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刁蠻的妞兒想要進王守仁家的大門可真不容易。小 說.⒉3TT.
要知道人家老爺子王華,可是號稱龍山先生的大學霸,當年科舉第一,中了狀元。
那是陛下都喜歡的大才子,后來自然是官運亨通,
王守仁家的老老爺子,也就是王守仁的祖父,那是當地有名的大儒,姓王名倫,沒事兒就靠種竹子,都能混出莫大的名頭。
這么一個書香門第,好不容易培養出王守仁那么個人才來,自然將王守仁的婚姻大事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起碼找個識字的,不能斷了他們老王家的傳承吧。
所以不著調的王守仁帶著小妮子見家長的時候,自然是吃了閉門羹,王倫老爺子就輪著主子揍王守仁。
這爺孫倆一個比一個不著調,用放浪形骸形容也不為過。
老的光著膀子,嘴里嚼著大蔥,毫無風范的罵小的****的。
小的捂著紅腫的臀部,瞅著王華,就跟著說,您說得對。
王華的表情就別提有多尷尬了,最后的結果自然是琥珀連老王家的門都沒有進。
不過王守仁這個混蛋也夠倔強的,一咬牙領兵打仗去了,將一堆爛攤子交給陳生打理。
按照他的說法,感情的世界對他來說都是其次的,主要是別耽誤他追求大道。
陳生當時就是太忙了,不然非得攔住他抽他十幾個大嘴巴。圣人大道值幾個錢,老子為什么要給你收拾爛攤子。
他這邊愉快的走了,陳生這邊郁悶了。這個琥珀也不知道從哪里整來一群風塵女子,每日里就駐扎在太倉邊上。
每天就數著過路的物資車,少了就找陳生玩命。
儼然成了太倉一霸,就連陳生見面都得繞著道走。
一百多車軍糧,她一袋子一袋子檢查,每檢查完一車糧食,都要囑咐旁邊的夫役千萬不要偷車糧食。
看著突然彎腰嘔吐的琥珀,陳生推開了寶劍,慢悠悠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講究,這父母見面不愉快,就敢上船,你就不怕你們家王守仁不補票啊。”
吐得眼淚都流出來的琥珀看了陳生一眼,喝了點茶水,又狂吐了一陣,然后又喝茶漱口,說道:“我才不信守仁師兄是你嘴里的那種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岸最體貼最信守承諾的男子。”
陳生瞅了瞅琥珀的肚子說:“快得了吧,我跟王守仁一起呆了多久,你跟他才呆了多久,他什么人,我比你不清楚。誰敢擋著他成圣人的路,他跟誰急。”
“我不信。他肯定會跟我成親的。”
“愛信不信,當初他爹逼他成親,然后他去出家了。”
“然后呢?出家人怎么可以當官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記得他把人家圣僧說的還俗了,然后他感覺當和尚沒什么意思,就還俗了。”
說著陳生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我靠,王守仁還俗不會是因為你吧?你跟著他多久了?這個家伙隱藏太深了吧!”
琥珀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說道:“現在才知道我跟守仁師兄的關系,可見守仁師兄對你根本不信任。還張口就說守仁師兄是你的好兄弟。”
陳生扭頭就走,戀愛的女人都是神經病,懷了孕的女人,會由神經病展成瘋子。
要么時刻懷疑自己的男人,要么就死心塌地的等待著自己的幸福。
琥珀一把拉住陳生說道:“你不用躲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遼東的兵馬放緩了行軍的腳步。
要知道守仁師兄在前線打仗很辛苦,他需要大量的援軍去與紅娘子決戰。
你就不替他擔心嗎?如今河南已經被弄得一團糟了,如果山東在亂了,陛下肯定會砍了他的腦袋的。
這個時候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暗中使絆子,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
陳生嘆了口氣說道:“也就是你敢這么理直氣壯的質問我!但是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我不想跟你廢話那么多。”
琥珀嘲諷說道:“你認為你不跟我解釋清楚,我會放你走嗎?”
陳生笑道:“你感覺你挺著個肚子,能是我的對手嗎?剛才如果不是你揚土迷了我的眼睛,你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琥珀知道自己肯定是說不過陳生的,呆了一會兒,坐在一邊說道:“我家守仁不容易,昌平一戰打的那么辛苦,死了那么多將士,最后昌平還是丟了,朝著不少人就已經說他閑話了。
如今負責鎮守河南,結果河南也沒有抓緊亂匪,還讓亂匪跑到山東去了。
我聽茶館里的茶博士說,現在朝中的御史們,天天叫宣著斬殺了我師兄,然后換你去呢。我尋思著,你是不是想自己立更多的功勛,所以讓援兵走的那么慢,連糧草都開始故意縮減了。”
陳生瞅了一眼一臉哀愁的琥珀,郁悶的說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一個人?”
琥珀點點頭說道:“師兄說了,你是。”
陳生郁悶的喊了一句,“王守仁,你大爺!”
話音剛落就見寒光一閃,要不是陳生躲得快,這一劍沒準就能砍上自己。
“不許你侮辱師兄的家人!”琥珀瞪著陳生,氣呼呼的說道。
“我真的不是那種人。”
陳生說完,兩個人對峙著站了很久。等到太陽都快要下山的時候,陳生才慢吞吞的說道:“對于剿殺山東流賊的法子,我已經告訴我昔日的舊部了。
這個法子可以保證他能剿滅流賊了,但是目前他肯定要承受不小的委屈。
什么畏敵不前,什么貪生怕死,都有可能成為別人攻擊他的目標。
剿滅流賊跟與韃子交鋒不一樣,這是個徹徹底底的苦差事,你說完想使陰謀詭計,換回你師兄,那純粹是想多了。
這苦差事,我可真的不想要。”
“既然你有法子,當初為什么你不親自去做這件事情,非要讓我的師兄受盡千般委屈!”
“我為什么要去?莫非大明沒有了我,就沒有辦法運轉了嗎?什么事情都做,那是老天爺的活兒!我就是個公爵,公爵就該在家里養膘。”
“明明有辦法消滅敵人,卻要讓我們家師兄去受罪,這是什么道理?”
陳生用手撫摸著落在枝椏上的夕陽,笑著說道:“參天大樹,沒有不經歷風雨的。一棵樹縱然是在強壯,那也只是棵孤木,只有身邊的伙伴成長起來,才有一片樹林的存在。
很不巧,王守仁這個家伙,就是我挑選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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