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安和夜白對視一眼,兩人見狀倒是誰也沒有出聲,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離開前,她特意布下一道結(jié)界,這十二個時辰內(nèi),除卻她們,誰也入不了浮曲閣。
直到走至幽靜的小道,夜白才忽地出聲,神色寡淡依舊:“你用了幻術?”
他停下步子,在黑夜之中,凝望著莫長安的臉容。
“是啊。”莫長安不可置否,坦蕩一笑:“顧傾城已然灰飛煙滅,我唯獨能做的,便是給她制造一個出來!
說著,她抬起胳膊,指尖有火光躍起,點亮了周圍的一切。
借著這抹光亮,她清晰的看見夜白那龍章鳳姿的模樣:“我同她說過,十二個時辰后,顧傾城便會消失,再不復存在。”
用幻術造出來的顧傾城,不會長久留存,最多不過是一日的時間,輾轉(zhuǎn)便是過眼云煙。
所以,她告訴沈惜年,可以見到顧傾城最后一面,但必須損耗陽壽一年。只有如此,沈惜年才不會懷疑那個幻術所造的顧傾城是假的。
“如此欺瞞她……沒問題?”夜白斂眉,琥珀色的瞳眸中,有火光灼灼。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蹦L安笑了笑,風輕云淡道:“可比起讓她放棄自己,一個謊言顯然要微不足道許多!
“在知道顧傾城已然亡故的時候,師叔不也看見了嗎?”她抬眼瞧著夜白,繼續(xù)道:“沈惜年身上繚繞的霧氣。”
說是霧氣,其實是絕望的陰霾。沈惜年身上有舍利子,但凡她衍生了輕生的念頭,身上便會有凡人看不見的濃郁紫氣環(huán)繞。而這般別樣的警示,唯獨仙力入了主修階段的人,才能看的真切。
夜白聞言,頓時便沉默了下來,正如莫長安所說,他也確確實實看到了。
“顧傾城當年為了救沈惜年一命,不惜魂飛魄散。如今要眼睜睜看著沈惜年墜入深淵,我倒是有些做不到無動于衷。”誠然她們也可以不管不顧,可如是照著這樣的情況下去,沈惜年不出一年,定然活不下去。
有時候,人的意志才是通體最精髓的部分,一旦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一切都將土崩瓦解。
“凡塵俗世……”夜白輕嗤一聲,難得贊道:“看來師兄和師父如此寵溺你,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恰到好處,不偏不倚的悲憫,著實世間少見,更勿要說莫長安不過才下山修業(yè)罷了。
莫長安看了眼夜白,顯然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贊譽驚到:“師叔年紀輕輕便如此老成,莫不是生平歷經(jīng)的故事許多?”
分明夜白也不過二十弱冠,瞧著如玉如珠,絲毫不像垂垂老矣?伤讲拍且惶骄浚澴u的模樣,全然便是老道的做派,讓人瞧著好生別扭。
烏發(fā)飄散,夜白冷冷看了眼她,不愿搭理:“聒噪!
說著,他棱角分明的面容隱沒在前方的黑暗之中,只一個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莫長安見此并不以為意,畢竟夜白這般臭狗屎般的性子,她也不是一天兩天認識了。
心中罵了一句,她便晃晃悠悠,也不去追夜白,獨獨朝著另一端的方位而去。
……
……
烏云遮月的院落內(nèi),凄風微寒。
顧連城口中吐著濁氣,酒味彌漫了整個屋子。
莫長安踏入里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顧連城著一襲黑白分明的廣袖華服,清俊的臉容看不到一絲光亮。
“顧蘭臺今日可是雅興!彼裏o聲的走近顧連城,嘴角勾起的笑意頗為晃眼。
緊閉的屋內(nèi),忽地出現(xiàn)第二個聲音,若是尋常人大抵都要被驚那么一驚。
可當事人的顧連城卻是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在桌前,手中酒杯絲毫不曾停頓的便往嘴里送去。
直到莫長安繞到他的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他才抬起眉眼,瞳孔深處看不到一絲情緒:“莫姑娘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他不想也不愿同她虛與蛇委……既然她找上來,必然不是無事問安這樣簡單。
“不為其他的事情。”顧連城的反應,她心中并不意外:“只是沈惜年那里……”
“你替她來找我要休書?”顧連城笑起來,手中有酒滴落。
“休書?”莫長安搖頭,順勢坐在了他的對面:“我只是想來確認一件事罷了!
她兀自從桌上拿出一只倒扣著的酒盞,笑著斟上半杯:“你對沈惜年……可是愛慕?”
她望著他,一雙透澈直入人心的眸子似乎要將他一顆心剜出,**裸的擺在臺面上。
“莫姑娘問的倒是有趣!鳖欉B城捏緊手中的杯盞,露出一絲孤傲的神色來:“整個天街城都知道,我和沈惜年情分極少。”
“是么?”她抿唇,嘗了嘗辛辣的烈酒,袖擺拂動:“可不知為何,我倒是覺得顧蘭臺對沈惜年恨入骨髓……”
她頓了頓,放下手中的杯盞:“也愛入骨髓。”
恨和愛之間,有時候只是咫尺差距,觸手可及。
……
……
------題外話------
這是一個鮮活的顧連城,他的故事,明日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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