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過崖半山腰,三人席地而坐,品茶相談,時而講著神州人文,時而說到妖蠻勢大,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看似相談甚歡,實則多數(shù)時候都是神秀與慧能說著頗有禪機的對答,而吳明依舊牛飲般灌著靈茶。 “看來,這神州與地球古華夏真有相通之處,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平行世界也說不定。” 目光在兩人之間梭巡,吳明的心思卻飄忽到了悠遠的不知名所在! 前世無聊時,也看過許多雜記傳書,其中所寫所述,無不匪夷所思。 這平行世界,便是指不同時空的平行界面,如同鏡子般,里面的自己,有著不同的人生!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也可以說是杜撰! 但來到神州的吳明,卻受此雜念煩擾,成了一個不得不探究的問題! “吳施主,神游物外,所思何事?” 神秀似有所覺道。 慧能也隨即看來,目露探尋之意。 大智若愚如他,早已察覺到,吳明邀他同行,另有目的。 但現(xiàn)在看來,并非僅僅是讓他和從未見過面的神秀禪辯,似乎有著更深遠的意圖! “兩位都是佛學(xué)大家,我心中確實有一問!” 吳明神思回轉(zhuǎn),目光深邃無比。 “吳施主但講無妨!” 神秀下意識看了慧能一眼,神色平淡,心中卻微動。 雖然吳明的話,有將他和慧能平等對待的意思,但還犯不著為此爭論。 而且,據(jù)他所知,以吳明的聰明才智,絕非會輕易探究觸碰不到層面的人。 慧能也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觀吳明在寺中一言一行,無不有著極強的目的性。 即便看不透,也并不妨礙他揣測其意圖。 如今,第一次當面提出來的問題,自然而然讓人意外! “我想知道,他是我,還是我是他?” 吳明慢條斯理的摸出一面銅鏡,指著鏡中人道。 神秀和慧能齊齊一怔,超乎想象有默契的互視一眼,轉(zhuǎn)而幾乎在同時伸手拿向鏡子。 只是鏡子只有一面,慧能的手伸到半路,便收了回來,神秀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極為自然的將鏡子拿在手中,照向自己。 鏡里面的人,空靈獨秀,超凡脫俗,秀外慧中,端的是人間獨一無二的奇男子! “阿彌陀佛!” 僅僅看了一眼,神秀將鏡子放下,雙手合十,口宣佛號。 慧能拿起鏡子觀看,其內(nèi)之人肥頭大耳,憨厚敦實,一雙眼眸卻透著驚人睿智——大智若愚! “阿彌陀佛!” 同樣只是端詳了一眼,慧能便放下,目光微垂。 吳明沒有催促,起身走到一旁,扶著石壁,迎著微涼山風,遙望云山霧繞云山,目光說不出的深邃。 若有人在其面前,必然會看到,那雙一向透著堅毅果敢的黑色眼眸中,一絲迷茫漸漸顯露! “施主此問,恕貧僧才疏智淺,解答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慧能聲音沙啞道。 神秀眉頭微皺,側(cè)目看去,可在慧能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 “是解答不了,還是不想解?” 吳明追問道。 “貧僧不過一火頭僧,大字不識幾個,即便偶有所得,可連自己都看不清,何以能看人?” 慧能平淡搖頭,不答反問。 “阿彌陀佛,僧就僧,皆為我佛弟子,何以加個火頭僧?” 神秀淡淡撇了一眼,點指銅鏡,淡淡道,“吳施主,這個問題,小僧答不了。” 問題看似很簡單,實則蘊藏深意。 尤其對佛學(xué)精深的兩僧而言,更是不認為吳明會問如此淺顯的問題。 以鏡觀人,以己度人! 鏡中人可以是自己,可以是他人,可以是眾生相! 蕓蕓眾生,皆在鏡中! 不成佛,何以解眾生? “嘿!” 吳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緩緩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驀地探出右手,并攏兩指如鉤,硬生生在石壁山刻錄起來。 “梵文!” 神秀眉頭一挑,大感意外。 據(jù)他所知,吳明可從未接觸過梵文,更遑論寫出來了! 只是在其感知中,吳明寫字時,竟然渾身巨顫,還未寫完一個字,額頭就見汗!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慧能看了一眼,便收回復(fù)雜目光,默念佛經(jīng)。 “呼,現(xiàn)在能解答了嗎?” 半盞茶的工夫,吳明好似大戰(zhàn)一場,長出了一口氣的指著那個梵文字體道。 “恕貧僧眼拙,不明吳施主之意!” 神秀眉頭大皺的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慧能,微搖其頭。 “咦,以慧能的心性,經(jīng)過之前的事情,不該不提醒神秀才對!” 吳明掃了眼慧能,目中詫異之色一閃而逝,接著強提精神,開始刻錄第二個梵文。 