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么多人蜂擁而至,您”
黃昏戈壁外圍,一座不起眼的嶙峋崖壁角落中,徐拓遙望遠(yuǎn)處不時閃過的道道遁光,目中不無擔(dān)憂。
尤其是,那些遁光之中一閃而逝的氣息,甚至讓他驚悸莫名,根本提不起反抗之心。
“人多才熱鬧!”
吳明渾不在意道。
“我們”
“無妨,你們安排好北金撤退的路線,等我前去即可,要知道,我準(zhǔn)備在北金做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吳明淡淡道。
“咳咳!”
一旁的王安,面色微囧的干咳幾聲,其余幾人也有些不自然。
“怎么?”
吳明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
“王爺英明神武,行事別出一格,我等我等”
王安眼珠一轉(zhuǎn),奉承之言脫口而出,可一想到吳明讓他們準(zhǔn)備的東西,剩下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哈哈!”
吳明朗聲一笑,大有深意道,“既然是要報復(fù),自然不能只要敵人感到疼,還要后悔,乃至懊悔終生,否則不就成了無用功?”
“是是!”
就連穩(wěn)重如徐拓,都忙不迭點(diǎn)頭,實(shí)在是吳明的法子太坑,太惡心人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王爺保重!”
眾人肅然躬身一禮,紛紛動用尋常宗師都不舍得使用的斂息符箓,悄無聲息的退出戈壁范圍,很快消失在茫茫沙海中。
“時間過的真快啊,晃眼五年,他們也都長大成人,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了!”
吳明凝望子弟兵離開的地方,呢喃自語,幽幽長嘆。
遙想當(dāng)年,初入京城,手無縛雞之力,如今的他,已然位列大宗師之下的頂尖強(qiáng)者,憑借一身異寶,即便大宗師都未必能留得下。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枯曄小聲嘀咕道。
“哈哈,活千年的是王八,我不求長生久視,但求逍遙自在,快意恩仇便可!”
吳明罕見的沒有敲打枯曄,暢笑道。
枯曄默然。
回想與吳明相識到如今,雖然一路作死一路逃命,卻實(shí)實(shí)在在如他所言,某些時候,真就是為了解一時之氣,將本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弄的異常復(fù)雜,非得翻出個三六九來,弄個明明白白!
但就是憑著這股韌勁,無數(shù)次險死還生,鑄就了如今的吳明!
“有個小丫頭來了!”
驀地,枯曄提醒一聲。
“哦!”
吳明眉梢一挑,目光微轉(zhuǎn)看向崖壁下,隨意的拍了拍腰間。
卻見周遭光影微不可查一閃,一道身披斗篷的倩影出現(xiàn)在崖壁下,幾個起落來到近前,躬身下拜。
“地陰星,拜見主上!”
此女,正是血蝴蝶蘇巧巧,如今的替天行道部眾地陰星!
“一年不見,如今已是三境宗師,可喜可賀!”
吳明笑道。
“全賴主上不吝賜寶栽培!”
蘇巧巧道。
“這是你自己努力得來!”
吳明擺擺手,淡淡道,“此行中唐,得益于你所贈血毒丹之功,助我數(shù)次化險為夷,有功便賞!”
“屬下不敢居功!”
蘇巧巧頭垂的更低幾分,卻不得不接過吳明賽萊的納袋,隨意查看一眼,登時被里面琳瑯滿目的珍貴修煉資源耀花了眼,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據(jù)我所知,你和紅袖招,似乎有點(diǎn)緣分!”
吳明驀地道。
蘇巧巧手一哆嗦,差點(diǎn)沒丟掉納袋,澀聲道:“王爺明鑒,紅袖招之人,確實(shí)找過屬下幾次,但都被屬下”
“無妨,答應(yīng)她們便是!”
吳明摸出一張紙,面無表情道,“將此詩,交給楚楚!”
“啊?”
蘇巧巧一愣,有些茫然的接過信紙。
沒有信封,隨意一眼就能看到,沒敢多看,卻記住了一行字: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若她生在華夏,當(dāng)知這是一傳頌千年的詩作,名曰貧女。
“她們想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無論是知道我的近況,還是刺探我的秘密,都可事無巨細(xì)的告訴她們,包括替天行道計(jì)劃!
吳明淡淡道。
“屬下不敢!”
蘇巧巧俏臉失去血色,噗通跪倒在地,后襟以肉眼可見的度被汗水浸濕,哆哆嗦嗦道,“屬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請主上饒命!”
“依本王之言行事,你就能活命,不要想著把你兒子轉(zhuǎn)移,或是讓紅袖招之人保護(hù)!”
吳明身體微微前傾,捏著蘇巧巧的下巴,冷漠道,“相信我,那般娘們狠起來,比我歹毒一百倍,但我的手段,你不會想領(lǐng)略的!”
“屬下屬下再也”
蘇巧巧頭搖成了撥浪鼓,目中隱現(xiàn)絕望。
“放心,我沒有要?dú)⒛愕囊馑,只是給你提個醒,記住自己的身份!”
“屬下屬下是地陰星,一日是替天行道部眾,終生是主上麾下地陰星!”
