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一陣急促腳步聲乍起,更有一陣囂張霸道的呵斥緊隨而至,乒鈴乓啷雜亂聲中,可聞幾道壓抑到了極點(diǎn)的粗重呼吸。
“哼,李家的酒樓又如何?也不看看現(xiàn)在黑風(fēng)城誰說了算!”
冷哼聲中,六名氣息不弱的勁裝武者,簇?fù)碇鴥擅麣舛炔环驳那嗄辏瑩P(yáng)長而入,徑直登上三樓,蠻橫的推開了擋路之人。
能在西域討生活的,哪一個不是刀頭舔血,兇橫無匹之人,可在看清為首兩人之后,登時偃旗息鼓,到嘴的喝罵,生生咽了回去。
不僅如此,樓中食客除了寥寥數(shù)人,幾乎全都一哄而散,如避蛇蝎。
“象兄、屠兄來了黑風(fēng)城,怎么不通知一聲,也好讓劉某一盡地主之誼!”
其中一名面容頗為英俊,只是一雙略顯狹長的眸子中,不時閃過的陰狠,破壞了這份俊美的青年,大踏步來到近前,一攏手中折扇,故作瀟灑道。
角落中的幾名武者,暗暗搖頭不已,這六姓青年口氣當(dāng)真是大的可以!
金剛寺雖從未明文規(guī)定,屬地內(nèi)的幾座大城,乃是屬于金剛寺所有,可這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shí),更是萬載以來公認(rèn)的事實(shí)。
但現(xiàn)在,一個劉家嫡系子弟,竟然對人說要盡地主之誼,這不是囂張是什么?
只是讓人狐疑的是,桌上三人明顯眼生的很,看劉家子這架勢,分明就是要找麻煩,如今這黑風(fēng)城內(nèi),還有什么人只得劉家人如此大張旗鼓?
再看其身邊那名青年,同樣的豐神俊朗,身著雪白狐裘,披著白色斗篷,其上隱有雪色光點(diǎn)閃爍,飄逸出塵。
凡是在西域討生活的,都有一條默認(rèn)的守則,那便是寧惹金剛寺,莫招大雪山!
這青年,無疑便是大雪山弟子。
再結(jié)合黑風(fēng)城如今形勢,讓劉家和大雪山弟子聯(lián)袂而至,一同找麻煩的人,已然是呼之欲出!
“元象、元屠,兩個手下敗將,現(xiàn)在還干起了藏頭露尾的勾當(dāng),金剛寺的名聲,都讓你們這些不肖弟子敗盡了!”
但聽青年輕飄飄毫不掩飾的一語,卻讓樓上樓下之人炸開了鍋,掀起一片嘩然。
金剛寺頹勢已顯不假,老的老,小的小,幾乎是青黃不接,偏偏有教無類,收的幾個異族護(hù)法金剛頗為出彩。
前有佛陀金剛阿古洛,雖敗于大雪山詹臺滅明之手,卻依舊是金剛寺如今的一面旗幟。
后有象蠻元象,打遍同階幾無敵手,卻也是敗在了大雪山弟子歐陽正鈞之手。
再者便人蠻元屠,橫空出世,打的大雪山同階弟子聞風(fēng)喪膽,最后還是激出了閉關(guān)中的歐陽正鈞,拼了兩敗俱傷。
據(jù)傳,兩者都是受傷不輕,錯過了突破的契機(jī),反觀歐陽正鈞雖也被拼受傷,可如今大雪山勢頭正勁,竟是讓他先一步復(fù)原,而且破而后立,成就半圣位業(yè)。
在外人看來,這正是金剛寺日薄西山,大雪山卻是如日中天的跡象!
“你說什么?”
屠勃然大怒,就待憤而起身,卻是被象裂峒一把壓住。
兩者雖隱藏了身份而來,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卻不想竟是如此輕易便暴露了!
而且,現(xiàn)在即便真的發(fā)作,也是他們吃虧,畢竟這歐陽正鈞可是已經(jīng)突破為半圣了!
“怎么,不服氣?”
劉家子傲然一笑,怡然不懼道,“兩位遠(yuǎn)來是客,若是遵守規(guī)矩也就罷了,但若想背地里搞什么陰謀詭計(jì),壞了本城風(fēng)水,可休怪我劉家不客氣。”
“哼!”
這下子,就連象裂峒都有些按耐不住怒火,對方分明是在用黑風(fēng)城地下靈脈支脈為要挾。
歐陽正鈞踏步上前,看著現(xiàn)出真身的兩大皇者,雖然與對方坐著依舊是平視,可卻給人一種俯視之感。
雖然只是一個人,可就站在那里,卻仿若一團(tuán)如刀般的北風(fēng)正在醞釀,似乎隨時都會迸發(fā)出驚天動地般的恐怖威能。
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和威壓,即便是還自信留在樓中的幾人,也是面色微變,忙不迭離開。
這要是打起來,看熱鬧沒事,可要是遭了池魚之殃沒地說理,那才叫冤枉。
兩大蠻皇本就不是尋常之輩,全力爆發(fā),也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力敵尋常半圣的天驕,可依舊在這歐陽正鈞手中吃了大虧,足可見其不凡。
但被人如此欺壓,尤其是明目張膽的在黑風(fēng)城中宣示主權(quán),若兩者還沒有任何表示的話,金剛寺的名聲可就真的丟盡了。
這還不算,也會讓那些依舊心向金剛寺之人寒心,恐怕用不了多久,黑風(fēng)城就真的要改名換姓了!
