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是黑云,地下是黑土。
風把黑土卷到半空,于是天地攪和成一片漆暗的黑色,疾風馳動,聳人聽聞。
濃厚的黑土下是兩個男人孤傲而筆直的身影,一人肩抗風劍眸光平靜,一人手握銀環面色冷峭,他們耳邊充斥著龍吟虎嘯,屋瓦齊吟。
泰隆率先行動,四把由強大魔能構成的銀環匕宛如捕食惡狼,面對最強大的宿敵,他一絲后手也沒有留下,攜斬草除根之勢,直欲將亞索割成碎片!
亞索揮劍,疾風長劍呼應著主人動作,那數百風陣疾旋轉,一種撕裂空氣的魔力出刺耳的音爆聲音,劍氣賁張,驟然迎向了泰隆的致命絕技。
“噔!”
劍氣縱橫,疾風所到之處,更讓大地被踐踏出一條凹長深邃的恐怖裂口,淡白的疾風劍氣攜帶無數的塵土,瞬時在銀環端口出爆炸了!
泰隆雙手抵環,長袍被疾風吹得猛烈作響,在浩蕩的疾風之力下,連刺客的帽子也被高高的吹飛在天,旋即被兇惡的疾風撕扯成碎片,露出了泰隆微卷的,又異常漆黑的長。
他的刀從來不會放棄對心臟的追求,直至它如愿以得。
而亞索,必須要他品嘗到鋼鐵的滋味,身為刺客的怨念,相信唯有踏過他的尸體,自己的匕才會更加鋒利。
“你活不長了。”
泰隆冷冷一笑,盡管他的雙腳在堅硬的黑土里愈變深,直到他用全力抵住疾風,半個靴子都徹底埋進土里的時候,泰隆開始了還擊。
不動則已,動如風。
泰隆的風,不是亞索的疾風,是一種霸道致命,充滿爆性的兇狂罡風!
披風只在原地閃爍出一個虛幻的影子,泰隆已經借助在土壤里不斷積蓄的刺殺之力,眨眼時候閃爍在亞索身后,泰隆使出了成名絕技,一個無上高的身法,他稱之為割喉之戰。
借助敵人體內魔法的契機,剎那封鎖范圍以內的敵人魔力,他的身形會快到讓人無法享受,是一種瞬步,瞬閃,一種幾乎越了規則的駭然身法。
他已經借助這一招絕技抹殺了不知道多少狂妄的家伙們了。
包括英雄聯盟里曾經的強大存在。
泰隆的嘴角勾起了陰謀得逞的笑意,他不相信亞索在使出一番強大的魔力后,還有度來反應自己的極限刺殺,這一次,他定然要割破棕的喉嚨!
“嘭!”
泰隆的四把銀色匕狠狠的割在了一大片疾風上面,突然襲擊而出的狂風被泰隆震成了空氣泡沫,泰隆整個人也被震得一個趔趄,他難以置信的握緊了圓環匕,旋即惡狠狠斬向后方。
亞索借助風之力巧妙回避了泰隆的致命一擊,他隨之斬來的殺機也被泰隆看破,疾風長劍頓時和圓環碰在了一起,兩面讓人不寒而栗的鋼刃摩擦得令人酸牙,劇烈的火光順著猛撞驟然照亮了二人汗如雨下的面頰。
任誰都看得出亞索快要油燈枯盡了,當真正力量比拼的時候,虛弱無比的亞索,根本抵抗不住泰隆的刺客詭道。
將魔力凝聚于銀匕圓環,仿佛借助暴擊潛能似的出一個重擊,就像是數百斤得鐵錘錘向亞索細長的風劍,將可憐的長劍撞得出一聲凄慘悲鳴。
亞索覺得五臟六腑開始翻滾,雙眼變得漆黑。
“喀嚓!”
骨骼被力道折斷的聲音,亞索瞳孔驟然收縮,卻冷靜的垂下右腕,麥光澤的右手腕上泛著高高鼓起的紅腫,右手被生生的震斷了!
他的眼睛轉而充滿平靜,以左手握住了疾風之劍,他不會畏懼的,他要對易大師證明,就算沒有使用出無極之道,他的疾風依舊可以證明出一個正道!
“你的愚忠對我來毫無意義。”
震斷了疾風之刃的手腕給予了泰隆強大自信,面對亞索垂死掙扎般斬殺過來的風刃,他甚至戲謔地挑起了眼睛,他倒是要看看,亞索還有什么強大到可以起死回生的底牌。
可是,泰隆唇角的戲謔忽然僵硬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一種深深得困惑讓他的雙唇變得干澀而扭曲。
“為什么不砍過來?”
