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包文山出了一口惡氣，人也舒坦多了，問道o
“先去買幾件衣服o”白云天悠然走在街頭，東張西望，隨口說道o
“我們不是帶得有嗎，還買什么衣服？”包文山奇怪道o
“我們這身在內地穿沒問題，可在這里就顯得有點土，一看就是內地過來的o雖說我們不在乎別人的眼神，但也沒必要故意特立獨行o”白云天看到街口有一家規模較大的商場，便帶著包文山等人，穿過斑馬線，來到商場門口o
“狗眼看人低！”包文山對香港的印象很不好，悻悻罵道o
“這不是看人低不看人低的問題，而是我們這一身容易惹麻煩o剛才飯店老板那么容易妥協，多半就以為我們是內地過來的大圈仔，怕我們報復，所以才不敢報警o我們是過來辦事的，不是跟人打架的，真要惹出事來，取消我們的通行證，那就麻煩了o”白云天帶著眾人，走上臺階，進入商場o
不知道是否錯覺，他覺得門口保安，看他們的眼神比較奇怪o在他們進入商場以后，還一直盯著他們，有一個似乎是當頭的，還叫過一個保安說了幾句，就這樣跟在他們后面，像是防賊一般o
“有個警察一直跟在我們后面o”包文山無意間發現，低聲跟他說道o
內地現在還沒有保安，他把對方的制服當成了警察，有些擔心o
兩名保鏢也不時回頭張望，表情有些緊張o
“那不是警察，是商場的保安o隨他去吧，我們買我們的衣服，要跟就跟著好了o”白云天懶得去理，淡淡說道o
商場的裝修富麗堂皇，但他此刻的心情卻很糟o
唉，真是很討厭啊！
所以說，國力不昌盛就是這樣，國民走到哪里都會被人區別對待o
要是星際時代，他受到這種待遇早就發飆了，哪還會忍到現在o
白云天強壓心頭怒火，揣在褲兜的拳頭不由握緊，裝作看不見那名一直綴在身后的保安，通過示意圖找到地方，一路也不閑逛，徑直前往男裝區o
從其他顧客挑選貨物的方式來看，這家商場的銷售，采取的是自選方式o
男裝區的衣服，有些是掛在衣架上，從價格看，這些大多是廉價或打折品o大多數男裝折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個個展示柜上，顧客看中以后，可以將其拿起，借著立柱上的大幅鏡子比試一下，喜歡還可以試穿o
店員大多是在周邊靜立，并不打擾顧客挑選o等到顧客選定，或是四下張望尋找時，再移步過去，向對方介紹o
經營模式還是比較人性化o
白云天在幾掛衣架前看了幾眼，就繞衣架，朝品牌服裝柜走去o
還沒等他走近，一個本該在附近等待的女店員就迎了上來，擋住了去路，皺著眉說道：“這位先生，這邊都是品牌服裝，價格比較貴o我建議您還是去那邊的打折區，應該可以挑選到您滿意的服裝o”
“她說什么，怎么不讓我們過去？”包文山聽不懂對方說什么，但能看出對方不希望他們靠近展示柜，奇怪道o
“她說那邊的衣服很貴，不是我們買得起的，所以讓我們去剛才的打折區買o”白云天表情陰郁，抿了抿嘴唇，冷冷地說道o
“你這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們是不是？”
白云天話還沒說完，包文山已經壓不住心頭怒火，顧不得對方是女人，怒目而視道o
兩名保鏢也是滿面怒氣，握緊了拳頭o
女店員應該是能聽懂，她像是沒看到包文山的憤怒，不慌不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o只是展示柜的服裝都是品牌貨，萬一弄臟了，我們會很不好辦o打折區就不一樣了，反正都是處理貨，只要不是太臟都沒關系o”
“云天，這臭娘們兒說什么？”包文山怒火高熾，也不說普通話了，用蘇城當地話問道o
白云天不作翻譯，指著幾個正在挑選衣服的顧客問道：“你說怕被弄臟，他們怎么又可以隨便挑選o而且不但可以拿起來打開，還可以試穿？”
“因為他們是真心要買，我們當然允許客人試穿o”女店員帶著虛假的笑容，態度冷淡道o
“那剛才那個人，一件衣服也沒買就走了，我可是看到之前他也試穿過了，你們也沒有阻止o”白云天不想再忍了，不依不饒追問道o
“因為他有這個消費能力，但是你們有嗎？看你們的樣子就買不起，還想到品牌區來逛，你們臟手臟腳把衣服弄臟了，清洗費你們付得起么？”女店員被他一通追問之下，也惱了，不再繼續裝笑臉，直言不諱鄙視道o
白云天終于逼出她的真實態度，一股火氣直沖頭頂，感到頭皮都陣陣發麻，強忍著不爆發出來，冷笑道：“我倒要問問，多少錢才算有消費能力？”
“多少錢，你不會自己看？這里不是內地，這邊的衣服，最便宜也要一兩千，諒你一年的工資都買不起，沒錢就別學有錢人，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反正已經撕破了臉，女店員潑婦一樣罵起來o
“你們這里是怎么回事？”
兩邊的音量放高，跟在后面的那個保安聞聲加快腳步追上來，雖是詢問，卻面朝白云天一行人，板著一張臉，上下打量著他們，態度不善o
“他們要鬧事！秋仔，馬上叫人來，把他們趕出去！”女店員有恃無恐，倒打一耙把責任推到白云天等人身上o
“怎么回事？剛才你跟那個賤女人說什么，怎么把保安也引過來了？”
白云天跟女店員一番對話，都是用粵語所說，包文山等人都聽不懂，只見到兩人態度越趨對立，雙方都開始不顧禮儀，大聲嚷嚷起來，就連保安都被驚動o
他們不明就里，拉著白云天一個勁追問o
“這個女人說我們是窮鬼，窮鬼就不該來這里！”白云天怒極而笑，簡單將對話的內容講給他們聽，隨后從包文山手里搶過一個人造革皮包，一把拉開，露出里面一摞摞的港幣，不下十萬，猙獰道，“一千塊，一千塊算個屁啊！”
那名保安正要喊人，看到包里滿滿的港幣，頓時呆住了o
那名態度傲慢的女店員，更是直接傻了眼，盯著包里的錢看了好一陣子，臉上一陣紅、一陣青，變幻不定o
“先生，先生別生氣，我是男裝部的經理o剛才是我們的店員不對，我代她向您道歉，您可以隨意挑選你喜歡的服裝，我們會提供最優質的服務o”
見到勢頭不對，一個冷眼旁觀很久的中年女人過來，用不標準的普通話連聲道歉，希望他們繼續購物o
白云天冷著臉，將皮包拉鏈拉上，扔回給包文山，一揮手示意包文山等人跟上：“你們這種態度，還想我繼續在你們這里購物？你當我是傻，還是賤啊！我他媽有錢也不在你們這里買，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說著，大步離去o
包文山呸了一聲，也是緊跟著白云天，昂首闊步而去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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