梵文極為復(fù)雜,晦澀難懂,更遑論是單獨的一兩個字,神秀看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但讓吳明極為意外的是,僅僅寫完第二個字,沉默了好一會的神秀,竟然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 “阿彌陀佛,吳施主,何以有此我佛門真經(jīng)?” 神秀很快平復(fù)下心緒,只是語氣難掩復(fù)雜。 “呵,你莫非忘了我身具佛緣?” 吳明笑道。 “原來如此,那優(yōu)曇婆羅花,竟然會在施主身上,果真是身具大佛緣之人!” 神秀沉默少頃,看著吳明滿是汗水的微白面孔,目中的驚色終于掩飾不住。 “你若解我心中之惑,此佛經(jīng)便……” 吳明意味深長道。 “阿彌陀佛!” 慧能突然長宣佛號。 “呵!施主也太小看貧僧了,解不了,就是解不了!” 神秀啞然失笑,微微搖頭道。 “解不了?” 吳明在兩人身上梭巡一圈,一咬牙,再次抬手在石壁山刻錄起來。 這一次,無比吃力,好似有無形的力量攥住了身體,即便移動一分一毫,都要消耗極大的氣力! 外人所不知的是,更消耗著心神! 其所寫,正是佛爺傳給他的神秘經(jīng)書,在盲僧念經(jīng),引動優(yōu)曇婆羅花,眾僧誦經(jīng),信念匯聚而成‘如來拈花一笑’時,終于將佛經(jīng)神秘的面紗揭開。.. 正是佛門震古爍今,教化眾生的無上真經(jīng)——《金剛經(jīng)》! 只是,無論吳明怎么聚精會神的去看,也只能看清寥寥數(shù)字,即便想寫出來,也需要極大的毅力去做! 此時的他,修為和境界,與這部傳說中的真經(jīng)相差太遠,能夠看清幾個字,已經(jīng)屬于佛緣中的佛緣! 若非是眾僧誦經(jīng),信念偉力加身,平常之人看一眼,恐怕就會被其中蘊含的圣道真意震成重傷。 這還是因為,佛家以慈悲為懷,真經(jīng)毫無殺意,換做別的功法真經(jīng),當場神形俱滅都有可能! 足足一刻鐘中后,吳明將最后一筆寫完,粗喘著氣坐在地上,目中卻綻放著懾人神光,死死盯著神秀。 雖然心神消耗極大,但如此重壓之下,書寫圣道真經(jīng),堪稱另類機緣! 而且,還是常人超乎想象的磨礪! “阿彌陀佛,吳施主何以如此執(zhí)著?” 神秀被其目光看的心中微凜,嘆道。 論修為,兩人不說差著十萬八千里,但若真動起手來,神秀一指頭就能戳死吳明。 但不知怎的,僅僅見過兩次,如今再回想當初的一幕幕,古井無波的佛心,總覺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好似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亙古蟄伏,隨時欲暴起噬人的洪水猛獸! 若非一生修佛,殺心全無,換做另一有此感覺之人,恐怕早已動手,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佛渡有緣人,我心中有執(zhí)念,若不解,必有執(zhí)念成魔的一天!” 吳明目光堅定道。 “阿彌陀佛,吳施主所言甚是,可惜小僧不是佛!” 神秀微怔道。 “你只是現(xiàn)在不是佛!” 吳明目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逝,意味深長的看了慧能一眼。 神秀的反應(yīng)何其敏銳,眉頭微皺的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慧能肩頭微不可查的一震,嘴唇翕動,無聲無息,依舊在默念佛經(jīng),好似一切都與之無關(guān)! 但在場兩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豈會看不出苗頭! “因果循環(huán),神秀,你欠的債,該還了!” 見兩人都不說話,吳明深吸口氣,猛的起身,咬牙在石壁上勾勒起第四個梵文! 聽得此言,神秀目光微縮,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思,又似漠視! 當初,神秀察覺米髓丹不凡,強行上門化緣,吳明勢不如人,只能從之。 如今,吳明攜佛緣而來,光明正大,又以《金剛經(jīng)》為餌,逼迫其解答疑問。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以神秀的睿智,豈會不明白這里面的含義? 但同樣,不是他不想答,正是因為當初強取米髓丹,如今面壁思過,對他而言,已經(jīng)償還因果。 作為天地間鐘靈獨秀的人物,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若真要冠以一個名詞,那便是類似圣人般的天人感應(yīng)! 神秀的感應(yīng)告訴自己,若在此時回答,必然會沾染更大的因果,得不償失! 甚至于懷疑,吳明帶著這個面色憨憨,實則有些深不可測,不可捉摸的慧能師侄,都另有深意。 只是,以他的聰明睿智,也一時想不通透罷了! “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數(shù)次停下休息的吳明,終于將第四字寫完,驀然咳出了一口血絲。 縱然神色慘淡,目光卻依舊灼灼,堅定不移的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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