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之內(nèi),除了御前侍衛(wèi),其余人等,鮮少有資格帶著兵刃自由出入。.org
張殘從兵器架上取過一把長劍,輕輕一彈,只聞“!钡匾宦暻屮Q,感受著這把劍的質(zhì)地,嘴上念道:“慕容兄可有把握勝過張某?”
慕容鷹聽了,忍不住搖頭笑道:“只從張兄這一句,便知張兄根本毫無信心,否則何必需要借我之口,以增加自身之氣勢!
張殘心中波瀾不驚,雖然他確實沒有信心,雖然慕容鷹陳述的確實是事實。
試想慕容鷹以肯定回答,張殘便會因為受他小覷,從而激出恥而后勇的奮進(jìn),以助出手之威。
而無需他以否定回答,只要他哪怕心生一絲猶豫,便會使得他自己出手的威力大打折扣,這樣同樣有利于張殘。
慕容鷹的回答無可挑剔,但是信心與否,這并不能影響到張殘自己。因為他現(xiàn)在不是為了別的理由出戰(zhàn),而是為了蕭雨兒,憤而之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心理加持,使得張殘根本無所畏懼。
而直到此時,張殘才真正現(xiàn),自己對蕭雨兒,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是僅僅“守護(hù)”那么簡單。
長劍嗡鳴的余音漸漸低沉,終究徹底戛然。而張殘已經(jīng)從余音之中,寸無遺漏地完美掌握到了這把劍的重量、長短、寬窄、質(zhì)地以及光澤。
他畢竟不是傳天,如果是傳天的話,一眼看過去,便能分毫不差地將這把劍由內(nèi)及外盡收眼底。
隨著張殘正式入場,圍觀之人,歡聲震天。
他們自然不會為張殘喝彩,或許為慕容鷹喝彩的,也不過是少數(shù)。更多的,或許是因為馬上能欣賞到一場廝殺而感到激動罷了。人說財立品,在此座位之上,哪個不是赫赫有名的權(quán)勢執(zhí)掌者。位高權(quán)重之下,尤需注意舉止,所以他們不能直接享受到鮮血的香甜與殺戮的快感,只能靠目睹決斗者的暴力廝殺,來滿足抑制在內(nèi)心深處的變態(tài)**。
瞧那些熱情洋溢的臉吧!
而此時慕容鷹側(cè)身而立,雙手束于身后,頗顯怡然。瀟灑之余,如此站位,也極大的減少能被長劍刺中的有效“面積”。他雙手空空,并未選擇任何兵刃,或許是自信,也或許是不愿去為了熟悉一柄臨時的武器,而浪費心神。
“!钡匾宦暻宕嗟溺婙Q聲,宣示比武開始。
歡聲如雷。
慕容鷹倏忽間長飄舞,眨眼間快到令張殘猝不及防的度,一掌作刀,已然斜劈張殘胸前。
陰寒的力道撲面而至,這是慕容鷹狀態(tài)全佳之下的一招,雖然力道猶有保留,但是依然雄渾的內(nèi)力宛如天雷,滾滾而來,足有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威勢。
張殘劍光迭現(xiàn),長劍宛如一條靈蛇一樣,直鉆慕容鷹腋下。
慕容鷹并不變招,因為就算兩敗俱傷,他不過被張殘長劍穿肩而過,而張殘卻會被開膛破肚,橫死當(dāng)場。
以他來想,張殘勢必會被圍魏救趙之下收劍回防,那么自己勢如破竹之下,三五招內(nèi),便能夠慘敗張殘。
然而他失算了。
忽然之間,張殘手中的長劍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再無任何阻塞,竟然在慕容鷹間不容的雄厚內(nèi)力下,破罡而入,長劍上挑,斬向慕容鷹的手掌。
饒是慕容鷹已經(jīng)對張殘的進(jìn)步大為觀改,依然吃驚不已。
這招應(yīng)變之奇妙,長劍流轉(zhuǎn)之圓潤,已經(jīng)毫無前幾日在棲龍山上之時的耿直棱角,簡直與印象中的張殘判若兩人。而張殘能在自己的內(nèi)力之下,毫無生澀的自由變招,顯然他的內(nèi)力也伴隨著武技的進(jìn)步,同樣更上一層樓。
他自然不知道,昨日下午,張殘和起魂派那個傳人,在純粹以精神駕使招式的那場別開生面戰(zhàn)斗中,是如何的歡暢如何的淋漓,而又如何的從中獲益匪淺。
不得已之下,慕容鷹收起了小覷之心,只能變招,不然的話自己的手掌勢必被張殘率先削斷。
