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安聞言,忍不住揚眉。
姜衍說的‘東西’,若是她沒有猜錯,是指鏡花。
“不好求得又何妨?”夜白云淡風輕的轉身,眉眼冷的驚人:“不是求而不得便足矣。”
他語氣很淺,可言詞中的張狂卻是不言而喻。
不是求而不得,那么便意味著他求而必得!
這樣的自信與沉穩,便是莫長安聞說,也不忍不住一怔,私心里難以置信這會是夜白說出來的話……一如方才他如此尋常的喚著她——長安。
姜衍彎唇,笑道:“夜公子好自為之。”
說著,他意味深長的最后望了眼莫長安,才輾轉消失在了屋內。
“關門。”夜白神色淡淡,就好像堪堪他與姜衍之間沒有半句搭話一樣,嗓音清冽而無暇。
這會兒功夫,莫長安雖翻了白眼,卻是難得溫順,就見她一揮衣袖,雕花門‘咯吱’一聲,無風自掩。
“師叔要那廝的血做什么?”她一邊說,一邊上前,質疑道:“合歡當真是病得厲害?”
接連兩個問題,正是莫長安心中不明所以的,且不說姜衍的血有沒有用處,但合歡突然的病倒,未免太過蹊蹺。
夜白不去看她,只涼涼道:“你過來。”
他低著頭,順手拿了一旁的蓮碗,眼尾淚痣如墨,平添貴氣。
“看來當真是病……”莫長安絮絮一說,話還未落下,眸光便觸及了合歡那張蒼白如薄紙的如畫臉容,眉頭一蹙:“巫蠱術。”
彼時,合歡雙眸緊閉,眉眼暗沉,那毫無血色的唇角抿成一個凄冷的弧度,周身隱約有紫黑色的郁氣濃濃繚繞,怎么也無法散開。
下意識哼了一聲,她喃道:“原來如此。”
難怪乎那日鐘暮筠和江臨煙提起什么機會就要到了……依著她所見,不是機遇問題,而是合歡身上種下的巫蠱術,已然悄無聲息被勾起!
“沒想到鐘暮筠那姑娘還真是手段了得!”涼涼一扯唇角,莫長安眉眼難得有冷意劃開。
“鐘家主母是巫族人。”夜白薄唇微抿,神色難辨。
鐘家的主母,鐘暮筠的母親,乃是巫族之人,因著這般緣由,鐘暮筠會巫蠱之術,倒也不是奇怪的事兒。
“師叔一早就知道?”莫長安蹙眉:“怎么不提前阻止了她?”
若是他能夠早一些阻止,他們現如今便不會對此束手無策,畢竟巫蠱師一族,是三界之外,六道之內的獨特存在,這與神妖之間,有著極大的區別,故而在術法的破除上,亦是全然不同。
“我并不是一早就知道,只是現下才揣測到罷了。”他云淡風輕,容色很是寡淡:“更何況,這雙魄蠱種下已有半年之久,便是我早些時候知曉,也未必能夠改變什么。”
合歡身上,的的確確被種了雙魄蠱,這種蠱就像是凡人所言的毒一般,侵入四肢百骸,蟄伏皮囊之下,半年破繭,蠱蟲成形。
雙魄蠱一分兩體,雄蠱為大,雌蠱為小。相較于尋常的巫蠱術,這種雙魄蠱是借著蠱蟲蠶食中蠱者的三魂一魄,用雌蠱的魂魄,養育雄蠱的**,只要時日一到,中蠱者的三魂一魄便會入了雄蠱的體內……就如現下,合歡體內雌蠱已然將她三魂一魄吸走,輾轉被鐘暮筠移到了雄蠱**承載之人身上,而若是她沒有猜錯……那雄蠱**的承載之人,除了江臨煙,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
這就是為何,合歡分明完好無損,就是她和夜白都探查不出身體抱恙,卻每況愈下,日漸消瘦。一個三魂一魄日日被蠶食的人,怎么可能精神濟濟?容光煥發?
