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胥傷得不輕。”
熟悉暗夜獵手薇恩的人都知道,每但她以食指抵住鏡框,便明她開始心煩意亂,而從薇恩按抵的白的中指來看,那雙暗紅鏡片下遮掩的眸子,很不容樂觀。
“其實他不是一個好強的人。”
凝視著有如狼舔傷口靜靜坐在角落里的男人,雷恩加爾狠狠吸氣,止住沖出去咬死鳩天王的沖動,他將爪子搭在大腿上,毋庸置疑道:“但是惡魔之王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情,不會失敗。”
雷恩加爾對吳文胥的自信,或許給吳文胥的身上增添了幾分陰霾。
然而,他陳述的不僅是事實,還有一份源自心底的敬畏,是他傲之追獵者雷恩加爾,對拼起命來比瘋狗還要兇的吳文胥的敬畏。
“繼續等下去,吳文胥已經邁入十強行列,穩扎穩打的祭定了魔導師頭銜,只要八天王不再刁難他,我相信這個混蛋絕不會敗在臺上。”
瑞文顫抖的聲中充滿熾熱,甚至有幾絲興奮。
她從沒嘗試過將未來寄托在別人的身上,而現在那個一臉安靜的子,卻攥滿了自己的,那種隨時可能傾覆又隨時可能轉動歷史軌跡的賭注,竟讓瑞文感到欲罷不能。
“丑話放在前面,我對死界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有人真要取吳文胥的性命,我會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妖媚傾倒眾生的九尾妖狐阿貍,眼眶里閃爍起一種莫名的明亮。
這只足以禍害江山的狐貍,話語斬釘截鐵,帶著從未有過的決絕。
他救過她,所以她要報恩。
誰敢動他,她就殺他全家!
鋪展如平地的暗紅堅石之上,兩道凌厲的影子碰撞一起,很快便廝殺起第二場對決。
左腕上纏繞著烏黑檀木念珠,容貌清秀出塵的光頭青年一招一式,皆顯從容不迫,他的對手是九級大魔法師后期,擁有風系魔法加持的步伐居然只能與光頭青年詭異的步伐追成平手,而他嘗試著揮斬出去封鎖掉光頭青年退路的風刃,又徒勞無功的被忽然漲大的念珠擋住。
光頭青年的防御可謂滴水不漏,很快,那位風系大魔法師便滿頭熱汗,魔力略有不支的顯出了頹勢,在僵持了十多分鐘以后,他好像決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居然凝結所有魔力,形成一道聲勢駭人的魔法劍斬,從天而下,掠起無比恐怖的罡風!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光頭青年雙手合什,有如入定老僧巋然不動。
他烏黑的眼中充滿光芒,頭上微青色冷冽之極的劍風,斬斷了他膨脹而起的第一顆念珠,木屑橫飛,吹皺了他更加烏黑的眉毛,緊接著,第二顆念珠沒能抵擋住鋒芒畢露的劍斬,狼狽松散,破壞的幾許碎屑刮過他的臉頰,令白凈的肌膚上沾了幾道細而深的血痕。
這是一副很妖異的畫面。
那道猖狂的劍斬得勢下有如勢不可擋,連滅他八顆念珠,而孤零零懸在光頭青年眉頭上端兩寸的念珠,顯得單薄而渺。
風劍,毫不留情爆斬而下!
在風劍積蓄強大魔力劈落下的一瞬間,光頭青年忽然不再念叨。
他虔誠的盯著念珠,盯著念珠后方那道即將收割自己性命的劍斬,他神情淡然,悲憫眾生,光頭青年抿著紅唇,伸手握住了念珠。
“生死輪回。”
他將念珠輕輕拋向風劍魔技,在這道洪水猛獸般犀利猖獗的魔技下,他的動作好比蚍蜉撼樹,人人都覺得他瘋了。
可是,那位耗竭所有魔力,孤注一擲的風系大魔法師,忽然瞳孔收縮,汗流浹背。
足有光頭青年四個腦袋長的恐怖劍斬,定格在念珠前。
樸實的念珠親昵觸碰著風劍,仿佛接吻似的,然后,那道強魔技一縷縷,一寸寸的被念珠吸扯進去,風系大魔法師慌忙松開對魔技的控制,可是他驚駭欲絕的現,身體莫名其妙的像牛皮糖與風劍結合在一起,居然不受控制的對自己魔技疾飛去!
“嗤!”
