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傷咕嘟咕嘟地喝著酒,老神在在,張殘見狀不由提醒道:“馬上要來了!”
又灌了幾口,完顏傷揚了揚酒壺,淡淡地道:“再來半斤,它來我都怕忍不住去上了它。.org”
果然酒壯慫人膽。
張殘明知此時不合時宜,還是不忘感觸地說道:“那是一具尸體啊!”
完顏傷微笑道:“無妨,至少之前是個人!
張殘沒再說話,凝神戒備。
自己現在受左肩拖累,肯定沒有辦法和那行尸暢快交手。不過話說這次張殘覺得很早,在真龍之血有反應之前,先一步覺察到那具行尸的到來?上攵昂推鸹昱蓚魅说哪谴谓讳h,真的使張殘的精神力量有了質的飛躍。
到了現在,張殘猜測那個人之所以能夠駕馭尸體,所用方法,應該是高麗人曾經展現過的“附魂術”。張殘暗中猜測,倘若自己有一天真的窺破了附魂術的虛實,那么自己有沒有可能奪去那人對行尸的操控權?
傳天對附魂術頗有研究,下次見面的話,應該向他請教一二。
呼啦一聲,地面上的青磚四下飛濺,然后行尸又從地下冒出,鬼氣森森地立在張殘和完顏傷兩人之間。
完顏傷眼前一亮,酒壺扔了過去,忽地手上握著一柄泛著烏金光澤的匕,直刺行尸腰間。
那把匕張殘從未見完顏傷展示過,但是只是現世,登時寒意十足,甚至將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其鋒利可想而知。
怪不得完顏傷如此沉穩,有此神兵相助,足可揮金斷玉,斬破世間所謂的一切堅硬。
張殘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只聽“叮”地一聲,匕停在行尸腰間,無法寸進。
完顏傷都不可置信地道:“這不可能!”
行尸右臂一揮,烏黑彎曲的尖利指甲破空抓向完顏傷的面門。完顏傷以快打快,卻不能以攻對攻,只能見招拆招左支右擋。
連如此鋒利的匕都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那么換做肉掌拳頭的話,充其量只是給他撓癢癢。所以無論什么所謂的攻其必救,都不能應用在這具行尸之上,它本身便是一個不敗的存在。
于是完顏傷立馬陷入被動,在行尸雙爪的漫天爪影下,眨眼間岌岌可危。
張殘雖然行動不便,但是好歹也得做些什么,于是舉起右臂不住高呼:“上了它!上了它!上了它!”
完顏傷險些岔氣,招式一亂,但聞刺啦一聲,身前的衣襟被抓落了一片,飄然落下。
張殘一驚,說道:“看樣子,完顏兄上它不成反而要被它上了!”
完顏傷怒道:“好歹幫我按住它的手!”
張殘嘴上說道:“你這人哩,辦個這事兒還得把旁人搭上!
張殘拳腳上卻并不慢,一記掃堂腿背后偷襲。饒是如此,肩膀上還是被扯得一疼,不由咧了一下嘴。
下一刻張殘只覺得像是掃在鋼板上一樣,一聲悶響,那行尸只是打了一個趔趄,但是張殘卻被疼得幾乎叫娘。倒吸一口冷氣,張殘只覺自己臉都要綠了。
那人的目標是真龍之血,完顏傷和張殘都是其次。而受到張殘的偷襲,那具行尸頭都不回,反手一爪,直抓張殘胸前衣襟內的真龍之血。
張殘早知不妙,剛忙一個滾地葫蘆,然而那行尸度更快。轉瞬飛到張殘頭上,鋪天蓋地而下,猶如大鵬展翅般,利爪抓向張殘面門。
張殘仍在地上躺著,根本避無可避,只有伸出雙足,連環踢出。
每一次都像踢在鋼板之上,但是卻不得不繼續為之,那種感覺,當真是別提了。
好在不論如何,終究將它的下落之勢止住,張殘又是趕忙一滾,逃出了它的下壓范圍。
這行尸刀槍不入,不過終究僵硬,在攻擊的應變上略顯不足。如果不與他硬抗的話,只求逃走,或許也不見得必會喪命。但是要知道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這行尸的耐力張殘卻摸不準。一味逃跑,保不定會被它從容追上,屆時便只能引頸待割。
當真是打也不是,逃也不是。
想到此處,張殘不禁隱隱后怕:倘若那人得到真龍之血,會把行尸強化到怎樣逆天的地步!
