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反手一抬,揮向了陳俊的脖頸。
可憐陳俊為了救澹臺蘭珍,用力太老,以至于根本沒有給他自己留下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行尸的胳膊,即將將他身首分離。
這都不用猜了!以行尸的氣力,足以在一揮之下,輕輕松松便將陳俊的脖子給打成兩截!
這個時候,張殘閃電般襲至陳俊的身后,伸手一抓,抓住了陳俊的后頸,然后如同提溜著一只雞仔兒般,又一把把陳俊扔了出去。
陳俊在此之前沒少找張殘的麻煩,而張殘也不會那么大度的既往不咎,是以在將他扔出去的時候,用上了一些暗勁,將他摔了個灰頭土臉。
相信只要陳俊不是傻子,就知道了他和張殘之間不可彌補的差距。那么在今后,他除非活得不耐煩了一心找死,否則肯定不敢再來找張殘的麻煩。
且不陳俊此刻是什么想法什么感受,那行尸被東瀛女子控制,又見到張殘現(xiàn)身,更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爪連抓,朝著張殘撲了過來。
張殘連劍都沒有用,倒不是他托大,只是他知道,單對付行尸的話,用劍和不用劍,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
五指劃過一道美得很令人驚心動魄的弧線,到了最后,單以拇指探出,在了那行尸的右爪之上。
一指頭禪,專破內(nèi)家真氣。
行尸的力量源泉究竟是什么,張殘并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它能夠無堅不摧,刀槍不入,靠的絕不是什么內(nèi)家真氣。不過經(jīng)張殘“改良”之后的一指頭禪,也匯聚了張殘的精神力量。而操控行尸的,靠的就是這種神乎其神的精神力量。所以張殘才猜測,誤打誤撞之下,或許一指頭禪能夠產(chǎn)生什么妙效也不定。
果不其然!一屁用都木有!
砰地一聲悶響,張殘退了一步,而行尸純粹是被張殘的內(nèi)力給震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倒地之后,行尸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立刻又翻身而起。
在上京城那段時間里,哪怕是張殘和完顏傷聯(lián)手,都被這種行尸打得一脾氣都沒有,哥倆除了沒頭蒼蠅似得亂逃亂串,毫無還手和招架的能力。
而現(xiàn)在張殘只是信手之間,便打退了行尸,可想而知自己武功進步之神速。
不過不由自主的,張殘就想到了趙擎云。
當時趙擎云一巴掌把行尸拍進地面的揮灑自如,張殘轉(zhuǎn)念之間對比了一下自身,似乎自己并不遜色他多少。
爭強好勝的心,大部分人都是有的,張殘也不例外。
暗自以某人為目標,并努力超過他,這根本就是無傷大雅的雞毛事,不管怎么著,也比詆毀比自己強的人,要顯得光明正大得多。
就著月光,張殘也看到了這具行尸的面目。
不過可惜,張殘并不認識。他只是知道,這具尸體生前,應(yīng)該也是一個威震一方并赫赫有名的高手吧!畢竟這種行尸煉制起來也算是苛刻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生前若是沒有足夠強橫的內(nèi)力作為奠基,肯定是達不到這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效果的。
張殘也沒有多感慨,轉(zhuǎn)而朝著澹臺蘭珍道:“你們快逃,我牽制著它!這絕不是人力可以降服的!”
“可是……”
澹臺蘭珍的俏臉上顯得有些踟躕,更像是一種不好意思似得。
畢竟,要來這個村落找出殺害村民的兇手,是澹臺蘭珍的主意。當時張殘還勸過她不要那么輕易,就涉身犯險。而到了現(xiàn)在,她幾乎什么都沒做,就要先撤退,反而要留下勸她別來的張殘斷后,怎么想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就這一耽擱,又是兩聲慘叫,兩人循而望去,就見兩名挑夫一個被掏腸破肚,另一個的腦袋被擰了下來,并被它一腳將首級踏成一灘肉泥。
“快逃!”
