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非常奇怪的動物。天籟. ⒉3TT.
一個人可能軟弱的像是一只綿羊。
一群人的時候,可能是軟綿綿的羊群。
但是當有能保護他們的英雄站出來的時候,他們便會被擰成一股繩,成為一股不可抵擋的洪流。
古往今天,能夠成大事的人,不僅僅要靠過人的智慧,強大的心計。
他更需要的是名揚天下的仁慈。
陳生堅信,仁慈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
情緒失控的百姓被衛士們攙扶著走到了一邊,將隨身攜帶的糧草分給他們,這個時候,百姓們看著被他們毆打的格外凄慘的侯爺。
身上的戰袍已經被他們撕得一條條的。甚至身體也有多處淤青。
不知道是那個眼尖的看到了衛兵給陳生新換上的蟒袍,這才明白了陳生的身份到底有多么的尊貴。
嘴里咀嚼著食物,想著侯爺剛才說的話,那一深深的歉意,讓所有人都無比的感激。
陳生的心情很沉重。
沉重的仿佛被一塊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細細想來,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遼東一行,是如此的危險。
不由的響起了秋水姐姐不停的提示自己的話,要小心敵人,也更要小心自己身后的人。
這個時候,陳生才知道當初自己有多么大意。
他忽視了身后人的威脅。
自己身邊帶著的都是些青壯,以及一些衛所的的士兵,算上輔兵看看一萬兩千人。
而自己要面對的,則是整個遼東,龐大的往,墮落的軍隊系統。
最直接的是,陳生還要面對李杲這個人。
李杲,遼東鎮總兵官,負責遼東一切軍事事務。
而且人家還是征虜前將軍,麾下六個衛所,手底下管著五萬多邊軍。按照道理來說,他才是抗擊倭寇的最前線。
可是這個混蛋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沒有出兵阻攔,而是選擇了保存實力。
實打實的藩鎮。
如果他老人家心情不好,自己在前線拼殺的時候,帶著一小支隊伍給自己增添點麻煩,甚至壞心思,派點人偽裝成強盜,斷了自己的糧道,足夠自己上西天了。
自己如果沒有遇到他的手下濫殺百姓還無所謂,既然自己現了,那么他就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跟自己作對。
而且是絲毫沒有原則的跟自己作對。
因為只要自己活下去,那么將來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李杲今日敢殺良冒功,明日就敢造反。
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反正陳生是奉命來前線抗擊草原韃子的,殺了陳生之后,只要往草原身上一推,那么就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反正陛下自己的日子不好過,自己若是死了,陛下還要仰仗著他給退敵。
到時候他李杲不僅沒有過錯,反而是大功臣。
陳生感覺這個世界很奇怪,自己明明算不上什么好人,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力量,推著前進。
然后滿世界的邪惡勢力,都要等著自己去掃平。
陳生很討厭跟全世界作對的感覺,就像是討厭別人總是想辦法從自己這里搶走銀子一樣。
隊伍順著情報所提示的方向前行,如今已經遠離了海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跟朵顏三衛進行接觸性的交鋒。
戰馬之上的陳生忽然揚手叫停。
“侯爺?”耿小白飛上前,拉著小白的韁繩,不解的問道。
陳生沉吟了片刻,認真的說道:“傳令,軍隊改道,先不去找花當了。”
耿小白突然感覺腦袋不夠用,一臉懵逼的表情,“不去找花當,咱們去哪?咱們不就是來解決京師危機的嗎?”
“先解決了李杲。”
直接跟李杲硬拼,人生地不熟的,被李杲玩死的概率會非常高,這種辦法非常不可取,而且陳生也看中了李杲手下的數萬邊軍。
既然不能一口吃個胖子,那么陳生便轉換思路,一口一口的吃掉敵人。
改道北上之后,路上的場景反而有了幾分繁華的景象,村鎮雖然參差不齊,但是卻能見到不少人氣。
南北往來的商旅將大宗的貨物賣給店鋪,然后牽著馬走了彩旗招展的良女閣。
王守仁在昌平堅守了整整半個月,而陳生的這一路也走了半個月。
第一站便是義州衛。
見到陳生的兵符的時候,整個義州衛的官員當吃都嚇傻了。
他陳剃頭的名號,整個大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此時出現在這里,肯定是來找大家麻煩的。
義州衛指揮使陳增春帶著下屬的官吏,急匆匆的趕著去迎接陳生,同時派出貼身的家仆,去告訴義州知府。
征北大將軍,對他們有節制之權,所有人都不得不出城迎接。
只是遼東的官場的味道有點怪,文武官員竟然非常和諧,完全不像是大明的特色。
鏗鏘、鏗鏘的甲葉子交擊的聲音,伴隨著士兵整齊劃一的步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眾人踮著腳遠遠的望去,只見不遠處黃塵滾滾,精騎如林,一萬多人的隊伍,出現在眾人面前。
尤其是最前方的精銳的馬隊,更是彪悍的不行。
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便讓人望而生畏。
當眾人看見陳生的時候,頓時面色一滯,這也太胡鬧了,堂堂的征北大將軍,怎么是個孩子?
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夠做成什么大事?
眾人心里百轉千回,軍隊在旗牌官的指揮下停駐,一身大紅色蟒袍的陳生下了戰馬,面帶笑容的朝著陳增春走了過來。
知府稱病沒有來,陳增春上前幾步,躬身拜倒:“下官義州衛指揮使陳增春,便將征北大將軍。”
陳生笑容滿面的攙扶起陳增春,“陳大人客氣了,都是軍伍眾人,何必正那么多虛禮,我乃奉圣上之命,驅除韃虜,揚我大明國威,還望大人給我支持呀。”
陳增春笑道:“能夠協助大人驅除韃虜,揚我大明國威,本來就是下官莫大的榮幸,下官自然應該義不容辭,只是大人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咱們先入城稍作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談。”
說完陳增春身子往旁邊一側,伸出身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生并沒有動作,而是特意問道:“本地知府何在?”
陳增春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道:“趙知府最近身體有恙,抱病在床,不能來迎接侯爺,還請侯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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