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赤男人神情空洞,呆滯的凝視天穹,不知是天空上稀疏的云朵吸引了他的注意,還是心臟麻木的他,頭一次感受到何為恥辱與悲憤,煉獄冰魔人口里一直重復(fù)著的血腥字眼,悄然而止了。
“哈哈哈哈!”
吳文胥捂著左肩,看向刺穿了煉獄冰魔人胃部的疾風(fēng)之刃,看著數(shù)十萬呆若木雞,有如靜止的信仰城民們,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啊,你們煉獄競技場的王者!
看看他釘在凍土里比僵尸還要悲慘的模樣,怎么了?不是很想老子死嗎,來啊!有種再讓他起來啊!
吳文胥笑得牽扯了肩膀里碎裂的骨骼,禁不住變成了扭曲的笑容,這笑容可難看了,但是領(lǐng)主大人不以為然,看四面八方那一面面像吞了臭雞蛋變得青綠的臉龐,能和我英俊瀟灑的領(lǐng)主大人相提并論?
“哇啊啊啊!”
煉獄冰魔人忽然惱羞成怒的咆哮,把吳文胥嚇了一大跳。
煉獄冰魔人是由天賦異稟的赴死者與符文融合而成,在某方面來,他們并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吳文胥刺耳的笑聲傳進(jìn)他的耳朵,恰是刺激了他潛意識里不曾彌散的記憶,這只煉獄冰魔人,徹底狂了!
“惡惡……殺,殺殺殺!”
煉獄冰魔人雖被疾風(fēng)之刃緊釘在凍土里,卻不足以斃命,他手腳靈敏的很,一霎間握向了疾風(fēng)之刃,看他的架勢,分明是想將十六兄弟的斷劍從體內(nèi)拔出。
“拔劍嗎?”
吳文胥張狂肆意的大笑,漸漸化為一抹意味深長的古怪笑容,煉獄冰魔人,實在太看這把嗜血如命的魔劍了。
“我們的煉獄冰魔人,竟開始反擊了!”
吳文胥對煉獄競技場接踵而至的震撼,盡管將十階冰裔游俠的解郁悶的吐血,可看見煉獄冰魔人調(diào)整過來,握向那把古怪的斷劍,他立刻來精神了。
了不起的赴死者,就算你把煉獄冰魔人限制住又怎樣?只要你找不到瓦解冰魔人的機關(guān),只要你沒有將冰魔人殺死,你就永遠(yuǎn)無法獲得勝利的!
煉獄冰魔人空洞的眼睛里,恢復(fù)了冰冷的殺意。
那抹殺意比出場時嚴(yán)肅而凝重了許多,他心底的羞恥感被吳文胥引誘出來,心中憤怒,一直傳遞至飄舞的赤,化為沸騰熱氣,煉獄冰魔人,死死握緊了疾風(fēng)之刃!
“干得漂亮!我們煉獄競技場的王者,煉獄冰魔人逆水行舟,不進(jìn)而退,他已經(jīng)抓住了赴死者的破爛斷劍,只要他拔出這把劍,那名赴死者,再不可能贏過冰魔人頑強不屈的精神!”
“咔嚓!”
冰魔人泛著淺藍(lán)色彩的手掌,在握緊疾風(fēng)之刃的一霎那間,肌肉猛地漲大,竟是瘋狂的將寒意摧殘向劍柄,吳文胥饒有興趣的凝視著斷劍,看見凌亂紅布包裹的劍柄,已然浮現(xiàn)起一層細(xì)密的寒冰錐刺。
沒想到這煉獄冰魔人對自己八輩子的恨意,全被疾風(fēng)之刃遭受了。
疾風(fēng)之刃,是疾風(fēng)劍豪亞索的畢生所愛。
在這柄看透繁華寂寞的魔劍折斷以前,不知渴飲過多少十階魔導(dǎo)師的鮮血亡魂,而死在亞索劍下的螻蟻,恐怕得以萬為單位計算,當(dāng)初斷裂之時,它更是浸潤了亞索一生精血,作為神器,疾風(fēng)之刃蘊藏的嗜血和瘋狂,可是它性格的主格調(diào)!
若不是疾風(fēng)之刃看在自己與亞索有幾分交情,它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使喚,這把殺人不眨眼的魔劍,早就宰掉自己了。
而你,竟然想駕馭它?
“咔嚓……”
煉獄冰魔人似乎察覺到疾風(fēng)之刃的厲害,特別先以寒冰將斷劍覆蓋,再不顧銳利冰刺將其握住,能做到如此動作,可見煉獄冰魔人還是具有一定邏輯能力的。
煉獄冰魔人開始緩慢轉(zhuǎn)頭,猙獰的眸子死死瞪向了吳文胥,這副模樣,分明是對領(lǐng)主大人的囂張?zhí)翎叄鹊臍乃韲涤砍觯穗p掌為冰錐刺破,開始拔劍。
吳文胥不理睬冰魔人的挑釁,而是聚精會神的盯著疾風(fēng)之刃的動作。
他摸摸耳朵,好像聽見了類似于破冰的碎裂聲音,吳文胥從來都相信自己的聽力,所以吳文胥輕輕退縮了兩步,就像是害怕冰魔人眼神恫嚇?biāo)频摹?br />
“死!”
煉獄冰魔人雙掌驟然合攏,陰寒的冷氣匯聚的尖銳冰刺直接從他的掌心穿透出來,吳文胥凝起了眼睛,因為疾風(fēng)之刃,居然真的被冰魔人拔起了!
