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休息得怎么樣？”
一大早，白云天就來到招待所，看見正在用早餐的周培等人，笑呵呵地問道o
科研人員都很宅，若是不專門為他們安排，估計他們會一直待在房間里，最多也就是在家屬區走走，絕對不會有興致單獨組織外出o
白云天已經通過杜煒逸，與工會溝通過了，決定定期組織職工出外郊游，以放松心情，算作一項職工的福利o
“這兩年我們休息得已經夠久了，現在就想工作！白總，我們是來搞研究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正式開始？”誰知周培并不接受這份好意，直言不諱地說道o
宋曇、謝斌等人都是連連點頭，一致同意他的觀點o
藍安樺等人還是在校學生，沒有他們這種恨不能下一秒鐘，就可以全情投入工作的強烈**o不過幾天游玩下來，已經將他們的興致釋放完畢，現在也是躍躍欲試，想要在工作崗位上積極表現一番o
白云天沒有馬上給予答復，又問道：“交流有沒有問題？”
“剛開始有些聽不懂本地職工說什么，不過廠里不少是北方人，有他們中間轉達，基本沒問題o”王成搶著回答道o
“我家就是杭城的，本地話完全沒問題！”和藍安樺一起的一個男生自豪道o
其他人也表示問題不大o
項成等人讀研時，經常跟著導師全國各地跑，多多少少能聽懂一些江南話o
而且就像王成所說，航儀廠作為軍工企業，內部有不少天南地北調過來的干部職工o企業內的本地職工，就算不會說，也大多能聽懂東北話、陜西話、四川話、廣東話，交流起來不存在太大的障礙o
白云天對他們的回答很滿意，看看他們的精神面貌，確認已經做好了投入工作的準備，便道：“那好，既然……”
“白總！”王成打斷了他的話o
白云天停下要講的話，和氣地問道：“王研究員有什么要說的么？”
“是這樣……”王成低頭猶豫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帶著期盼的眼神問道，“上次白總說，只要加入中華制造就可以參與分房o我想問，這是真的嗎？”
“王成！”
周培等人都是一愣，王成在游周莊時就表達了想要留下來的想法，大家覺得他可能是一時沖動o但想不到，他真的開口了o
眾人在驚異之余，迅疾將目光投向白云天o
白云天又驚又喜，當即毫不遲疑地肯定回答道：“沒錯！只要你們愿意留在中華制造，就有資格享受分房福利o并且，作為高級技術人員，你們的排位順序還非常靠前！”
周培、宋茜等人臉色都是一變，表情中充滿了渴望和掙扎o
“那好，我再問一下！”話說到這里，王成顯然也豁出去了，更加直接地問道，“作為技術人員，我們的權力和義務是什么？工作如何考核？課題是由單位安排，還是我們自擬？每年的研究經費有多少？最后，我還想問問……，我們的待遇如何？”
聽他說得這么詳細，顯然是準備了很久，絕非一時沖動o
白云天表情一下嚴肅起來o
王成此問，表明他是真正下定了決心o招待所居住條件、飲食、安排游玩、分房等等舉措得到的好感，這才真正要轉化為實際收獲了o
面對這個問題，他也以異常認真的表情，回答道：“我們正擬對公司所有技術人員重新進行調整，按照主要工作方向，分為研究員與工程師兩個部門o
下屬各廠技術部門的員工，仍然稱為技術員o
研究員主要從事新產品、新技術的研究工作；而工程師則主要解決技術轉化，對工業生產的規劃和實現o
經過我們前期對你們能力的了解，再參考你們在學校的職稱，我們愿意聘請你、周培、宋曇、謝斌為我們的正高級研究員；項成、侯建、羅漪瀾三人副高級研究員；藍安樺、云俊飛、章涵、柳依依、宗越為助理研究員o
若是你們想轉入一線生產部門，也可以按照對應級別調配過去o
不管是研究員，還是工程師，首先是按照公司制定的計劃，完成相應的研發工作o在完成之后，可以提交課題申請，經過技術部討論審核，確定有其價值，同意成立相關研究項目，會撥付相應研究經費，以供開展工作o
關于研發經費……”
他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o
前面說到將技術人員劃分研究型和實用型，以及各人的技術級別，眾人表現不一o
周培表情淡然，王成是滿意，宋曇、謝斌則無所謂，他們已經是研究員了，也就是所謂的正高級研究員o這個級別對他們來說并無多大意義o
而項成三名碩士生則是很滿意o
按國家規定，他們碩士畢業，工作兩年內才能評助理研究員o滿五年后，才能申請副高o現在中華制造直接就給他們提到副高職稱，他們自然滿意o
當然，中華制造畢竟只是個外資企業，這個副高的含金量，肯定不如科中大的副高，甚至可能連助理都不如o
不過他們來之前，就決定要加入中華制造，自然比照的是這里的職稱標準o
同理，藍安樺等人更是一臉喜色，開心得都快跳起來了o
當說到經費投入，白云天停下時，所有人都提高了注意力，連呼吸都微微有些停頓o
前面那些都是虛的，研發經費多少，才是實在貨！
“我們預計將每年營業收入的百分之十拿出來，全部投入產品研發……”白云天看到他們表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說出了答案o
“什么”
“百分之十！”
“不可能！”
“這怎么可能？”
話音未落，全部人都齊聲喧嘩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這不可能！
在他們看來，這絕對辦不到o
國內至今，實行的仍是計劃經濟，也就是中央統一調度、各部門各司其職o
研發的工作，是由專門的科研院所來做o
企業只需要做好生產工作就行了，不需要考慮研究o部分大型國企，在財力允許的情況下，會設立自己的研究機構，但是投入相當有限o
這就造成了一個現象：企業研究投入極少！
以國內的現狀來說，企業自身研發投入，占銷售額的比例，通常連百分之一都不到o
按照這種慣性思維，他們都認為，白云天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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