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開口，只能頻頻給班主使眼色。
然班主卻好似沒有看到，他不由露出絕望的眼神。
眼見著班主竟然真與他們走了，他心里不免擔(dān)憂，連忙抬腳跟上。
離李府兩條街的地方便有一家遠(yuǎn)近聞名的茶樓。
幾人要了一個雅間。
樂樂瞥一眼鎧甲戲子：“我與你們班主談生意，你確定要在一旁聽？”
生意事大，豈是誰都能參一腳。
鎧甲戲子皺了皺眉，他也知道這個理兒，往日里班主談生意，斷然沒有自己什么事兒，可今日這少年邪門得很，他擔(dān)心班主被欺負(fù)。
女子抬手?jǐn)[了擺，慢條斯理地笑道：“你回去吧。”
“可是……”鎧甲戲子話未說完，便與女子的目光對上，后面的話悻悻咽了回去。
他乖覺得應(yīng)了一聲“是”，挪著步子離開雅間。
女子支著下鄂，笑容愈發(fā)光彩照人，勾魂攝魄的狐貍眼直勾勾盯著樂樂：“小家伙，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嗯。”
樂樂不緊不慢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女子也不插嘴，精致的臉蛋掛著淡淡的笑。
待他說完后，才慢悠悠道：“這是你的要求，對我有甚好處？”
“好處可多了。”樂樂伸出手來掰，“春盛園的戲本子應(yīng)該有限吧？總看相同的戲再好看總有看膩的時候，而如果班主能夠與我合作的話，就能夠拿到精彩的新戲本，戲本由我贈送，不收一分一毫，此為其一；春盛園如今在淄城坐著戲班的頭把交椅，可想要長盛不衰，必須推陳出新，有了新戲本，春盛園才不留住觀眾，甚至引來更多觀眾，此為其二；如果春盛園沒有合作意象的話，我就去找其他戲班，屆時春盛園必然受影響，失了觀眾，收益自然有損，虧了錢，人心渙散，唱戲不盡心，戲臺效果漸差，客人愈發(fā)少，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最后只會越來越糟糕，最后春盛園可留得住人心？此為其三。”
樂樂一下一下，掰了三根手指頭。
他還想往下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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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不過卻突然一頓，抬起頭朝女子看去，面露憐憫之色：“我就不繼續(xù)說了，漂亮姐姐是聰明人，應(yīng)當(dāng)知道惡性循環(huán)的道理，也該明白我說的情況并非聳人聽聞。”
“居安思危，你說的并非不會發(fā)生，不過前提是我春盛園沒有新出的戲本，而你的戲本也真有你說的那么好。”
纖纖玉指輕點(diǎn)桌面，班主眼里透著精明之色，顯然不是個好糊弄的。
想來也是，能夠在淄城這種修煉大城立足，并且把春盛園發(fā)展至今，豈是平凡人。
樂樂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欽佩和贊賞，隨后流露出自信的神色：“我既然敢來找班主姐姐，自然對自己的戲本子有底細(xì)。”
“怎不叫我漂亮姐姐了？”班主柳眉一挑，似嗔似怒。
樂樂立馬改口：“漂亮姐姐，你愿意做這筆生意嗎？”
班主被他機(jī)靈的小模樣逗樂，伸出一根青蔥玉指虛空點(diǎn)了點(diǎn)他。
“小東西嘴真甜，不過我這人素來公私分明，縱是你叫我漂亮姐姐，我也不會暈了頭被人糊弄，想要合作，你且先把戲本子拿給我看看。”
“沒有戲本子。”樂樂攤手。
班主笑容微斂，勾人的狐貍眼稍瞇：“你在耍我？”
“本子在我腦子里。”樂樂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腦袋。
“哦？你所說的好戲本是自己編的？”
樂樂道：“別人編的，我記了下來，不過你放心，編寫戲本的人不會來尋麻煩。”
是不是真如他說的那樣班主并不在意，重點(diǎn)還在戲本是否吸引人，如果戲本不像他說的那么好，那么一切都惘然。
“來找本班主之前，你怎不先把戲本默寫出來？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給我看？”
“這個簡單，漂亮姐姐聽我說即可。”
班主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對眼前的少年沒有抱太大希望，然而聽著聽著，不由入了神，跟隨少年略顯稚嫩的聲音沉浸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正講到精彩處，樂樂突然停下。
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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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催促：“后面呢？繼續(xù)講下去啊。”
“欲聽后事如何，端看漂亮姐姐的打算了。”樂樂笑瞇瞇地看著她。
望著他小狐貍似的笑容，班主微微一噎，隨后勾起嘴角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小家伙果然有趣。”
她正了正身，顯示出對樂樂的重視：“這個故事確實(shí)不錯，很是吸引人。”
這是自然。
樂樂露出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小時候娘親給他講的故事，他總是聽得津津有味，他都覺得好，別人能嫌無聊？
班主將樂樂初始提的合作拿出來問，想確認(rèn)他是否不改變初衷：“把戲本子給我，我讓戲班的戲子到城門外擺戲臺，賺來的銀錢你卻不要？”
“不要，不過班主得連續(xù)擺上半個月，且日夜不停。”
聞言，班主柳眉頓緊：“半個月，還要日夜不停未免強(qiáng)人所難。不說三更半夜無人看，單我戲園里的戲子也沒那么多精力。”
“可以雇一些臨時戲子，以春盛園的名望，要招攬一些臨時戲子應(yīng)該不難吧？”樂樂嘴角噙著泰然自若的笑，“至于夜里是否有觀眾……只要戲好，還怕沒人？”
班主繼續(xù)提出難處：“戲再好，那么多場下來，看客也會膩煩，如何堅持得了半個月？”
樂樂不以為然：“這出戲有很多場，就和說書一樣，每一場都不一樣，如何會看膩？”
“哦？后面的也能保證一樣精彩嗎？”班主感興趣地問。
“當(dāng)然！”樂樂斬釘截鐵地回道。
篤定的模樣就像是一顆定心丸，班主心里莫名覺得對方說的都是真話。
只是，這其中仍有許多需要顧慮，她無法保證每場戲都吸引看客，在外面搭戲臺，愿意花錢看戲的能有幾人？如果人少的話，茶水點(diǎn)心等物賣不出去，賺到的錢恐怕都不夠戲子的辛苦費(fèi)。
于是，她道：“容我考慮考慮。”
樂樂嘆了一口氣：“漂亮姐姐有時間考慮，我卻是沒時間等，您若是現(xiàn)在不能下決定，我去其他戲園子逛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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