想到這里,莫長安忽地便想起合歡言笑的模樣,一時間眉頭緊鎖:“她想讓江臨煙奪去合歡身上的鏡花神力?”
雙魄蠱最終的目的,不在蠶食魂魄,而是交換魂魄!鐘暮筠借雙魄蠱,不知不覺便奪了合歡身上的精魄,堪比食人魂體的妖鬼來的更為隱晦神秘。
等到蠱蟲成形那一日,她只需將雌蠱召回,用術法將三魂一魄喂養到江臨煙的身上……這掉包兩人魂魄的事兒,自然水到渠成。
顯然,莫長安的猜測,正是夜白所想,只是聽聞她的話,他卻是沒有回答,只冷冷轉身,拿了一旁蓮碗上前。
“師叔要姜衍的血做什么?”她挑眉,忍不住問:“難道是要用來逼出雙魄蠱?”
可即便是逼出雙魄蠱……那雌蠱早已離了合歡的身體,再逼又能逼出什么?總不能還可以把江臨煙的魂魄給鬧出來不成?
夜白睨了一眼她,聲音很低很沉,卻意味深長:“你就沒有懷疑過姜衍的身份?”
莫長安很不應景的翻了個白眼:“懷疑了許久,可惜光懷疑也沒有用,還是得講究蛛絲馬跡。”
比如她,就是什么蛛絲馬跡也找不到,沒有辦法只好老老實實不去探究。畢竟眼前合歡的事兒還尚且棘手,她是沒有再多的心思去纏著姜衍不放。
不過,這倒是不妨礙夜白對此有些悉知,至少他一人‘得道’,她也可以跟著升天不是?
“師叔看來是知道姜衍的身份了。”她聳了聳肩,湊上前去:“幾滴血就能有些特別的,估摸著并有些與眾不同。”
夜白神色不變,料峭的眉梢微微揚起,唇似寒冰:“若他的血是鱗族的血,怎么會不夠特別?”
冷冷的一句話墜落,就像是沉靜的湖中被投了一顆石子那般,掀起一陣波瀾。
“師叔覺得姜衍是鱗族的人?”她喃喃出聲,眉頭忽地舒展開來:“呵,難怪乎他如此在意鏡花。”
自己族中的圣物,如何能夠不在意?
說到這里,莫長安忍不住嗤笑:“知道合歡身上有鏡花的,無非是合氏夫人的長姐,那依著現在看來,指不定姜衍會是合歡的親族表兄。”
“這就得看他的血能不能融進合歡的體內了。”夜白沒有多言,只淡淡揚手,如玉的指腹氣息繚繞,下一刻就見蓮碗中的血絲凝成一團,緩緩漂浮了起來,宛若羽毛,輕盈卻詭秘。
若是他與合歡同族同根,這血必然能夠喚醒合歡身上一半的鱗族氣息……而這樣一來,合歡那丟失的三魂一魄,便能夠尋回一二。
望著那如血蓮一般綻放的鮮血飄到合歡的眉間,莫長安難得瞧得仔細,屏息而待。
只不過,就在那鮮血即將融入她的眉心的那一瞬間,原本浮著的血珠倏地仿若遇到了屏障一般,四散濺開,落到床幃。
“姜衍的血……沒有用?”看了眼夜白,莫長安神色微凜。
如果沒有用,那姜衍就不是鱗族出身,亦或者……
“無妨。”顯然,夜白對此很是平靜,他只淡淡抿唇:“左右并不指望他的血能有什么效用。”
模棱兩可的說了那么一句,夜白將蓮碗遞到她面前,示意她接住放到一旁。
這一次,莫長安依舊配合,識相的接過那蓮碗,很快走了一個來回,復又到了夜白身旁:“師叔是有法子的,對不對?”