盯著懸在半空像是化石一般凝滯不動的長劍,還有那個努力擠出笑容,看起來即將垂死的棕男人,泰隆破天荒的制止住自己割破他喉嚨的**。
“陪我看完這場大火吧。”
完,亞索也不顧刀鋒之影是否愿意,他已經將自己武器用力插進了被燒得猶如硬木頭般的黑土地下。
他不再用它戰斗。
疾風長劍光芒漸淡,兇惡也風流開始偃息,露出了冷冰冰的劍身。
它開始變得像一柄真正的劍,一柄褪去了良辰美景,領略繁華后空虛而寂寞的劍。
泰隆抽搐著握緊了圓環,這個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該什么。
是趁著男人轉身的機會,瞬間取下的心臟嗎?
泰隆絕不會相信這個時候男人還有什么陰謀詭計,不過,乘人之危的將他殺死,這種事情,讓泰隆素來冷冰冰的臉皮有些燥熱了。
泰隆自然看得出亞索與自己交戰之始,他的魔力就所剩無幾。
不過,對疾風之刃的深深怨恨,讓泰隆心中根本不想產生憐憫敵手的顧忌,在之前的他看來,只要殺死了亞索,割破他的喉嚨,取下他滾熱跳躍的心,所有的一切就變得水到渠成了。
實際上,真的如自己所想嗎?
泰隆搖頭,充滿了矛盾的收起了銀環,倘若殺死現在的亞索,那反而顯得自己不夠自信了。
他是驕傲的刺客之王泰隆,他需要堂堂正正的與亞索一戰!
所以,泰隆默許著了頭。
“鄙人的最后一口酒,你要一起喝嗎?”
亞索充滿喜悅的將被埋在土壤里的酒壺捧在了懷里,太好了,剛才與泰隆交手之時,他還生怕酒壺被魔法爆破了呢。
泰隆詫異的看了亞索一眼,他現男人的眼睛確實閃爍著真誠,沒有他見慣的狡猾和陰險,不過泰隆還是搖了搖頭,冷冰冰的道:“喝酒會讓人的腦袋麻痹,反應遲鈍,所以身為刺客,我不喝酒。”
亞索惋惜的嘖嘖嘴,也罷,酒這種東西啊,多了一個人喝固然有趣,自己卻是喝得不夠盡興了。
“閣下相信所謂的瓦洛蘭最大的黑暗嗎?”
亞索疲憊如山的閉著眼,直挺挺躺在黑土之中。
關于這個問題,泰隆剛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輕蔑亦或是敷衍,而是盯著不遠處昏迷的少年,認真的:“瓦洛蘭最大的黑暗一直被吟游詩人世世代代頌唱著,在目前看來,他的確很符合帶給大6毀滅的象征。”
亞索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娓娓而談:“符文之地遙遠的未來,身世凄慘的異世界惡魔將會脫離死刑之罰,他穿梭維諾利亞雪原,將災難帶到繁榮而遙遠的北方,他的邪惡將會于人間生根,作為虛空與陰影之王,無人能夠阻擋符文之地的毀滅。”
“除非,是一顆隕石。”
亞索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泰隆道:“除非,是一顆隕石?倘若他真為黑暗之王,那么隕石又該如何解釋呢?”
一顆隕石這種問題,泰隆自然是不會知道,即便是戰爭學院最赫赫有名的學者,也對它一籌莫展。
“戰爭學院的老家伙們目前態度還是將吳文胥關押起來,在他們以為,只要封印住他的動作,符文難就不會爆,呵呵……真的是一幫愚蠢到極的家伙。”
亞索重重地把唯一的一口烈酒灌進了喉嚨里,他盯著紅黑色的高空,眸光堅定的道:“瑪爾扎哈是一個十分睿智的人,在他沒有十足把握以前,吳文胥應該會一直活著。”
“你的意思是?!”泰隆錯愕的張大了嘴。
亞索并沒有直接回答刀鋒之影的問題,然而他平靜的笑容卻告訴了泰隆想要明白的答案。
“一起看火吧……”
罷,亞索無言的看向北6咽喉上面即將燃盡的火焰,數不清的熱浪追隨鋼煉城門奔向云霄,每一滾熱氣交織,就會出有如冷水澆灌油鍋的吱吱響聲。
聽著重復而煩躁的灼燒聲音,亞索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倘若吾今日戰死,刀鋒,請為易大師帶去一聲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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