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的日子時間很快,經意或是不經意,說溜就溜走了,毫不停留。
幾天過去,招生的人數一直在增加,先是成倍的增加,此后漸緩下來,到了第九天,人數突破了二千人,達到了賈瑋的預期,而次日,也就是正式開學的日期。
對于這個結果,即使賈瑋本人也有一種恍惚的感覺,畢竟這種商業模式,在原先的世界大行其道,不等于在這個世界也可以成功復制,能否實現預期,在他心中,也是忐忑之事。
他尚且如此,更不必說參與此事的方方面面的人了。
講郎先生們是其中最為震驚的,賈瑋事先提到的預期目標,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笑話,不但暗里不以為然,明里也當面不認同,眼下結果出來,擺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千名學子,這是什么概念,他們相當清楚,京城道試的學子共有二三萬人,等于每十幾人中,就有一個報名參加了這個道試總訓。這樣的大事,居然讓一個私塾的學童做成了,盡管這個學童出身世家大族,門第很高,但他并非借助門第做成此事,而是完完全全靠自身的能力。
當然,最初的時候還有不同意見,有幾個講郎提出,跟能力無關,主要是賈瑋有這筆銀錢,不然成不了事。但很快就被其他幾個講郎駁了回去,“幾千兩銀子,你們湊湊或是借借,還是有的吧,怎么你們想不到去做?人家能想到,能去做,就是本事!”
最后自然是達成一致看法,賈瑋這位世家公子,讀書不行,但商業上確有天分。
他們認定賈瑋讀書不行,無非是覺得以其十四歲的年紀,居然連個縣試也未參加過,只能是學業不濟的原因了。他們猜測合情合理,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是他們問過趙恒后,又似乎不是這么回事,賈瑋以前學業糟糕不假,但最近以來,卻是突飛猛進,學習天分極高,照此速度,二三年內參加童子試,取得童生資格,毫無問題。便是接著再考生員,也未必不能中式。
二三年內,賈瑋不過十六七歲,若真如趙恒所言,有考取生員的可能,至多也不超過十八歲。講郎這里頭,只有林舉人一個在十八歲前考中生員,其余的,連同黃舉人在內,都只是二十歲后才中式,照這么說起來,賈瑋讀書哪里不行了?簡直行得很!
但對趙恒的說法,他們只是半信半疑。
學業平平,甚至糟糕,但突然間進步飛快的情形不是沒有,但極少,就算賈瑋也是其中之一,總還得看后續,若是突飛猛進了一陣子后,又重歸于平庸呢,還能參加童子試,乃至參加道試么?
趙恒知道說服不了講郎們,但他自己對賈瑋,卻真是另眼相看的,自從國子監辯難以來,賈瑋表現出的思想和見解,讓他印象深刻,隨后的一首詩,也顯示出機智靈敏,相較而言,這段時間來的學業進步,反倒不算什么了。
他自不會同講郎們提及國子監之事,賈瑋一個學童,在辯難中將一干監生擊敗,并且這些監生還都是學問才華俱佳者,傳揚出去,這些監生只能是難堪,同為監生出身,他并不愿做這種得罪人的事。
回到辦學的事情上來,粗略算算這其中的進賬,講郎們沒有不動心的,倒也討論了幾回,此后效仿賈瑋,各種應試之前,辦辦此類訓導堂,應該是個極好的生財之道。此話由趙恒傳到賈瑋耳中,賈瑋只是笑笑,沒說什么。在他看來,他此次辦學的成功,勢必引起諸多人的注意,可不止這些講郎,這些講郎只是站得更近,看得更多而已,利益所向,諸多人關注,群起效仿是必然。
但京城各種應試的學子人數就那么多,生源有限,日后再辦學,一擁而上的效仿者,恐怕絕大部分都賺不了錢,反而要貼本。
這可不像他前輩子的世界,整個社會形態的繁復,人與人之間的競爭激烈,知識淘汰及更新的速度,尤其是學生的數量,遠非這種讀書人比例少得可憐的農耕社會可比,各種培訓機構有著得天獨厚的土壤。
恰當的時機,賈瑋會跟這些講郎點一點的,但他不會規勸太多,凡是跟錢沾邊的事,從來復雜,他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次日要開學,本來招生的事,就此結束,但據賈蕓說,儼然還有學子想報名的跡象,于是賈瑋就往后推了推,推后了七天。次日是十一,二十天的訓導期,剛好到月底,報名延期七天,最晚招來的學子,也能在下月初八之前,保證二十日的訓導。再推遲不可能,初八就是道試日。
如此一來,講郎的薪酬自然要按日期比例增加,賈瑋跟他們講過后,他們想也不想地就欣然同意,薪酬這等豐厚,他們壓根拒絕不了。
七天一晃也過去了,塵埃落定。
總共收了二千九百余名學子,其中介紹他人前來報名的學子,學費或全免或減免,共有數十人,應得款項總數為四萬三千余兩銀子。
這筆銀子除去招生人員的總抽成四千三百余兩,下剩三萬九千余兩。
除去圖錄原先的一千冊印制費用三千五百兩,以及后來加印的一千九百余冊近七千兩印制費,下剩二萬八千余兩銀子。
再除去講郎的薪酬,包括趙恒在內,共是一千余兩,下剩二萬七千余兩。
其他布置學堂、建茅廁、請賬房、請廚工、請人員夜間專門值守以防失火等等費用,與伙食賺的錢,相抵扣之后,可忽略不計。
買宅院的銀錢,不計算在內,畢竟宅院不算此次投入,將來也要居住,想套現,也相當容易。
另外,賈瑋還將國子監的圖紙和雕版全拿回來,這本來就是他專有之物,根據行規,印制完后,雕版歸付印者,隨后,他只稍稍透了個欲出手的消息出去,就有不少關注此事的書鋪老板競相出價求購。
雖說他們也可通過一定的關系到國子監實地繪圖,制成雕版,但一來要耗費時間,二來成本一樣不菲,倒不如直接向賈瑋購買現成的,反而合算。
賈瑋最終賣出了整二千兩銀子,由東城的一家大書鋪買去。
顧老板后知后覺,等他得知與之相關的一切消息,賈瑋早已將雕版脫手。賈瑋一開始就沒打算賣給他,原因自然是因為對方身家有限,拿不出這筆銀子來,對方雖從他手中接了**千兩的銀子,所賺卻不超過二三百兩,余下的銀錢,全都轉付給了工匠及下游的原材料商家們。
以對方這種小書鋪的小本生意,就算再湊上所有積蓄,也湊不齊二千兩銀子。
如此,賈瑋下剩的二萬七千余兩,加上這筆二千兩的收入,總額為二萬九千余兩。
這便是他此次辦學的利潤。
二萬九千余兩。這是一般生意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數目,而他不到一個月時間,到手了。
若再加上他原先賣首飾的九千兩銀子——這筆銀錢雖然大半早花出去了,但因所有成本在前面的計算中,都從學費扣除,這筆九千兩銀子做為數目,自然還存在,那就是三萬八千余兩。
此總額除去買宅院的九百兩,賈瑋所掌控的實際銀錢是三萬七千余兩。
三萬七千余兩,一疊厚厚的銀票,眼下靜靜地躺在賈瑋的懷中。
為他的華麗轉身,以及第三桶金,做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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