連江秋都說過,經真龍之血灌注以后,即便是他,也不見得能加以毀滅。
正在這時,樓上的窗戶被開啟,唐幻探出半個身子,露出她那光潔嬌俏的臉龐:“生什么事了!”
張殘哪敢分心,只是戒備森嚴,緊緊盯著那具行尸,唯恐它繼續撲上來。
然而,那具行尸卻一動不動,轉而望著樓上有如月夜精靈的唐幻。
行尸帶著鬼頭面具,唐幻乍一見到,忍不住驚異了一聲。
張殘這時卻和完顏傷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行尸似乎對唐幻的出現,極其觀注。似乎此時藏在張殘懷中的真龍之血,反而不如唐幻的吸引力更大。
三人一尸就這么忽然定格下來一般,然而并未持續多久,行尸忽然旱地拔蔥一樣,直直飛起,沖向唐幻。
張殘和完顏傷早就將氣機鎖定在行尸身上,牽一而動全身。行尸如此妄動,兩人同時被其牽引,不約而同一左一右夾擊而上,并同時命中毫不閃避毫不遮擋的行尸。
砰砰兩聲悶響,行尸受到兩股卸力訣,重重摔落在地,甚至將地面上的青磚都壓斷了幾塊。
不過這樣的打擊,根本不能傷損行尸分毫,它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即便隔著鬼頭面具,依然看得出它對唐幻的濃濃興趣,簡直是欲罷不能一樣,近乎癡迷。
完顏傷和張殘見勢不妙,拉起唐幻:“走!”
破窗而出,疾馳在深夜近乎無人的小巷中。
身后勁風襲來,那行尸的度絲毫不慢,張殘倏忽停下,右手五指劃出曼妙軌跡,穿過行尸鋒利有如刀林的指甲,背身在行尸的“肉掌”中心。
氣勁相撞,無聲無息。
行尸前沖的力道太猛,此刻被張殘一夫當關的逼退,就像是守株待兔中那只飛撞在樹樁上的兔子一樣,被反震得足足飛退出兩丈有余。
張殘更是凄慘,哇地一口鮮血噴出,眼前金星亂飛,昏昏沉沉。
但是這噴出的鮮血還未及地,行尸卻再度呼嘯而來,當頭朝張殘一爪抓下。
張殘本就負傷,此刻傷上加傷,哪還有絲毫力氣反抗。直叫我命休矣之時,甚至還不忘想象,被行尸這么氣勢磅礴按在頭上,其力道會不會把自己的腦袋直接按到肚子里!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完顏傷這時如果是后者的話,張殘自然小命不保。
毫不溫柔的一腳將張殘踹飛,然后完顏傷拳腳齊出,又與行尸纏斗一起。等到張殘從地上爬起,完顏傷的胸口已然被行尸抓出三道淺淺血痕。
顯然完顏傷驚險萬分地避過行尸的殺招,不然就是五道血痕了。
小巷盡頭,忽地出現了幾個醉醺醺的身影,張殘此時哪還顧得上傷及無辜,只求這些無辜之人為自己擋災化難,叫道:“這邊!
拉起被嚇得不知所措的唐幻的小手,飛馳至那三個身影之前。
走近一看,張殘更是睚眥欲裂,走著麻花路的,正是醉到不省人事的趙擎云。
完顏傷和行尸一前一后飛掠至此,此刻他也不得不“禍害”無辜,繞過了趙擎云和他的兩名侍衛。
行尸勢不可擋雙手一抓,兩名暈暈乎乎的侍衛的腦袋直接炸成了花,綻放開來。
張殘瞅著險些被嚇得失禁,這要是剛才抓到自己的腦袋,怕是別人也能欣賞到這樣的美景。
行尸又是伸出利爪,抓向趙擎云的面門。
趙擎云如果就此慘死,張殘絕對會泄去心頭之恨,痛快叫好。
然而下一刻,令張殘根本都不能相信的事情生了。以至于張殘和完顏傷面面相覷了好久好久,都不肯承認眼前的場景,乃是真實而不是幻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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