張殘厲喝了一聲,震得澹臺蘭珍幾乎立足不穩(wěn),隨后他再度朝那行尸撲了過去。
不過那東瀛女子已經(jīng)知道了行尸奈何不得張殘,便置張殘不顧,轉(zhuǎn)而朝著商隊里的尋常人大下辣手。
行尸來去如風,又出手如電,普通人沾之必死。
因此在追趕上這行尸的過程中,又有七八人喪命。
張殘心里又恨又惱,也恨不得逮住那個東瀛女子XXOO,哦不對,是大卸八塊。然而心神失衡之下,速度反而又慢上了幾分。
意識到這一之后,張殘只得將眼前的所有慘狀視而不見,如果一個完全與之無關(guān)的人,從這些血肉模糊的肉泥中穿梭而過。
畢竟見慣了殺戮,這么多生命的白白流逝,其實遠不能令張殘動容。而所謂的又恨又惱,更多的原因,是出自張殘被這個東瀛女子牽著鼻子走的戲弄之故。
而心態(tài)平和之后,效果也是尤其顯著的。
三步并作兩步,張殘已經(jīng)貼到了那行尸的身后。
精神力發(fā)揮至極致,那就是上帝視角,所以那行尸轉(zhuǎn)身攻擊張殘,張殘一也不意外。
長劍倏忽出鞘。
除了厚背刀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兵器可以傷得了行尸。
其實唐幻臨死前,也給過張殘一瓶有著劇烈腐蝕性的毒藥,那種毒藥也能對行尸產(chǎn)生一定的損害,不過除非量大,否則還是無法徹底將之毀去。
再者,不這種毒藥的配方是什么張殘一無所知,就算可以“量產(chǎn)”,要知道行尸的速度如風如電,若是有心防備之下,行尸也根本不會被這種毒藥濺到尸身上半滴。
所以,除了厚背刀,這行尸根本就是無法無天、任何人都無法奈何的。
此時此刻,張殘當然有些懊惱自己為何丟失了厚背刀,不過他既然長劍在手,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長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接連刺出三劍,正是張殘在實戰(zhàn)之中,感悟出來的應(yīng)天三絕。
雖是簡簡單單的三劍,卻將所有劍氣凝聚在了劍尖之上,于劍尖的這一上,全面爆發(fā)。
嗤地一聲,入肉半寸之后,終究這把凡鐵還是不堪重負,叮叮當當?shù)谋徽饠喑蓴?shù)截。
張殘有些惋惜,也有些失望。
看樣子,應(yīng)天三絕這招劍法,若是張殘能夠?qū)ひ挼揭话殉檬值纳癖鳎瑧?yīng)該是可以毀掉行尸的。
然而這樣毀掉行尸的方法,要求未免有些過于苛刻了。
首先,得人手一把神兵。
其次,需要劍手能夠達到張殘這樣的高度,不然的話,像應(yīng)天三絕這一招,普通人根本無法施展出來。甚至連“形似”,都不是一些個阿貓阿狗能夠演練得出來的。
是的,張殘在找尋對付這些行尸的方法。因為起魂派流傳數(shù)千年,據(jù)所煉化的尸體成千上萬。如果這些個難纏角色,都讓張殘一個人去殺的話,就是它們站著不動,張殘也要砍上十年八年的。
所以,知道這種方法不行,張殘才會既有些惋惜,又有些失望。
就像是唐幻那瓶毒藥,對行尸產(chǎn)生了一定的傷害那樣。此時張殘用長劍“入肉半寸”,它也表現(xiàn)出了同樣的錯愕,一副根本難以置信的樣子。
而張殘卻笑了一下,他知道那個東瀛女子聽得懂:“姑娘最好一輩子,都別出現(xiàn)在張某的眼前。”
張殘的威脅似乎激怒了操控著行尸的女子,下一刻,行尸明顯暴躁。
它一張嘴,一股濃濃的尸臭味便卷向了張殘,熏得張殘幾乎要昏厥過去。
實在無奈,因為經(jīng)歷過那段目不能視耳不能聰?shù)臅r光后,張殘的嗅覺已經(jīng)遠勝于普通人的靈敏。
微微一晃之后,張殘也知道這股惡臭之中,還蘊含著強烈的尸毒。
萬幸張殘的肉身經(jīng)過真龍之血改造過,再者張殘內(nèi)力雄厚,也稱得上是百毒不侵,是以這口尸臭除了惡心了一下張殘之外,倒并沒有對張殘產(chǎn)生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很意外的,張殘覺得行尸接下來朝著自己的這一撲,有些大失平常水準。
它的速度慢上了不止三分,而撲過來是攜帶的勁風,也已經(jīng)微弱得細不可聞。
莫不成,任何對行尸的傷害,都不是局部性的,而是整體性的?
