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于半生看向他,嘆氣:“為師素來沒有央過你什么事情,唯獨長安……”
他道:“唯獨長安,為師實在放心不下。”
正如一達所想的,莫長安可謂是子規門一眾人的掌中寶,便是一向苛刻嚴厲的九師尊,也對她極為疼寵,更別提本就喜歡這姑娘的師祖于半生了。
“師父……”夜白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蹙眉:“您認為溺愛就對她很好?”
他的很是直白,臉色也不愉至極,就差沒當面戳破,責備一聲莫長安脾性太糟。
所以,他所能反抗的,大抵便是在于此,既然他的師父和師兄都以慈愛的心態對待,將她視作己出,那么他便站在‘溺愛’的角度,讓他們醒悟。
只可惜,夜白這一次,到底是錯了。
就見于半生聞言,立即搖頭,聲音沉重:“你如是當真‘溺愛’過她,便會知道,長安很是懂事。”
有些事,他不愿,但并不代表不知道。就好像莫長安的心性一般,如是當真那么恃寵而驕,想來也不會成為子規門所有人最疼寵的人兒。
幽幽然的聲音,滄桑低沉,聽得一旁的莫長安愣住,眼眶竟是難得的發酸。
“師父……”夜白蹙眉不展,到底不想應下。
“夜白,為師話便撂在這里了。”于半生明白夜白的性子,只道:“長安是我們子規門的希望……這一,為師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有那么一瞬間,夜白神色凜然,心頭微微一震,顯然無法相信。
他的師父在暗示什么,他心中一清二楚。可……
“師弟,你就看在師兄的面上,疼惜她一二罷。”那一頭,莊舟也跟著勸,苦口婆心,簡直就像是莫長安的親爹……或者,應當是親娘!
在場之中,唯獨莫長安沉默著,依舊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手下卻是不動聲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飽腹感漸漸上升的肚皮兒,有些撐得不出話來。
她知道,師父和師祖這一次前來,不僅是給她壓陣,更是要得夜白一個承諾。
三年前的一次卜卦,師父算出她下山必有血光之災,那時整個子規門惶然不安,甚至有人提起修業作廢,好保她一生順遂。
可莫長安知道,她切不能違背天命,讓師父遭受天譴。畢竟這般算命卜卦,窺見天機,若強行倒施逆行……泄露天機者,必將得以懲戒。
于是,在她毅然下山的時候,師父也做了個決定,無論如何要讓她逢兇化吉,康健一世。故此,才找了夜白前來護送……更舍不得她吃一絲的苦頭。
照著他師父玩笑的話來,那就是她如是活不得幾年,也至少在有生之年,如意順遂。
而這些,夜白統統不知。
“師父和師兄一路走好。”夜白沒有回答,反倒是冷冰冰將袖袍一揮,在眾目睽睽之下,割裂了浩瀚珠制造的結界,借著那一片清明,轉身離去。
雖是不言語,但于半生和莊舟都明白,夜白這沉默的‘回答’,其實已然是應承下來了。
“這子終于應下了。”莊舟松了口氣,慶幸的拍了拍莫長安的肩膀:“長安吶,以后做事話,可得忌諱著,莫要鬧大了,讓你師叔下不來臺面。”
一達錯愕,掌門方才不是還長安是個嬌弱可人的姑娘?
“師父和師祖能做的也就這么了。你若是實在忍不住,仔細別讓你師叔逮著。”莊舟嘆了口氣,又囑咐道:“可實在要是被逮著了,記得拿今日他的應承威脅,千萬不要讓自個受苦被欺,平白委屈了!”
一達:“……”
人家師尊還沒走遠,掌門你還是……聲兒?
“咳咳。”于半生瞪了眼心疼自家徒兒的莊舟,斥責道:“有你這么教徒兒的嗎?難怪把這丫頭教的連夜白也敢惹,真是膽兒肥著!”
一達:“……”
師祖,好的長安性子好呢?
“師父數落的是。”莊舟絲毫不遲疑,面色凝重道:“長安,你今后心著些,切莫惹了你師叔不愉,如是惹了,也要主動承認錯誤,識時務者為俊杰,可不能逃跑。如是被逮著了,你就心甘情愿的受罰,左右皮肉疼一些,也好長兒記性……”
“莊舟!”于半生吹胡子瞪眼,打斷他的話:“為師是這樣嗎?你不知道為師的意思,瞎指揮什么!”
著,他立刻便轉過頭,瞬間和顏悅色,慈愛叮囑:“長安,如是你師叔為難你了,徑直便反擊過去,沒得委屈了自己。若是他失了脾性,你只管逃回來,師祖給你做主。再不濟你撕了那破陣扇,與他斗個徹底也是無妨。”
撕了破陣扇,意味著僅此一次抵抗修為上乘者的攻擊,也算是護身符一個。
一達:“……”
師祖,你這樣偏心,真的……真的好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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