“去吧,只將此信交予楚楚便可,她知道怎么做!”
吳明擺擺手。
“屬下遵命!”
蘇巧巧如蒙大赦,狼狽而去。
“三心二意之輩,應(yīng)該斬草除根!”
枯曄冷聲道。
“或許我沒有想象中心狠手辣吧!”
吳明幽幽看著手道。
“嘿,我看你是覺得此女還有利用價值!”
“呵呵!”
吳明笑而不語。
自從跟枯曄點(diǎn)明,真心助他重生,老家伙是越來越放開了,完全沒了之前的謹(jǐn)小慎微。
吳明也不在意,畢竟兩人情形,算得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中間還夾著蓮燈,沒必要總是整的劍拔弩張。
“不過,我也覺得李十二娘那老娘們確實(shí)夠狠的,囚禁了自家?guī)熋,還要利用她女兒,如今圣道一路坦途,封圣多半就在這幾年了,說起來,八成也會跟那條雜魚對上!”
“此話怎講?”
吳明訝然。
“世間氣運(yùn)有窮盡!”
枯曄沉默少頃,似乎覺得吳明也該知道點(diǎn)這等隱秘,于是頗為肅然道,“雖然五國分潤神州氣運(yùn),兩者又不是同一國度之人,但封圣之道,無外乎兩種,一種集眾生念,一種以力破道,兩者殊途共歸,前者講究借力打力,后者一力蠻推,說不上孰強(qiáng)孰弱。
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的是,走前者之路封圣之人,極為艱難,對世間各種道的體悟也更深,底蘊(yùn)極其深厚!
“照你這么說,倒是有些像佛道廣結(jié)信眾!”
吳明道。
“呵呵,那你說老師教授學(xué)生,授業(yè)解惑,與之又有何不同?”
枯曄冷冷一曬,不等他回答,接著道,“若我所料不錯,李十二娘兩者兼有,于中唐梨園劍斬心中魔障,集萬千女子信仰之力,奠定圣道坦途,如今也只剩臨門一腳,最后的參悟了。
至于那條雜魚,所圖亦是不否則也不會贏過名滿天下的臨淵先生,多半是想盡收妖、蠻、人三族信仰于一身,成就真龍圣體!”
“據(jù)我所知,他這些年于妖蠻兩族中廣結(jié)善緣,也稱得上賓朋滿天下,人族中也有不少支持者,畢竟有趙宋皇室為他搖旗吶喊,現(xiàn)在外叔公圣道有缺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恐怕那些觀望之人為了利益,也會倒向他那一邊!”
吳明眉頭微皺,這還是第一次看清金鱗的底蘊(yùn),現(xiàn)在細(xì)細(xì)盤算,當(dāng)真是恐怖至極。
五年來,若非多次借助幾位圣尊之勢,恐怕墳頭草都老高了!
“不錯,以金鱗背后的勢力,多半能夠輕易掌握你的動向,如果在大宋奈何不了你,北金就是最好的下手所在,畢竟天高皇帝遠(yuǎn),鞭長莫及,那幾位圣尊之前出手解了因果,即便是太行山那位,也未必會再出手!”
枯曄幽幽一嘆,不無凝重道,“哪怕是臨淵先生,沒有了封圣希望,影響力銳減,北金蠻族一方多半也不會再賣面子!
“所以啊,做了壞事得趕緊跑!”
吳明笑道。
“隨你,反正到時候,我只能為你示警!”
枯曄知道自己說不動吳明了,干脆不再多言。
吳明不以為意,閉目養(yǎng)神,腦海中不斷盤算著北上的各種可能。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吳明悠悠醒轉(zhuǎn),摸出一方血色卷軸,輕輕掐訣點(diǎn)指,正是血書靈契。
約么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一道高瘦人影出現(xiàn)在斷崖不遠(yuǎn)處,悄無聲息斂去行跡,又過了半個時辰,又來一道人影,足足三個時辰過后,總共四人到達(dá)。
“過來吧!”
吳明揮手敞開光幕傳音。
“地惡星、地暴星、地煞星、地猖星參見主上!”
四名高瘦不一的蒙面人上得近前,躬身叩拜,旋即將一個個奇異符箓或玉簡或陣盤奉上。
“這幾日可有特殊之人進(jìn)入戈壁?”
吳明問道。
前三人皆是搖頭說沒有,唯有地猖星上秉道:“回主上,屬下遠(yuǎn)遠(yuǎn)曾看到一行穿著神意宗真?zhèn)鞣椀那嗄昴信M(jìn)入,只是隔著太遠(yuǎn),外加對方氣息太過驚人,屬下沒敢靠近,但所有的近況,都被收錄在陣盤玉簡內(nèi)了!”
“神意宗真?zhèn)!?br />
吳明眉頭一挑,摩挲著玉簡,目光看向戈壁深處,“看來,差不多就是你們了,也正好,省了我大海撈針的工夫!”
“行了,這一年來,你們也辛苦了,近期沒有其它事,你們?nèi)ミ@幾個地方盯梢一下即可!”
吳明隨手扔給地惡星一個納袋道。
“多謝主上!”
四人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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