她靜靜瞅著他,望著那張禁欲冷情的側顏,有一瞬間心神蕩了蕩,深覺夜白這廝著實好看。
他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像只蝴蝶卷翹翩飛……如是只以皮相來說,夜白容色當真極盛。他和姜衍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冷的像冰,一個柔的像水。
“沒有。”然而,就在這時,夜白毫無起伏的聲線驟然而起:“現下這兩人已然換了幾縷魂魄,暫且這樣過著罷。”
“暫且過著?”莫長安嘴角抽搐,有些對夜白的心大感到奇異:“師叔這是不打算要鏡花了?”
現如今,合歡……或者說,侵入合歡**的江臨煙雖瞧虛弱至極,但其實并不致命,只要一兩日時間,她便可蘇醒過來,成為‘真正’的合歡,趙國的王后!
“你當鏡花真的那么好覬覦?”夜白冷哼,漠然的臉容看不出點滴的喜怒:“那是上古神物,既是與合歡融為一體,經年累月的蹉跎,怎么可能只是**使然?”
夜白的意思,鏡花不是嵌入合歡的**,那么……是魂魄?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的瞳孔下意識一縮:“所以說,江臨煙即便占了合歡的身子,也無法將鏡花納入囊中,供鐘暮筠取得?”
她的話音落地,夜白卻沒有說話,只是一揮衣袖,頓時有銀色蟲兒泛著明光,自四周緩緩飛來。
莫長安見此,忍不住挑眉。
夜白這狗東西倒也是厲害,連靈蟲這等子物都能召來,且還只是揮一揮衣袖的功夫,實在讓她有些羨慕。
也不知是她覬覦的眼神太過**裸,還是夜白實在犀利,下一刻,就聽那廝不緊不慢開口,語氣冷淡:“你如今的修為不足,召喚靈蟲就不要想了。”
這世間,萬物皆是有其靈性,就如靈蟲,大地養育,蟄伏極深。它們專門吸食浮夢,故而對幽魂縷魄很是敏感。
但召喚靈蟲,需得修為上乘才能做到,否則依著靈蟲難以捕捉的狀態,根本無法觸及,更別說喚出。
“哼,這個自知之明我是有的。”她不忿的甩了一記飛刀眼過去,扭頭道:“等過兩年我年紀同你一般大了,召喚靈蟲亦是手到擒來!”
夜白要用靈蟲做什么,她心知肚明,故而這會兒她沒有多說什么,只不服的回了兩句,便再沒有出聲。
那一頭,夜白沒有回應。周邊靈蟲愈漸密集的飛來,那不足指甲蓋大小的靈蟲,一只又一只,幾乎將昏暗的室內點燃,光芒熠熠。
隨著匯聚而成的靈蟲增多,四下縈繞的幽幽氣息也愈發濃厚,直至整個床幃之內銀白色的靈氣布滿,夜白才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色玄石,置到合歡**的枕邊。
“什么時候可以將合歡的三魂一魄收齊?”望了眼幽光陣陣的玄石,莫長安問。
以千年玄石作為器皿,借著靈蟲汲取三魂一魄納入其中,便可保合歡魂魄不滅,遠離輪回。
“今夜子時。”夜白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想法:“我會布下陣法,你就在此處守著,莫讓旁人入內。”
這個旁人,自然是鐘暮筠一行人。
“為何是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莫長安有些奇怪:“師叔修為上乘,怎么不自己守著?”