銹跡斑斑的疾風(fēng)之刃,已經(jīng)為厚實如玻璃的寒冰凍住,緩緩從冰魔人的胃部拔起,透過晶瑩剔透的冰錐外殼,可以清晰看斷劍身體上不討人喜的斑駁銹跡,那些遭受了歲月侵蝕的痕跡,在寒冰覆蓋下不顯得模糊,反而愈清晰。
觀眾席上接連遭受挫折的信仰城民,渾渾噩噩的盯著巨大屏幕上對著疾風(fēng)之刃的特寫,當(dāng)他們再度看清斷劍的模樣時,眼中迷蒙的神采霎那變得清醒了,一些人憋住了嘴,卻是忍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
那算什么?一把斷劍,一把破銅爛鐵嗎?
自己是不清醒了,這種連垃圾都算不上的東西,怎么可能擊敗煉獄冰魔人嘛,將它帶到煉獄競技場里面,都是對競技場的侮辱啊!
“奇怪了……”一人緊盯著屏幕,忽然用力揉了揉眼睛。
“怎么啦哥們?”
那人側(cè)起了脖頸,疑惑道:“是我眼花了嗎?你有沒有看見,這把劍上的鐵銹好像變少了,啊!是真的,它真的在變少!”
斷劍全部被寒冰凝固,可是為何那層丑陋的鐵銹在退減?
他們搞不懂,十階冰裔游俠的解員亦是搞不懂,而拔劍者煉獄冰魔人,就更加不懂了,他只覺得這把劍拔得十分費力,得用盡全身上下的力氣,那雙充血的眼瞳正挑釁看向吳文胥,準(zhǔn)備用他的行動給予男人致命一擊。
吳文胥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聲,道:“老兄,識相現(xiàn)在松開手,看在你無知的份上,我可以讓它不和你計較。”
松手,白癡才會松手了!
煉獄冰魔人隱藏的潛意識令他的唇邊揚起一抹猙獰的笑意,就快了,還差一些,差一些些這把可惡丑陋的斷劍,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體了!
“既然你不識相,那也沒有辦法了。”
吳文胥拍拍肩膀上的灰塵,漠然垂下了手。
“咔嚓咔嚓……”
搖擺的手臂,有如晃動的鐘擺出了古老與歲月的輕吟。
已經(jīng)脫離煉獄冰魔人身體大半,即將完全從凍土里拔出的斷劍,不知為何,它的身體散出一股詭異的光華。
光線輕微,十分的柔和,又像是湖畔邊蕩漾的漣漪,看著會感到性情愉悅,輕松和諧,那抹并不刺眼的光自猙獰的冰錐里散出來,游蕩向煉獄冰魔人的眼睛,冰魔人張大著他嗜血的雙眸,一時之間,竟然是動也不動彈。
什么是殺戮,是將劍刃粗暴的刺進(jìn)敵人體內(nèi),草草結(jié)束他的性命嗎?
疾風(fēng)劍豪亞索將殺戮的奉為一種藝術(shù),所以他殺起人來動作優(yōu)雅,從容不迫,始終帶著平靜的禪意,他的性格如此,劍,亦是如此。
“啊!”
不上神經(jīng)或是某種媒介,煉獄冰魔人猛然間覺得這把斷劍充滿了危險,他倉惶松開了手,竟然忘記將最后的劍端從凍土里拔出來。
吳文胥嘖嘖嘴道:“反應(yīng)不錯,可惜太遲了。”
就在吳文胥還沒來得及眨眼的霎那,疾風(fēng)斷刃上所有斑駁的銹跡,如潮水暗淡,又仿佛攀附劍身的塵埃灰飛煙滅,到處是流螢曼舞。
煉獄冰魔人自以為是的雕蟲技,那些封印住疾風(fēng)之刃的寒冰,一瞬之間,竟破裂的比陽光下的干草還要輕盈!
纖細(xì)斷劍卷起的輕微疾風(fēng),沖刷掉一切污濁,此時此刻,唯有清淺的流光婉轉(zhuǎn)于劍身,精致絕倫,美輪美奐,這把褪去了斑駁銹跡的疾風(fēng)之刃,簡直足以讓世間所有愛劍之人狂。
而堂堂煉獄競技場的王者,只能呆滯的僵硬著身體,竟是被疾風(fēng)之刃的驚艷完全掩蓋,成為了悲慘的陪襯物!
你是煉獄競技場的王者,它卻是劍中王者。
曾經(jīng)駕馭它并肩作戰(zhàn)的男人,豈是你這種廢物能夠褻瀆!
浸潤了亞索精血,魔力不亞于十階魔導(dǎo)師的疾風(fēng)之刃,它才是吳文胥精心設(shè)計的最大底牌!
你們冰裔不是喜歡耍些無恥卑鄙的賤招嗎,那沒關(guān)系,領(lǐng)主大人就喜歡你們不要臉的勁,不然扇你們耳光的時候,怎么能扇得響亮呢?
“嗡!”
絕世光華漸斂,只聽疾風(fēng)斷刃內(nèi)奔涌出一聲綿長的低鳴,那是一種無可匹敵,關(guān)于王者的暴怒!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
纏繞在疾風(fēng)之刃上的微弱流風(fēng),就像突破了迫不及待的束縛,嗜血的怒意直接肆虐成摧毀一切的疾風(fēng),這股窒息人眼球的狂風(fēng),將煉獄冰魔人狠狠吞噬,好似奔騰咆哮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打不死的煉獄冰魔人,一眨眼連著輕鎧被絞碎成千萬片!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