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句殘篇的“正氣歌”，從實際價值上來并不很高，也許就是作價幾萬積分便也差不多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整篇的價格就是這樣的簡單累積相加，幾十萬積分換一個史詩級歷史技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問題的根本在于收集。

    在不確定其余殘本的情況下，沒有“融合”特效的“正氣歌”每個獨立的殘篇不過就是一個并不強力的D級技能，就算運氣極好能夠得到幾個殘篇也不過就是一般的B級技能，和收集的難度相比根本不劃算。而且這種技能偏向性太強，在大多數時候使用條件高但威力遜色于一般B級技能，是市場上的次品貨。

    在空間中，每個劇情世界或者來自劇情或者來自敵對空間，每時每刻都要全力以赴的環境中，這種技能的性價比無疑大大降低。很多探索者為了自己的命著想，盡最大的可能將所有的資源轉化為實力都猶恐不及，想要顧慮到明天的發展根本就是一種奢望了。

    就像是當初，如果不是天賦技能衍生出來的“融合”，恐怕就連趙高也是不會選擇這種賭博性極大，收益又很不穩定的“殘篇”。

    到了眾神之地情況則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每一名開拓者都已經選擇好了自己的道路，如果這個時候還對這樣的殘篇有興趣，那么就可以明這個技能對他而言有著與眾不同的價值。所以這些殘本技能都被一一當成了奇貨可居，不但被擺在了顯眼的位置，連價格也都是極其不菲。像趙高看中的這幾句，竟然被標上了一百萬積分的超高天價。

    一百萬積分，這已經是銀色劇情裝備，或者是那種實用性極強且前途遠大的A級技能的價格了。這二者，和區區一個殘篇比起來，都是能夠迅速提升實力的選擇。

    然而趙高還是忍不住將手探了進去。一本薄薄的，數片低劣的黃紙上銀鉤鐵畫地墨跡很快被他取在了手中。經過時光的流轉，大多數的字跡已經極其模糊，有的甚至不能被區分，然而趙高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每一個字，這是史詩級歷史人物文天祥最后留下的精神印記。

    雖然所有權還不屬于他，但精神上的牽連還是讓這些語句如同洪鐘大呂一般沖擊著他的靈魂：

    “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

    陰房闐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

    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半闕誦完，趙高仿佛看到了一個落寞的身影在低矮的牢房中輾轉，其中的氣韻格局竟如在金鑾寶殿之中一般昂然！

    “正氣歌殘章6/15，7/16。此為史詩級歷史人物文天祥所作，在無盡的位面空間中散失了，但每一句都附上了這位歷史人物的一絲精神印記，此殘章為六七兩句，附加技能“蒙塵”。

    蒙塵：C級技能，暫時屏蔽目標的等階判定，觀察類技能將獲得錯誤的信息提示，如果目標單位為統御的軍士，則額外讓士氣保持高昂狀態，最低判定為1。此效果可與其他技能相重疊，但相應的影響降低。

    可以搜集其他殘篇以提高技能等級。”

    想當初，趙高第一次拿到“四為句”的時候，“洞察”這個天賦技能出于局限性，僅僅將其判斷為S級技能，不過當初他也根本不知道有歷史劇情技能這回事，空間給出這樣的判定結論也算合理。

    眼前這不同，出于對規則力量的了解，這四張融合了文天祥精神印記的殘頁在趙高眼中呈現出來的是淡淡金色，一股衰弱微但極為堅韌的規則力量在它的周圍循環流轉，隱隱和趙高的技能遙相呼應。

    這篇技能出現的時間和地太過于巧合，里面沒有相關的利益牽扯根本不可能，然而對方也算是打中了趙高的軟肋，哪怕明知道事情絕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他也沒有退縮的機會。

    冥冥之中，他已經和這個技能牽扯頗深，種下了解不開的因，自然有離不開的果！

    相比起陽明圣人給他的“以武入道”，正氣歌所代表的文天祥傳承才是他的核心道基，才是他不容放棄的根本。

    “這樣的C級技能，也能值到這個價格么？”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死心的趙高將書籍放了下來，同時開始發出低低的笑聲，仿佛是在嘲笑對方沒有見過世面，把個垃圾玩意兒就這么當寶來坑人。

    哪知道沒等他笑出兩聲，店鋪里發出來如同夜梟一般的冷笑強行將他打斷，讓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也讓他最后的一絲僥幸就此消散。

    “貴人有所不知，店里的貨物都是獨一份兒的極品，未必有多珍貴卻也是別無分店的。如果您看不上自然都是垃圾貨色不值一提，可貴人您既然已經發聲了，那就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玩意兒，倒也不用在這里用這種手段來試探了。”那個僅僅笑了一半的夜梟怪聲戛然而止，仿佛是讓人捏住了脖子扔了出去。隨后另一個異常恭敬的聲音響起，同時亮出來的還有一張油膩膩臉上滲出來的笑容。

    這句話雖然客氣，其中隱藏的含義卻清楚——能夠成為開拓者來逛這個店，又能夠對標價百萬的物事有興趣，這本身就已經很明情況了。

    經過幾十個劇情世界，趙高的臉皮早已和鐵板沒什么區別，淡定地又將四頁紙重新拿到了手上，愛惜地撣去并不存在的灰塵。既然沒有捷徑可走，那么索性就擺明自己志在必得的態度。

    收集類的任務就是如此，第一個入手的也許是個破爛價，可隨著收集數量的增加價格也會越來越高，到最后幾個拼盤被宰個天價也是理所當然。可眼下一百萬這個價格對趙高來依舊過高了——如果收集還未過半時就已經力所難及，后續的幾塊拼圖就成了鏡花水月，看著很美好，卻終是一場空。

    更何況，對方既然擺出這一百萬積分的價格，看起來就更像是另一種形式地試探！

    “我買了！”沉吟了片刻，趙高在藍蛇和店員猶疑的眼神中立下了契約。他手頭上并沒有這么多積分的閑置，就算有也不能一下子清空來買一件東西，幸好除了積分之外，他還有不少的東西可以用來折價。

    無論對方是敵是友，既然這么想看到他的實力，那么與其想著辦法遮掩，不如索性大大方方拿出一部分，來換取一個被正面對待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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