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來臺的來勢被張殘遏制,無奈之下只能中途變招。.org
當時那不來臺正處在疾馳而來的半空,他強行換氣,使出了千斤墜,其實已經造成了經脈的震蕩和真氣的散亂。
而張殘從容依舊,就勢攻上,長劍有如浪花滾滾,一連刺出三劍,分別取那不來臺的左右兩肩和小腹丹田。
那不來臺一口真氣還沒徹底運轉自如,只能暴喝一聲,通過吶喊來激勵自身的斗志,聚起最后的功力,拍向張殘的劍氣。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交手數招,最終那不來臺噴出一口鮮血,被張殘的長劍洞穿了右肩,而后長笑一聲,翻身下了城墻。
可以肯定的是,那不來臺雖然成功逃走,但是三五日之內,休想再有任何動手的能力。而張殘卻是精神大振,畢竟蒙人的主帥被傷,對蒙人的士氣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彼長此消下,也能極大的激勵己方的士氣。
張殘運足了真氣,正想大聲告訴戰斗中的己方和敵方,告訴他們那不來臺已經被自己傷的潰逃。卻聽一聲有如霹靂般震耳欲聾的得意:“溫拿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張殘手上的長劍都險些沒有拿穩,尋聲望去,骨勒訛那高大的身形如鶴立雞群一樣,手中提著的,正是溫拿的首級。
“噗”地一聲,張殘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一口真氣憋在胸口未能及時吐出,還是因為急怒攻心之下傷了心脾而吐出的鮮血。
對比蒙人歡聲震天的喜悅,是大同府的軍兵呆若木雞的面如死灰。
只是這么一耽擱,大同府不少的軍兵還仍在發愣的時候,已經被蒙人砍飛了數十顆腦袋。
“啊……”
己方一個戰士,蹲在地上捂著腦袋痛苦的叫了一聲,任由兵器躺在血泊之中,竟然不管不問。
緊接著他站了起來,朝著城墻的樓梯處跑去。
張殘睚眥欲裂,在他和自己錯身而過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媽做什么!”
“我要回家……”
那人年紀也不大,或許剛剛弱冠,臉上的驚懼之色混合著淚水,本來還算端正的五官便顯得扭曲得畸形。
張殘哪敢讓這人繼續哭喊出來,一腳將他踹在地上,長劍一閃,抹過了他的咽喉。
轉而張殘沖著圍觀的軍兵喝道:“退后者死!”
張殘肯定不想殺他,但是不得不殺。所謂兵敗如山倒,若是逃兵的懼怕開啟了一個口子,接下來,很有可能會造成決堤之勢。
對付逃兵,只能用這樣的鐵腕去鎮壓。
同樣將武器拋下,生出逃跑之心的一些戰士,看著張殘劍鋒滴答的血珠,卻又有些猶豫了下來。
不知從哪里過來的韓芷柔跳了出來,一把扯下頭盔,露出她那絕美的五官,那如瀑般的柔順長發,也登時飄散開來。
“十四萬軍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你們當真連我這個女人都不如?”
殺聲震天的嘈雜中,韓芷柔那清麗得聲色,絕美的容顏,真的就像是一股清流一樣,讓人聽著她的聲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讓人看著她清冷的容顏,也感覺到了靈魂出竅一般的舒爽。
最后她鳳目冷掃了一圈,再不說話,提著長劍徑自穿過人群,沖向了圍殺過來的蒙人:“殺啊!”
這一圈子放下武器的軍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張殘卻知道情勢危機,再不能耽擱,低罵了一聲,轉而沖著這些人怒道:“滾吧!都滾回家躲在你家婆娘的裙子下別出來!”
說完之后,像是發泄一樣,張殘一聲長嘯,向著韓芷柔的倩影追去。
“啊——”
下一刻,張殘身后的那些“逃兵未遂”,也是高呼吶喊。長嘯過后,緊接著一個個又兇神惡煞般撿起拋下的長槍大刀,再度奔向了戰場……
剛剛刺穿一個蒙人的后心,張殘眼疾手快,一把將韓芷柔從一把彎刀的刀口下拉了過來,饒是如此,一絲血線也濺射而出,從張殘的眼前掠過。
張殘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發現韓芷柔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頰上,多了一道細長的口子,血珠正慢慢往外冒。
張殘繃起的這根弦還沒松下來,卻聽韓芷柔又是一聲嬌斥,再度沖向了蒙人。
女人發起狠來,果然可怕。
“韓姑娘何不早日上路?”