怎的他可以逍遙自在,她就要老老實實坐在這處等到天黑?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夜白難得好脾氣的解釋給她聽:“合歡的宿體現下住著的是江臨煙,即便今夜能將三魂一魄找回,也未必能讓其歸位。”
“所以師叔是要去尋江臨煙的**,讓合歡靈魄暫且進入?”睨了眼夜白正色的面容,莫長安心下掂量起來。
夜白的話,倒也是不錯,鐘暮筠雖不算太過聰明,但到底沒有那么愚蠢,她既是知道他們也想得到鏡花,便會猜的到夜白會用靈蟲將合歡的三魂一魄尋回。那么,若是要讓合歡魂魄不散,至少要先找到江臨煙的**,那**中存著雄蠱,是目前合歡靈魄所能嵌入的唯一可能。
“罷了,我就在此候著,”不待夜白回答,莫長安便嘆了口氣,神神叨叨的便又搬出長輩的姿態:“師叔年紀也不小了,切記速去速回,莫要被外頭鶯鶯燕燕擾亂了心智,耽誤了正事兒。”
說著,她背著手往前一跨步,宛若委以重任的拍了拍夜白的肩膀。
那柔弱無骨的柔荑搭在他的肩膀上,即便她刻意用了三分力氣,裝作一副莊嚴的模樣,也掩不住那泛著凝脂玉光的纖細指腹,動人至極。
夜白蹙眉,琥珀色眸底深不見底:“目無尊長。”
他冷冷脫口,骨節分明的五指下意識便捉住了那才不堪一握的微涼指尖,誰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眉心蹙起之際,夜白已然松開了她的手,往后退去兩步,同小姑娘拉開距離。
“師叔早去早回罷,”小姑娘儼然沒有覺得方才那被握住的一瞬間有什么奇異之處,只打了個哈欠,裝作沒有聽到夜白那句‘目無尊長’的話兒:“省的我餓死在這宮里頭,你回去不好交代。”
下巴一抬,她暗示夜白往一旁桌子瞅去。
合歡病重,宮人自然顧不得準備膳食,唯獨桌上幾塊素雅的糕點,卻是難以解了她的口腹之欲。
“你且安心守著就是,”夜白斂眉,眼尾淚痣灼灼,也不知是什么緣由,竟是顯出幾分柔和之意:“吃食一事,餓不到你。”
“師叔是要讓給給我送飯食?”莫長安不解:“可不是說不讓旁人進屋來?”
“屆時你自會知道。”夜白淡淡回了一句,繼而轉身,輾轉消失。
望著那施了法離去的背影,莫長安一時怔住,好半晌,她才摸了摸鼻子,狐疑出聲:“這狗東,到底是不是在哄騙我?”
為了讓她老老實實守著,所以騙她有吃的?
……
……
那一頭,夜白出了屋門,就立即布下陣法,打算離去。
彼時,姜衍已然離去,一見夜白自里頭出來,趙瑾便很快湊了上去,問了好些有關于合歡的情況。對此,夜白只道明日合歡會醒,讓趙瑾吩咐宮人莫要打擾。簡單吩咐了兩句,趙瑾一顆心也算穩了幾分下來。
于是,在夜白離開之后,趙瑾便也跟著離了長生殿,回到了御書房處理堆積的政務。
不過,誰也不知道,本該坐在轎中打道回府的姜衍,在拐角的方向,竟是攔住了夜白的去路。
“夜公子可是用姜某的血,喚醒王后了?”姜衍眉眼隱在面具之下,唇角泛著點點笑意。
錦衣玉琢,公子如畫。他站在夜白的面前,墨色暈染的袖擺隨風而動,豐神俊朗,甚是晃眼。
“你的血?”夜白聞言,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容色很冷:“姜衍,那是不是你的血,你心中有數。”
幻化之術,有時不僅是在肉眼,還在于偷天換日,令人無法察覺。
顯然,姜衍很是明白夜白的想法:“夜公子認為姜某用了幻術將旁人的血與你?”
“難道不是?”夜白抬眼,琥珀色一片涼薄。
“夜公子可是覺得姜某出自鱗族?”他不答反問,珠唇微潤:“若姜某當真出自鱗族,怎么會……”
“怎么會對合歡見死不救,熟視無睹?”夜白打斷他的話,眉眼染上霜意:“鱗族的人,未必就一定與合歡有血脈關系。”
眸底一沉,姜衍唇角笑意溫柔:“夜公子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夜白淡淡揚唇,語氣之中,竟有些肖像某個狡詐腹黑的小姑娘。
“夜公子還真是和莫姑娘一樣難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衍倏地笑出聲來:“不過莫姑娘到底比任何人都要有趣可人一些。”
這‘任何人’,自然是指夜白。
雖說姜衍左一句‘莫姑娘’又一句‘莫姑娘’,顯得有些生疏,可那眉眼間濃濃的包容,卻是讓夜白眸底更加冷了三分。
“莫長安不是你能肖想的。”涼到骨頭縫兒的一句話,自他的唇齒溢出,夜白面無表情的盯著姜衍,神情冷戾。
“不是我能肖想呵,”姜衍彎唇,似笑非笑:“那難不成還能是你夜白不成?”