單掌輕揮,氣勢毫無減弱,拍向張殘的劍身。
之所以氣勢不減,是因為慕容鷹瞬間凝聚出全部功力,再不敢任何藏私。
“砰”地一聲,兩股氣勢相觸,平地爆出肆虐的狂風(fēng),兩人同時被震得向后退去。
去勢剛止,瞬間兩人又像是彈簧一樣,復(fù)回原位。張殘長劍連刺,遙相指向慕容鷹的周身要穴,不敢再讓他毫無阻攔地使出攻勢。
長劍的劍尖不住輕顫,這要是尋常人握著長劍有此景象的話,那絕對是手腕力度不足,力不勻,施力不穩(wěn)所呈現(xiàn)的自然現(xiàn)象。然而這樣的顫抖用在了張殘的手段里,慕容鷹頓覺那鋒芒,竟然擴(kuò)大了何止十倍百倍。只是覺得全身上下皆被籠罩,簡直像一劍之下,便能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刺成飛灰肉泥,再無任何行跡得存于世間。
瞬間拳影化千,舞得密不透風(fēng),唯有探出絲絲縷縷的真氣,來求證張殘手中長劍所指的最強(qiáng)。
張殘頓覺自己的攻勢有如泥牛入海,更被氣網(wǎng)束縛,長劍被阻滯得舉步維艱,難再寸進(jìn)。而此消彼長,慕容鷹萬千拳影倏忽間萬流歸宗奔騰入海一般,轟然擊向張殘面門。拳風(fēng)起處,早將張殘須吹得盡力后張。
張殘幻影劍法又出,在所有人的驚訝聲中,長劍消失不見,只留下無窮無盡的劍意,不為任何時空所局限,迎向這一拳。
瞬間拳劍交疊,過手?jǐn)?shù)十招。
張殘內(nèi)力漸漸不濟(jì),收劍回身。
這個當(dāng)口,哪容人說退就退。
張殘這么一退,慕容鷹被氣機(jī)牽引,根本不可控制地順勢朝張殘沖去,一掌揮出,更是借著張殘轉(zhuǎn)身而退的空間回凹,凝聚出數(shù)倍掌力,鋪天而下。
慕容鷹心中大定,自覺此掌威勢,縱然換做如耶律楚材、陰陽仙師或者東瀛刀圣這樣的世間最強(qiáng)者在此,怕也不能無動于衷。
而張殘的回退,此時卻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再拼下去,自己必然會率先氣竭,屆時便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強(qiáng)烈的掌風(fēng)宛如颶風(fēng)咆哮,將張殘幾乎吹得重心不穩(wěn),一個不留神便會被拍飛到九天之外。然而張殘卻屏氣凝神,心中靜如止水。五指不住輕舞,猶如在一瀉千里的水面上輕輕劃過一樣,破浪而分。
場中不約而同出了幾聲驚呼:“拈花指法!”
拈花指法四字一出,慕容鷹忽地心神一亂。
霎時間,背對著自己的張殘,恍惚之余似乎變成了橫空在崖壁之上的江秋。
而江秋給予慕容鷹的震撼,實在太過令人深刻了。那日的江秋,背對著諸人,一指破去完顏傷的拼死一擊的場面,重新浮現(xiàn),歷歷在目。而完顏傷的全力進(jìn)攻之下,被江秋這樣揮灑間一招幾乎取走性命,若非張殘及時出口,武功毫不弱于自己的完顏傷,必然命喪當(dāng)場。
完顏傷噴血倒下后,余人卻只能默然望著他的背影,無一人敢向江秋出手。
然后江秋懸出懸崖半步,將重心停留在臨界之上。換做凡人如此,只要被人輕輕吹口氣,便能使他失去重心,從而一頭栽在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下。
然而,仍然無人敢上前推他一把。
一時之間,回憶與現(xiàn)實互相交錯,慕容鷹當(dāng)真分不清楚,背對著自己的,究竟是張殘,還是江秋。
他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對江秋深深隱藏的懼怕,此刻忽地如這一掌的威勢一樣,洶涌澎湃地全然盡出。
張殘背對著慕容鷹,一如江秋迎敵時那樣一動不動。
因為世間根本無人值得他有多余的動作。
問觀音為何倒坐?恨眾生不肯回頭。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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