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滑頭。”上任圣女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她問的是宋哲為何跟況且走得這樣近,宋哲卻說要像敬重他們教主一樣敬重況且,這不是偷換概念嗎?
不過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這種事是必須淺嘗輒止的,若是當真刨根問底,臉面上可能都不好看。
這一夜在篝火輝煌中悄然度過,每個人都有些提心吊膽,睡得讀都不踏實,不過這一夜什么怪事都沒發生,也再沒一個人喪命,看來真如況且所說的那樣,那個惡魔吃飽了,暫時不需要再進食了。
況且這一夜同樣是打點著十二分精神度過的,他沒敢睡覺,只是在床上打坐,而且還不敢入定,只敢入靜,分出一半的精神關注外面的動靜,這樣打坐效果當然不太好,卻也比不打坐修煉要強。
不過在他入靜時,對外部的感應似乎增強了,有那么一霎間,他感應到天上的一片浮云,浮云里卻有著無數的影子在橫沖直撞,在嘶聲咆哮,他嚇得當時就睜開眼睛,以為是自己練功出錯了。
等他心定時,卻忽然意識到,他剛才可能看到了那個惡魔。
可是惡魔不應該是一個靈魂體嗎?怎么是一朵浮云啊?
但是浮云里那些影子卻讓他認定自己的判斷不會錯,那些影子就是一個個被吞噬的魂魄,他們被困在浮云之中,拼命地想要沖出來,可惜他們的努力全部白費。
他暗自責備自己當時沒有鎮定心神,不然的話應該能看清里面有沒有馬牛羊的影子,如果有,那就是白天被吞噬的那個部落的全部生靈。
他跑出帳篷,像天上望去,可惜天上的浮云很多,他根本沒法分辨自己入靜時感應到的是哪一朵。
“大人,怎么了?”正在帳篷外一張桌子上假寐的紀昌嚇了一跳。
“沒事,我要夜觀天象。”況且神秘兮兮地道。
紀昌苦笑連連,大人這是怎么了,沒聽說過大人還有這愛好啊?這是要學諸葛孔明的節奏?
況且只是不想說明白,免得嚇著他,傳出去更會駭人聽聞。
他不知道,混沌在被他感應到的那一刻,嚇得差點急速墜落下來,于是趕緊向遠處逃去,直到逃出很遠才停住,還故意藏身在一片濃云里,所以況且跑出帳篷外仰望長空,根本看不到它的影子。
“這個生靈是誰?是我的同類嗎?”混沌雖然沒有產生靈智,卻也有蒙昧混亂的意識,它在費力思索況且跟它是什么關系,是食物還是同類抑或是天敵。
當然這些意識都非常微弱而且極度混亂,它沒法形成一個完整的概念,只能憑著本能去感應,去辨識。
“大人,我要是像您多好,天天不用睡覺,都成仙了。”紀昌看著毫無倦意也無睡意的況且,好生羨慕道。
“你以為不睡覺就是成仙了?這世上可以天天不睡覺的人雖然不是很多,卻也有一些,可是他們離成仙隔著好幾層天呢。我說你總在我門前當什么門神啊,不是告訴你了嘛,回自己帳篷里睡覺去,這里有護衛輪班守衛,你怕什么?”況且道。
“我回自己的帳篷睡不著,在這兒反而能瞇一會兒。”紀昌笑道。
“行了,你也別熬了,要說身體年齡你都不如我,還是好好回去睡覺,我有人保護。”況且把紀昌轟回他自己的帳篷睡覺,然后又站了一會,直到確定無法在夜空里找到那朵浮云,這才又回到床上繼續打坐。
這次他進入完全的入靜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可惜卻再沒感應到那個浮云狀的靈魂體,也沒見到那些影子,聽到那些聲音。
況且現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宋哲說在大同城里的獨一味酒樓現場聽到了厲鬼的咆哮、冤魂的歌唱,應該是真的,那正是那些被吞噬卻還沒被消化的靈魂在拼死狂呼、慘叫。
他摸著手腕上的兵符,不知道是否應該發出一支試一試,不管如何,他現在可是見識到了那個邪惡的靈魂體的一面,他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兵符鎖定那個靈魂體并殺死它,但是可以一試,他手腕上可是有兩張兵符的,發射過后還可以用金龍的能量重新灌注。
千機老人一再告誡他不許亂用金龍的能量,可是消滅這樣邪惡的公敵,應該是用到了正途上吧。
然而當他真的想要一試的時候,卻心中沒來由一凜,似乎這樣做有大大的不妥。這是來自潛意識的警示。
他想不明白這種警示的來由,卻黯然一嘆,松開了手腕。
早飯過后,外面的人就開始陸續進入營盤,準備參加況且籌備的拍賣大會。