廝殺之中,張殘聽到了骨勒訛那冷漠無情的聲音。
下午的時候骨勒訛被王歸所傷,卻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恢復了過來。
韓芷柔倏地轉過頭,幾縷柔絲還掛在她高挺的鼻梁上,隨后又輕柔地慢慢滑下。這樣看上去,韓芷柔的整張俏臉,就像是隨著花苞綻放,而慢慢顯現出的花蕊一樣,分外讓人為這股風情而著迷。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臉上還有道嫣紅的韓芷柔,張殘反而卻覺得她前所未有的驚艷和美麗。
“骨勒訛!”
韓芷柔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骨勒訛的名字,骨勒訛卻淡然一笑:“王子殿下已死,王妃還有何面目茍活世上?”
張殘這才知道,好像韓芷柔并不是拓跋俊然的地下情人,居然還是被冊封的王妃。不過奇怪的是,像皇室之中冊封王妃這種事情,肯定是大張旗鼓,甚至是舉國歡慶的。怎么韓芷柔的身份,好像并不為人所知。
接下來韓芷柔倒是給張殘解決了疑惑:“當日芷柔在天地的見證下嫁與拓跋俊然,今日就在天地的見證下,為先夫報仇!”
骨勒訛卻是不屑地笑著說:“韓姑娘好忠貞!但是試問西夏舉國上下,誰人不曾聽聞過韓姑娘的艷名,又有誰人不曾拜讀過韓姑娘的艷史?”
韓芷柔眼中的怒火哪能遏制,張殘看在眼里,卻心中叫遭。
高手對決,豈能失去冷靜?更何況韓芷柔的武功,本來就相去骨勒訛甚遠!
而又是一隊蒙人朝著張殘攻來,四把彎刀上下左右斬向張殘四肢,張殘只能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專心應付這四名蒙人對自己的圍殺。
一劍挑開三把彎刀,卻還是被第四刀斬中左臂,體內的鮮血像是一也不眷戀張殘一樣,只顧盡情的朝外淋漓揮灑。
這一刀深可見骨,疼的張殘臉上直抽,額上也直冒冷汗。而眼前的四名蒙人卻在見血之后,愈加興奮,那四雙眼睛,全都閃現著因殺戮的快感所帶來的邪光,再度聯手,朝著張殘劈來。
四把刀無情而來,張殘又提了一口真氣,卻無奈地發現自己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張殘現在可以選擇撤退,也就是所謂的逃跑,但是一向怕死的自己,這個時候像是中邪了一樣,反而卻只知道奮勇向前,寸步不讓。
緊咬鋼牙,張殘一聲厲喝,長劍向四把彎刀。
只聞一聲刺耳的金屬碎裂聲,張殘手中的長劍,早已是千瘡百孔,竟然被其中一把彎刀劈成碎片。
雖說張殘的身上又多了兩道觸目驚心的深深口子,但是好在也把一個蒙人的咽喉給割破。
“滾!”
一聲熟悉的叫聲從張殘的身后喝出,緊接著荊狼的長劍快到只剩下一個殘影,從三個蒙人的脖頸掃過。
“張大哥!”
荊狼扯著張殘的胳膊:“沒事吧?”
張殘疼的眉毛都跳了起來:“你再扯下去,估計我沒被蒙人砍死,卻先要被你折騰死了!”
話音剛落,卻見顧所愿執著長劍,也從張殘的身邊掠過。
張殘知道顧所愿被那不來臺傷的很重,半天的休整,對于他狀態的恢復,根本只是杯水車薪。然而他依然出現在了戰場上,那張永遠帶著淡淡憂郁的臉,此刻也罕見的流露出勢把敵人斬盡殺絕的兇狠。
張殘悶哼了一聲,再度站了起來,就勢拿起地上的一把彎刀,朝著荊狼頭道:“殺!”
荊狼也是著頭,把長劍樹立在身側:“殺!”