這是第一次,姜衍喚夜白全名,而不是一句客套的‘夜公子’。
“她是修仙人,”夜白凝眉,語氣依舊很冷:“與你不是一條道上的。”
“姜某覺得莫姑娘很是有趣,想要收入囊中。”他笑著回,綿里藏針:“若是有朝一日莫姑娘心甘情愿,你難不成要以長輩的姿態,干涉其中?”
他神色很深,就像是挑釁一般,暗藏犀利。
“莫長安看不上你。”夜白依舊平靜。
姜衍拂袖,意味不明:“誰知道呢?”
“若真有那么一日,也是你們的事情。”夜白淡然道:“只是,屆時姜大國師還需喚我一聲師叔,行三跪九叩之禮。”
冷淡的幾句話飄落,聽得姜衍不由挑眉。
只那一邊,夜白已然越過他,往宮外的方向走去:“姜大國師若是空了,最好去一趟醫館,瞧瞧眼疾。”
言畢,他輾轉便化成一道青煙,消散無蹤。
“眼疾?”姜衍擰眉:“執秀,我什么時候有眼疾了?”
夜白最后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他隨口一說,還是……
“主子身子骨很好,并無什么眼疾。”被喚出的執秀跳了出來,撓頭道:“主子,你是當真對那莫姑娘起了意?”
他在暗處候著,聽得明白而清晰,可話又說回來,他家主子向來很是冷情,怎么才不過幾次碰面的功夫,就被莫姑娘這女魔頭給征服了?
怪哉,怪哉也!
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弧度,姜衍淡淡一笑:“試探夜白罷了,你還當真了?”
“試探夜白?”執秀不明所以:“為何?難道主子是對夜白有什么心思,怕他對莫姑娘生情?”
對夜白有什么心思?臉色一滯,姜衍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執秀的腦袋,發出‘叩’的一聲脆響:“執秀,你這邪乎的說辭,到底自哪兒學來?”
執秀抱著頭,有些委屈:“主子這樣大的年紀都尚未娶親,也素來不曾對哪家姑娘有過沉迷,家中好些個長輩都念叨,說是將來主子指不定要帶個俊俏的男兒郎回來,斷了咱們姜家的香火。”
最初的時候,執秀對此不甚相信,可到了后來,他越是驚嚇的發現,自家主子當真是不近女色到了極致,若非是有些斷袖嫌疑,他還真想不到還有怎樣的可能。
“整日里不學好的,只知道和姑母混在一處,難怪乎如今有這么個不正經的想法。”姜衍臉色如常,語氣中更多的卻是無奈之情。
“主子若是當真想要消了我們的顧慮,那就早日娶個姑娘回去。”少年吐了吐舌頭,有些誘哄的嫌疑:“便是那不正經的莫姑娘,也是可以。”
“莫姑娘?”他莞爾一笑,唇邊蕩起一抹似是而非的情緒:“若是有那么一日……倒也是不錯。”
至少,余生也多了幾分歡喜熱鬧,不算太過寂寥。
……
……
------題外話------
長安(蜜汁微笑):夜白和姜衍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冷的像冰,一個柔的像水。如果他兩在一起,就沒有我什么事兒了。
吃瓜群眾(驚悚):原來你是這樣的長安……不過貌似師叔和國師挺……般配?
另外,問小可愛萌一個問題,《浮生》的簡介是不是有點復雜呢?看不懂?涼涼看到書城一落千丈,正在自我反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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