血腥到慘絕人寰的畫面,這位風系大魔法師,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被颶風劍斬撕裂成數百個肉塊,血淋淋的鮮肉不比出自屠夫手中弱上多少,空中降下的血雨,儼然淋滿了光頭青年的身體。
他合什走下臺,對著遠方的秦天王抱以韶羞一笑。
美婦的眼里明顯多了幾分得意,卻沒有興奮到失態的程度,她頭,對光頭青年拋了一個媚眼。
秦天王生得美艷,卻水性楊花,這位面容俊逸的青年,正是她的后宮姘頭之一,因為最得女人歡欣,所以不遺余力的栽培,讓他獲得進階魔導師的資格,算是對床上的獎勵。
“秦天王口味獨特,我承天王甘拜下風。”
風系大魔法師,是承天王看好的俊杰之一,此刻慘死于秦天王姘頭的手下,他無法表露出風輕云淡之色。
美婦也不忌諱自己與光頭青年的關系,風情萬種的笑道:“承天王莫要生氣,大不了女子今晚好好補償你一番。”
性格刻板的承天王,哪能忍受美婦的污言穢語。
他不再理睬秦天我的撩撥,而是將目光期待在下一場對決中。
血戰臺上局勢千變萬化,除了第一場吳文胥與鳩葛嫣不明所以的對決,接下來的九場戰斗,倒無愧于眾人對祭神會收官日的期待。
除了兩位公認的十強選手遺憾出局,閩天王的外甥,霄源等人毫無疑問的拿下了前十頭銜,但是,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十大天才之中前三名的角逐,才是象征無上榮耀的終端。
前三的最強選手,不僅可以獲得覲見冰神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冰神會滿足你一個不算過份的條件,比如失傳的禁忌魔技,或是延遲青春。
這份誘惑,又比十階魔導師更加的引人入勝了。
清理完狼藉的血戰臺,一位穿著嚴肅的大衣的男人開始了嚴肅的宣讀,無非關于對冰神膜拜等形式主義的措辭,那道不嫌嗓子干的宣判者了許久,終于潤了口喉嚨,朗聲道:“接下來,有請我冰裔族十大優勝者,一齊上臺!”
十位天驕之才,不緊不慢踏上了血戰臺。
這十人里,那位備受矚目的青年步履卻最是不穩,可是他額頭上纏裹的白布在肅殺的風力格外的醒目,以至于其他九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駐留在他身上,難免好奇這位引得鳩天王出手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咳咳……”
吳文胥用力捂住口,又囫圇吞棗的塞了好幾顆沈煉給予自己的靈丹妙藥。
只是,再起死回生的神藥,也需要時間來愈合傷痕,鳩天王的一掌傷得自己很重,恐怕沒有個一兩天的時間,內傷是無法痊愈了。
“這位哥,我看重傷的話還是不要參加這場戰斗了。”
光頭青年湊近吳文胥,面露微笑。
吳文胥平靜的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很快挪向了遠方。
臟臭的殺意,再怎么掩飾也無法逃得過自己的法眼。
對于這位虛偽的人,吳文胥毫不掩飾自己的嗤之以鼻。
光頭青年吃了一個閉門羹,也沒有怒火沖天的記恨或是怎么,他亦平靜走回了原來的位置,雙手合什,似在祈禱。
“雜碎,我終于等到你了!”
仇視向日薄西山一樣虛弱的男人,霄源再忍不住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意。
稍后,先狠狠的踩死他,再戰勝一人,自己就能夠踏入前三甲,獲得父親的王位了,想到此處,他如何能不激動?
“諸位想必已經迫不及待,不過請容我此刻,再重申一次對決的規矩。”
嚴肅的審判員無比認真的:“此戰之后,臺上所有人會自主被傳送到冰神身邊,規矩很簡單,各位可以自行選擇對手,一旦失敗即判落敗,最先兩勝者,即入主前三資格。”
吳文胥總算明白為何這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大灰狼看著白兔一般了。
看見自己重傷,所以都爭搶著想要痛打落水狗嗎?
不過,好像這些家伙們沒有認知到誰才是狗呢。
站在按耐不住的狼群里,吳文胥心里沒有任何的恐懼,在一道道覬覦的目光之下,他的笑容反而愈堅決,不帥的臉,卻很耐看,配著這股無可匹敵的自信,看得阿貍和瑞文都醉了。
“這場對決,與之前的爭斗有些不同,諸位可以到為止,如果有一方抗衡不了,只需要大喊認輸便可。”
如今站在血戰臺的十人,可全是冰裔族的寶貝,死一個都是無比慘烈的損失,只是嗜殺如命的眾人,真會大慈悲的留給對手一條生路?
至少,對于那位重傷的名為吳文胥的男人,是沒有人會心慈手軟的。
“如果諸位沒有什么疑問,請自行與對手商榷。”
他牟足力氣大吼道:“祭神會,開……”
“等等,我有疑問。”
宣判員面色漲紅的頓住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角落里那道羸弱的身影吸引過去,良好的素養,令宣判員面帶微笑的問道:“有什么疑惑嗎?”
羸弱的身影有些笨拙的扣緊了白布,然后誠懇真摯的:“可以同時挑選一位以上的對手嗎?”
“可,可以……”
霄源緊盯著吳文胥,猛然間,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緊接著,那份詫異又變成了顫抖,霄源潔白的額前,暴突起與吳文胥祭奠白布一般的醒目青筋。
吳文胥抬起了胳膊,用不算精致的手指指向所有人:“那么,我要打九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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