雖然昨天的事嚇跑了上千人,可是如今進入況且營盤的達到一萬多人,光是韃靼騎兵就有六千人,他們全部進入營盤,在外圍守護,說是幫著況且維持現場秩序,隨時鎮壓惹是生非者。
況且微微一笑,道謝了事。他當然明白這是哈桑對他的防范,唯恐他有什么壞主意。
哈桑認為,有了這六千韃靼騎兵,整個局勢就在他的掌控中了。
三娘子和進來的上任圣女會合了,兩人并肩坐在況且為她們安排的最好的座位上,每人頭上都有一頂華蓋,彰顯著下面坐著的人的尊貴。
“況且從哪兒弄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這頂陽傘不錯,走時咱們帶走。”三娘子看著四周都是金流蘇的華蓋有些眼熱。
“這是華蓋,不是陽傘。”上任圣女苦笑道。
“這不就是把傘嗎?不對啊,好像只有一個傘頂。”三娘子又打量一番,找出兩者的不同了。
“漢人浮華的東西多了,你不要被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迷住,其實都是花費大價錢造出來的無用的東西。”圣女正色道。
“是嗎?不過這華蓋真的很漂亮啊,看著就舒服,夏天可以遮太陽,冬天可以擋雪。”三娘子笑道。
上任圣女沒轍了,這丫頭眼看就快要被況且帶壞了,根本不聽自己說什么。
三娘子真的派人去問況且,她頭上的這頂華蓋走時能不能送給她。況且派人回話,除了那輛行輦還有十匹御馬不能送人,其余的東西只要她喜歡,都可以送。
三娘子大喜,想到自己給況且的信上罵他是又陰損又摳門的小欽差,還真是罵錯人了。況且不但不摳門,而且大方的讓人難以置信。
雖說她最想要的就是那十匹天馬中的任何一匹,但是況且明言不能贈送,她也只好收起這念頭了。
況且倒不是舍不得那十匹馬,他根本不看重這些天之驕馬,因為根本馴服不了,他現在也只有那一匹棕色的御馬可以騎,別的御馬根本不容他騎到背上。
如果是一般的馬,就憑況且的脾氣,別說送人了,不殺掉吃肉才怪呢,可是這是皇上賜的御馬,宮里都是有記錄備案的,他根本沒有權力處置。
況且此時站在高臺的一角上,看著下面熙熙攘攘不斷涌入的人群,在錦衣衛護衛的引導下,倒也是井然有序來到給他們安排好的地方。
不過這些人就沒有三娘子和上任圣女這等好待遇了,別說華蓋,就連桌椅都不夠,許多人只能席地坐在地上。不過這些人倒是沒有因為這個事抗議的,看來他們還真是想要拍幾顆人頭回去,座位什么的馬馬虎虎也就算了。
“我說你那個八卦陣有用嗎?”況且看著下面的人群,差點密集恐懼癥都犯了,心里也有些忐忑,這些人一旦集體鬧事的話,真是煩。
“你放心吧,我辦事什么時候不靠譜過?”周鼎成大大咧咧道。
“你辦事要是靠譜才奇怪呢。”況且冷哼道。
他對這個先天八卦陣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能有多大的威力等等。
在軍中,戚繼光創建的一字長蛇陣、鴛鴦陣、兩儀陣他都親自觀看下面的人演練過,著實是有不凡的威力,但是這個先天八卦陣有點讓人犯暈,況且甚至覺得這就是個擺設。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八卦陣平時應該多演練,絕對比鴛鴦陣厲害多了,你偏不信。”周鼎成吹牛不上稅。
這八卦陣圖還是他假借況且的名義從武當教主手里軟磨硬泡得來的,結果不受待見,況且看后覺得不適宜軍中操練,也就束之高閣了,周鼎成一直為之惋惜不已,正好這次安營扎寨,機會難得,他就把八卦陣圖用上了。
現在八卦陣的每一面都有五百錦衣衛護衛,合起來就是四千人,看臺左右各有五百刀斧手埋伏著,余下的人則是在外圍警戒,其他護衛則保護家眷和那些使團的官員。
“你前幾天說不管什么人只要進入這八卦陣內,就會完全受制于我們,真能做到?”況且側臉看著周鼎成問道。
“今天你好好看著就是,只要有人敢鬧事,不管多少人,都會被咱們的八卦陣碾壓成渣。”周鼎成笑道。
周鼎成是真的相信八卦陣的威力,這可是武當教的鎮教之寶,不過就憑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錦衣衛護衛想要完全發揮出八卦陣的威力,那也不現實,但是只要發揮出一成甚至半成的威力,對付一般的暴動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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