雖然張殘是第一次用弧度如此之大的彎刀,但是張殘卻覺得這把兵器,簡直天生就是為殺戮而造。
輕若無物的雪白刀刃,舞動起來毫不費力。道理大家應該都懂,就好像流線型的車身,受到空氣的阻力也更小一樣。
張殘現在內力雖然不濟,但是身手以及高手的眼光還在。并且現在的蒙人,也再不是第一次攻打時那飽滿的狀態,是以張殘小心應對,又有荊狼在旁,還是又斬殺了兩個敵人。
大部分情況下,女人的音色本就與男人的沙啞不同,所以即使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張殘依然清晰的聽到了韓芷柔的慘叫聲。
這一聲尖叫,說得下流,就像是那啥啥時候的嬌喘一樣,反而更加讓張殘迸發出無窮的潛力。
張殘一把彎刀左劈右砍,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時,卻只能看見韓芷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骨勒訛的左肩上,則是被釘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血流如注。然而他似乎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神色間還顯得無比的輕松:“自此之后,世間再無拓跋俊然的余孽!”
張殘二話不說,一步邁出半丈之遙,手中的彎刀也毫不留情的朝著骨勒訛的腦袋砍去。
兩人現在其實都沒有多少作戰的能力,骨勒訛忍著肩膀上鉆心的疼痛,奮力向后退去,躲過這一擊。
應該是記起了下午的時候,張殘對他造成的重傷。他把一雙冷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殘,也扯出了一絲冷笑:“這位朋友的恩情,容我日后來報!”
說完之后,他又哈哈一笑,轉身跳下了城墻。
張殘剛剛那一刀只能算得上普通人的砍殺,畢竟他已經沒有多余的真氣將骨勒訛的退路封死,是以骨勒訛也退的輕松。
張殘也沒有去追趕,反而朝著韓芷柔走去。
很難想象,張殘的心里,現在居然有那么一的不忍。
按理說,他恨不得親手宰了韓芷柔,但是現在韓芷柔真的倒在血泊里,他又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仇恨,究竟圖的是什么?隨著身死,還不是一切成空!
袖子一緊,張殘才猛地打了個激靈。雖說自己疲憊不堪,但也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就能近身。
聶禁喝道:“殺退了敵人,張大哥要哭要哀盡隨你意!”
張殘這才慢慢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仍在廝殺的敵我雙方后,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韓芷柔,隨即哈哈大笑:“我他媽會為這個女人哭?”
言罷之后,卻是把眉毛都直立了起來:“沖!”
溫拿已死,韓芷柔也亡,軍心正值渙散之際,聶禁一刀又砍飛兩顆腦袋后,聚集真氣,提聲道:“誰敢擋我聶禁一刀?”
聶禁氣脈悠長,雖然聲音算不得大,但是依然在天地之間不住的回響和飄蕩。
大同府的軍兵聽到如此豪情如此氣概的話,心里都是為之振奮。而很多蒙古人雖然聽不懂聶禁在說什么,但是大致都能猜得出個七八分。
這一下子,聶禁幾乎受到了敵我雙方所有目光的關注。
蒙人悍不畏死,見聶禁如此舉動,其中正殺得興起的蒙軍高手,想都不想地圍攻過來,欲殺了這個出頭之鳥。
然后就在大同府軍兵的見證下,聶禁的唐刀簡直有如神助,好比白虹貫日一樣,那催生出的實質刀芒上的華光,閃耀到令人幾乎睜不開眼。
一刀過后,五名蒙人全被聶禁攔腰斬為兩段。
那場面,說實話很血腥,也很骯臟。地上那一大灘腸子和內臟的刺鼻味道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那味道嗆得人的鼻腔只讓人幾乎作嘔。
然而卻又徹底的激發出人類那從未泯滅過的最原始的殺戮**。
“誰,敢擋我聶禁一刀。”
對比前一句語氣中的不可一世,聶禁復述的這一句顯得語氣平和了很多。
而他身遭滿地的尸骸和那一直在滴著血的唐刀,又把聶禁的身形無形間烘托到了令人只能仰視的高度。
“吼……”
大同府的軍馬這一刻,像是磕了藥一樣的嗨,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斥著興奮和鼓舞,甚至手中沉重的兵器,也似乎輕盈了很多。
張殘自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揚起手中的彎刀指向蒙人:“殺光這幫兔崽子!殺!”
“殺啊!”
所有大同府的軍兵,一起咆哮著,沖向了如潮水一般涌來的蒙人。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