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逸負(fù)責(zé)引領(lǐng)赴死者隊伍,那名失魂落魄的女人,則帶著泰隆等人前往了密林中的另一條道路,而這至始至終,刀鋒之影泰隆不曾與吳文胥搭上一句話,完全像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交涉或是道別,一直不是泰隆的強項。
起來,那個在雪格要塞十萬大軍圍剿之下,不僅沒死反而活得比自己還要滋潤的吳文胥,他的命究竟和強有什么區(qū)別?
如若真要吹毛求疵的找出吳文胥與強的區(qū)別,刀鋒敢斷言,那個精明狡猾的家伙,一定比強活得更長命!
兩列性質(zhì)截然不同的隊伍,很快便分道揚鑣,消失在這片參天的古木密林里面,似乎受到吳文胥一腔熱血的壯志豪言感染,那些體格彪悍,本是看誰也不爽的赴死者們,罕見的沒有為難吳文胥。
他們很清楚,作為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一切的目的,只為了豪賭在煉獄競技場活下來,只要挨過三天九場的連勝,他們就可以獲得信仰之城的居住資格,他們,就再也不用過著為了交不起貢品而心驚膽戰(zhàn)的日子了!
相比較沉默的眾人,我們的領(lǐng)主大人臉色倒看不出任何凝重。
這片古樹叢生的密林幽冷寂靜,年代應(yīng)該比無妄之森里的樹木久遠(yuǎn)的多,那些扭曲的古樹以異常夸張的姿勢參天而上,根本看不清盡頭,明媚的光線只能透過重重樹葉艱難的照射下來,這并不能令林間保持充足的光照,一些鮮艷菌類水滴上閃爍的光線,反而令人感到陰森。.
扭動著、像蛇的身軀延伸在地面的藤蔓粗細(xì)不一,卻暗暗隱藏于鮮嫩間夾著腐爛的樹葉底下,它們仿佛天然的陷阱,浸潤在淤爛潮濕的徑里面,許多人因為看不清楚腳下,被絆得摔了無數(shù)跤。
人類腳步所開辟出的徑是十分狹隘的,三百多名赴死者只能保持著前后輪挨的隊形,除了不時傳來的狼狽噗通聲,林間就唯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音了,光逸走在最前端,沒有和眾人溝通的意思,好像心甘情愿的融入進(jìn)這片壓抑的氣氛里。
比較奇怪的是,深邃的密林還蜿蜒著其它許許多多的徑,不知成百上千的連在一起,仿佛是一個錯綜復(fù)雜的迷宮,走在迷宮中,那些生著白漿的樹木散出并不好聞的氣味,伴著類似于牽牛花的血色花骨朵的異香,令徑散出一種極其奇特的混合型味道,大大降低了吳文胥的嗅覺。
所幸,這種不上名堂但是不好聞的氣味,沒有影響人的精神,至少吳文胥還未曾感受到頭暈?zāi)垦5牟涣挤磻?yīng),隨著雪楓樹世界關(guān)閉,吳文胥就沒辦法做到像個人一樣萬能調(diào)節(jié)了,他現(xiàn)在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穿過這片森林,早些見識到信仰之城。
兩個時辰以后……
“尊敬的先生們,或許你們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所走的道路,名為煉獄之路。”
終于張開了嘴的光逸忽然頓住腳,于是整支長隊不得不遷就他而驟停了下來,出這句話的光逸,臉上居然看不出任何的笑意,這與他笑面虎的風(fēng)范,可是很不相符呢。
“煉獄之路,那什么?”
赴死者們竊竊私語了起來,雖不久以后他們都會在競技場里血刃相見,然而這條詭異的道路,令體格彪悍的他們心中也騰起了不安,人在不安的時候,圍蔟在一起,的確能給予心理上莫大的安慰。
光逸垂著雙手,背對著人們緩緩的道:“從現(xiàn)在開始,順著這條煉獄之路一直往深處走,你們就能夠到達(dá)煉獄競技場的入口了,也不必太緊張,煉獄之路只是用來對你們身體機能的簡單測試,畢竟信仰之城內(nèi)的權(quán)貴,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沒有錢途的人身上。”
白笛使的這番話很平靜,吳文胥卻從平靜中聽見了一種隱藏的森然,光逸罷,下意識的摸了摸他光滑的腦袋,接著道:“再特別提醒一聲,除了這條煉獄之路,你們千萬不要試圖前往森林里。好了,我引路使光逸的任務(wù)就到此結(jié)束了,如果有可能,希望下一次還能再為你們服務(wù)。”
男人竹藤編得草鞋浸潤在淤泥里面,使得他潔白的腳掌上滿是骯臟的泥垢,他抬起腳,兀自走向那深邃的林中,陰暗的林子可怕的像無數(shù)只怪物張開的嘴,等待誤入歧途的旅行者成為美味的食物。
白笛使的人影,幾乎在踏入陰影里的一剎那間就徹底消失了,只留下懵懂不清楚狀況的赴死者們,眾人大眼瞪著眼,誰也猜不出引路使口中的簡單測試,究竟指的什么。
不過,堂堂信仰之城的引路使,也犯不著欺騙糊弄他們,如今除了兩側(cè)的陰森密林,能夠行走的,唯有眼前這條被光逸稱為煉獄之道的徑了,看著漸漸寬敞的徑,眾人反而大笑起來。
什么煉獄不煉獄的,本來就抱著下地獄的決心,還會為了一條神秘兮兮的煉獄之道而犯愁嗎?想到此,猶豫徘徊的隊伍,再度前行了。
赴死者們好像是在用粗魯?shù)男β曭?qū)逐心底的不安,這三百多個人里,唯一還能面色不變的,也就是咱們的領(lǐng)主大人了。
吳文胥可不會如同這些肌肉達(dá)、大腦簡單的家伙們一樣天真,他隨著隊伍緩慢前行,心中不斷琢磨著光逸的意思。
想要在煉獄競技場幸存下來,就一定需要連續(xù)三天總共獲得九場勝利才可以,這種九死一生的競技規(guī)則,應(yīng)該是殘酷到了極,同樣也是困難到了極。
而煉獄之路的意思,或許就是為了篩選出能夠真正站在競技場上的強者,反而言之,煉獄之路的困難程度,是無法與煉獄競技場相提并論的。
“啊啊啊!”
就在吳文胥理清了思緒的時候,恢復(fù)安靜的密林里,竟然毫無征兆的傳來一道慘叫,這聲痛苦的叫聲是從最前端傳出的,仿佛撕裂了的喉嚨,聞之頭皮麻。
吳文胥雙眸猛然凝滯,看來,篩選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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