“咦?”
就在兩者拼著受傷也要發(fā)作之際,歐陽正鈞驀然目光一轉(zhuǎn),看著依舊老神在在吃著魚片的吳明,眉頭不由微皺了下,目光卻落在了金紅鯉魚之上,瞳孔陡然一縮。
“你是什么人?”
劉家子循目望去,似乎才看到吳明這么個人,居高臨下問道,“來人,將這人帶回去嚴(yán)加審問,查明身份,竟然跟異族勾結(jié),難保不是什么包藏禍心之人,想要對我黑風(fēng)城不利。
若敢抵抗,格殺勿論!”
聽得此言,象裂峒和屠反倒不急了,吳明是什么人,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縱然再自信,可聽著那一樁樁,一件件驚天動地之事,也知道這位已然超過了當(dāng)年相見時太多,而且絕對不是肯吃虧的主。
這劉家子仗著大雪山之勢,行事如此霸道,簡直就是找死!
歐陽正鈞目光微閃,盯著吳明深深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還是有心試探,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否則”
六名勁裝武者也沒有小覷吳明,畢竟能跟象裂峒和屠坐在一起的絕非凡俗之輩,所以一擁而上,卻不想依舊小覷了吳明。
“呵!”
吳明夾起一片魚肉,甚至沒有絲毫遲滯,就是一聲輕笑,微微抬了下頭,淡漠目光橫掃。
“啊噗!”
慘叫幾乎在同時響起,六名實(shí)力不弱的大宗師,竟是齊齊捂著眼睛,慘叫吐血倒退,指縫中更是有著鮮血滾滾而出。
“嘶”
劉家子倒抽一口涼氣,面色陡然煞白的倒退半步。
他囂張不假,卻不代表沒有自知之明,哪怕身為巔峰大宗師,剛剛也有一種毛骨悚然,寒毛直豎的恐懼感充斥心神!
仿佛,頭懸利刃,刀斧加身,隨時會身首異處,道消神滅。
這還僅僅是一個眼神,若是真正出手,那會是何等威能,難不成這看似尋常人一般,毫無威勢可言的年輕人,會是一名半圣強(qiáng)者不成?
不,即便是半圣,也沒有這等威能。
身為劉家嫡系繼承人之一,自家族中的半圣見過不少次,即便是那位三境半圣,只差半步便可步入巔峰的老祖,都做不到一個眼神重創(chuàng)六名大宗師!
“頭懸利刃,神意如刀!”
歐陽正鈞輕吸口氣,一步跨出,攔在了劉家子之前,防備無比的看著吳明道,“未曾想,在西域竟然能碰到神意宗嫡傳!”
“大雪山弟子也不錯,在這西域戈壁,竟然還能認(rèn)出神意宗絕學(xué)!”
吳明并未站起,伸手虛引,淡淡道,“但本王可不是神意宗弟子!”
“在下大雪山歐陽正鈞,敢問閣下是?”
歐陽正鈞也不含糊,極有風(fēng)度的落座。
“江湖散人吳子明!”
吳明神色平淡,如尋常待客般,片著魚肉,置于歐陽正鈞面前。
“吳子明?”
歐陽正鈞眉頭微皺,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驀地閃過那句本王的自稱,俊臉陡然一沉,“東宋逍遙王吳明!”
“哦,卻不想這名號傳的如此遠(yuǎn),連西北之地都知道了!”
吳明笑道。
“呵!我就算想不知道都不行,閣下可還記得五年前,中唐潛龍淵中,殞于你手的歐陽龍?”
歐陽正鈞冷聲道。
“哦!”
吳明微微側(cè)目想了想,結(jié)合幾個關(guān)鍵才想起來,當(dāng)年確實(shí)有這么個人死在自己手中,“白駝山莊之人,竟然拜在了大雪山門下?”
大雪山和白駝山莊同為地品宗門,縱然前者如今有了晉升天品,取金剛寺代之的大勢,可后者如此上趕著將最優(yōu)秀的弟子送上門去,這也太跌份了!
“這是本宗之事,但你殺我親弟,此事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
歐陽正鈞驀然起身,一身半圣威勢毫無保留的釋放開來,迫的場中之人齊齊爆退,除了依舊端坐的吳明,還有好似沒有受到影響的象裂峒和屠。
“自是該了結(jié),但也要吃飽喝足不是?”
吳明吃了片魚肉,就著火蠱酒,舒舒服服的咽下去。
“哼,看在歐陽兄的面子上,今天你傷我劉家護(hù)衛(wèi)之事暫且擱下!”
劉家子找了個理由,強(qiáng)撐著坐下。
“呵呵!”
吳明瞇眼輕笑,在象裂峒和屠狐疑的目光中,竟是同樣親自布菜。
這家伙雖然平時待人頗為和煦,稱得上是平易近人,但事實(shí)上也是看人的,并非什么人都能與之平起平坐。
看的順眼,哪怕販夫走卒,尋常百姓,也能跟其同桌飲酒,高談闊論。
可一個紈绔子弟,縱然修為不弱,哪里能入的吳明法眼?
看到這微笑,歐陽正鈞和劉家子莫名心頭一跳,沒來由的有些不安,卻又找不到哪里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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