打出一個的傷口,便能令它集聚在體內(nèi)的某種神奇力量,隨著傷口而逐步流逝?
張殘一邊想著,一邊一腳將它踢飛。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他還刻意收斂了大半的力道,但是還是講行尸踢得翻了幾個跟頭,咚地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
可惜的是,它還是有著行動能力。下一刻,就見它又直直的蹦了起來,那只有眼白的雙目,惡狠狠又兇悍的瞪著張殘。
這個眼神,或許就等同于吃了虧之后,留下的類似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種場面話吧!
隨后就見它閉上了雙眼,慢慢沉入了地下,只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漆漆的洞口。
良久之后,還是葉夢琪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為什么不毀了它?就這么讓它逃了?”
張殘無奈地攤了攤手:“勝它不難,但是到毀掉它,又絕不是我可以辦得到的。”
葉夢琪哦了一聲,然后疑惑地看著那個洞口:“這是僵尸?”
張殘笑著搖頭:“尋常僵尸,在下一巴掌可以拍死十個。”
“那它是什么?”
葉夢琪不但是個問題少女,還是個話嘮。張殘不愿多,便笑了笑,走到了一邊,盤膝打坐。
其實這一戰(zhàn)并沒有對張殘產(chǎn)生什么消耗,他只是不愿再多罷了。
因為再次看到這種行尸,又讓他想起了唐幻。
當時張殘從藥王谷出來的時候,有些想過去唐門登門拜訪,并表達自己的感激。不過,伊人已逝,也出于對唐幻的愧疚,張殘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選擇了逃避。
當將來的某一天,自己親手將班鹿的首級取下之后,再向唐門道謝不遲!
眼下最為直接的問題,則是有需要挖坑填土了。
不同的是,張殘這一次享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他要拿起鐵鏟挖坑的時候,那些個幸存下來的挑夫,一個個像是看觀世音菩薩一樣,個個感恩戴德,沒有讓張殘再做這種體力活。而過度的謙讓,其實就是矯情了,因此張殘便也沒有再推辭。
很不幸的,王大狗也是身亡的一員。
王大狗只是在那個時候,沒有講義氣的和張殘站在一起而已,在此之前,至少兩人都其樂融融的一路走了過來。所以,張殘還是站在他的墳前,低聲道:“王大哥,一路走好。”
陳俊此時卻湊了過來,他臉上有些扭捏,隨即他便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咬牙切齒般艱難地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報恩報的這么勉強,陳俊這人顯然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豁達之人。而這般的家子氣,也注定了他最多在日后為富一方,卻做不到威赫一世。
張殘了頭,淡淡地:“陳兄言重了。”
就再也沒有多去理會他。
沒錯,張殘剛才是故意把他扔得灰頭土臉,不過這并不能抵消張殘救他一命的事實。如果因為被張殘扔了一把,陳俊就懷恨在心,干脆不來道謝的話,那么這個人這輩子已經(jīng)完了。
所有的一切都妥當之后,天色已然大亮。
由于損失了十幾名挑夫,陳俊和澹臺蘭珍等人,也只能選擇了步行,讓馬兒多分擔一些物資。好在前方里碼頭不遠,馬上就要走水路,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倒也沒什么。
澹臺蘭珍的臉色一直愁眉不展。
這些失去生命的挑夫,不用問還得賠付他們家屬一大筆安葬費,不過張殘知道,澹臺蘭珍愁的,并不是這些。因為出發(fā)之前,她偷偷的湊到張殘旁邊,低聲道:“我真該聽你的,不該讓這些無辜的人,陪我一起犯險。”
“喂,你,如果我今后萬一碰到了昨晚的那種妖怪,我該怎么辦?”
葉夢琪沒話找話的問著張殘。
張殘笑著:“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找一個身材偏胖的朋友,并和他形影不離。因為關(guān)鍵時刻,他跑不過你,就能救你一命。”
葉夢琪先是愣了一下,轉(zhuǎn)而哈哈笑道:“你真是個混蛋!”
張殘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隊伍里一片哀愁,你這么笑,是很容易遭人不滿的。”
葉夢琪吐了吐舌頭,顯得有些可愛。
隨即她湊了過來,一也不害羞,一也不矜持的在張殘的臉上輕吻了一下:“反正,你就是個混蛋!”
言罷之后,她又笑嘻嘻的和張殘并肩而行。
張殘則是微微一笑:“感謝葉姑娘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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