讓老夫失望呀!”
羅云霄半真半假說道:“羅某也希望將軍,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受那些歹人的蒙蔽。在處事之前,一定要等落實了以后再行其事才對啊!”他看到常東方的臉色有些變化,知道說到老頭的痛楚了,覺得打一巴掌應(yīng)該給他個甜棗,否則剛剛才安穩(wěn)下來的局勢,不要因為自己的一席話又將他們的怒性挑了起來,而變成無休止的互相撕扯,就不好收場了。
他回身對余世昌說道:“余堂主,去準(zhǔn)備十萬兩紋銀,送給這些官爺。這也算是花錢消災(zāi)吧!”
等到常東方等人拿到了白花花的銀子以后,他們的臉上這才有了一些閃著光彩的喜色。雖然滿足感不是太強烈,但避免了一場戰(zhàn)爭,又得到了實惠,何樂而不為呢?于是,常東方率領(lǐng)著隊伍,帶著愜意,也帶著遺憾就這樣打道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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