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的就是,不用陪我,咱們又不是外人。”三娘子喝了一杯酒,然后吃了兩口菜肴。
這里采用的還是內地的飲食風格,菜肴都是精工調制烹飪而成,使團配有專門的廚師和小工,菜肴制作速度很快。
況且點頭,陪著三娘子說了一會兒話,又溜達著去玉公主的桌上陪著喝酒說了些話。
他唯一遺憾的是七公主沒能請來,她還要忙著守著白蓮教的一伙人,害怕自己在這里喝酒會耽誤事,萬一讓白蓮教的人跑了,那就悔之晚矣。
況且心里暗道:七公主還是不了解上任圣女的為人。她這種人是決不會逃跑的,哪怕落敗被殺也不會落荒而逃,逃跑絕對是她信奉的圣條所不屑而為的事情。
七公主此時正忙著排兵布陣呢,四千人的大軍在她指揮下,就如一部精密的齒輪般轉動著,沒有一絲不和諧的地方,這情景就是讓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看到,也會驚詫不已。
況且見到的這幾個公主中都是女中翹楚,各有所長,三娘子擅長掌控權力,駕馭群下,這是從小就被圣女教出來的,不過現在還沒有用武之地,當然腹笥良豐這一點也不用多說。
玉公主喜歡玩弄權謀,任何場面都想操縱局面,更擅長各類權力斗爭,這可能跟她的家族生活有關,畢竟瓦剌可是個大族,里面每天都充斥各種上不得臺面的暗斗,玉公主能一直站在這臺面的中心處,就已經證明了她的能力。
七公主不喜歡這些,她最喜歡排兵布陣,指揮軍隊打仗,而且不是花架子。她真的指揮過大軍打贏過幾場大戰,所以她一出面,無論是薩蠻還是迭木兒花都甘心情愿聽她的指揮。
迭木兒花現在率領一萬人的軍團跟哈桑的六千人對壘,兩方的人都沒當回事,就像演戲一樣,根本沒有大戰前的那種緊張感,兩邊的人還不停地聊著家長里短,甚至互相贈送酒肉。
迭木兒花也跟哈桑坐在同一個帳篷里喝酒,這要讓外人看見肯定得驚掉下巴,他們不是隨時可能打起來嗎?怎么坐在一起喝酒了?
其實只要是有命令的話,他們也真的隨時可能交火,但是現在沒有兩方可汗的命令,他們是照樣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稱兄道弟。
七公主帶領的四千人不屬于迭木兒花的麾下,他們負責跟白蓮教圣女對壘。
“烏蒙老兄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受沒受苦?”迭木兒花嘆息道。
他和烏蒙才是真交情,跟哈桑只是一般的交往,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他之所以過來跟哈桑一起喝酒,就是為了溝通迅捷,這樣可以避免因為手下幾個兄弟走火或者一些雞毛蒜皮大打出手,引發兩軍火拼。
有他們兩人坐鎮,只要沒有雙方可汗的旨意,就不會真打,更不會大打,充其量不過是兩方擂鼓助威,大聲吶喊叫陣,看著熱鬧,實際上都是表面功夫。
“放心吧,太上圣女會跟烏蒙大人過不去嗎?不會的,他現在妥妥的,在苗長老的帳篷里做客呢,吃的喝的都比咱們要好。”哈桑道。
迭木兒花道:“那就好。”
他過來也是想打聽一下烏蒙的情況,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沒法正常去拜訪太上圣女,弄不好自己也成人質,犯不著。
現在比較尷尬的就屬瓦剌的大軍了,烏蒙被擒,大軍無首,玉公主本該接過軍權,可是她整天圍著況且的屁股后面轉,只顧擠眉弄眼,根本無心管理軍務。
大軍在副萬夫長的統領下,倒也井然有序,并沒有絲毫的混亂,跟烏蒙在時沒什么區別。
但這只是表面現象,一旦有大戰爆發,有沒有烏蒙區別就大了,畢竟大家都習慣于遵從烏蒙的命令,副萬夫長的威望還不足以令手下的人全部信服。
大軍也不再橫亙于兀良哈和白蓮教之間充當緩沖墻了,而是撤到一邊,反正沒什么命令,那就該吃吃,該喝喝,抓緊吃喝才對得起自己,該打誰,怎么打,聽命就行。
哈桑皺著眉頭,他始終覺得太上圣女把烏蒙抓起來當人質是個失策,如果有烏蒙率領大軍橫在兀良哈和白蓮教之間,兩方面肯定沒法發生沖突,這場糾紛也許就不了了之了。現在倒好,阻止沖突最得力的烏蒙反而成了人質,瓦剌的大軍當然也就不肯充當調解人了。
不過哈桑嘴上從沒說出來,太上圣女的心思他也是猜不透,也許人家有什么妙招也說不定。
“老兄,你們瓦剌族真要招贅大明欽差啊,看玉公主的樣子,可是鐵定了心要以身相許了,好像已經等不及了嘛。”哈桑笑道。
軍務沒什么可談的,索性聊聊八卦也不錯,何況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情景。
“我們倒是想,哈桑,你也別說你們韃靼族沒這意思,要不咱們賭點啥,你們韃靼族到時候不弄出個公主來玩招婿這出戲,我輸你一百匹好馬。”
“好馬?稀罕嗎,除非是欽差殿下駕馭的那種天馬。”哈桑笑道。
“天馬?你也真敢想,你我這樣的人有資格擁有那種天馬嗎?我們每族里能有幾匹就不錯了。欽差殿下倒真是有魄力,一下子弄了十匹,最氣人的是他居然用天馬拉車。簡直是個小混蛋啊。”迭木兒花氣道。
況且用御馬拉行輦,這事在草原上凡是見到的人無不痛罵,好像這么做比殺害了十萬人的罪過還要大。
這事也不是況且自己想干的,而是皇上安排的,這些御馬還就是肯拉行輦,堅決不肯給人騎,況且現在唯一能騎的就是他的坐騎,那匹最早歸順的棕色御馬。其他的馬只要有人想要騎上去,就跟瘋了一般,什么人都駕馭不住。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馬弁進來,稟報道:“兩位大人,遠處有多股大軍來到,敵友不明。”
來報告的是哈桑的部下,哈桑罵道:“混蛋,有什么敵友不明的,無非就是咱們這幾族的人馬來增援了,都是盟軍。”
迭木兒花推開酒杯,站起來道:“他們來的好快啊,原以為明天才能趕到呢。”
“應該是于都王子的慘案把大家都嚇著了吧,所以才來的這么快。”哈桑猜測道。
迭木兒花點點頭,他倒是但愿這樁案子是白蓮教的人所為,那樣的話局勢還可控,如果不是白蓮教的人做的,而是某個誰也不知道的惡魔所謂,局面很可能會失控,草原各族都會成為這個惡魔的食物。
如果這個惡魔一口就能吞下上百人,每天都進食,長年累月的,草原上大概就只有累累白骨了,要么逃亡,要么被吞噬,根本不會剩下一個人。
迭木兒花想到那天太上圣女預言的大劫降臨,指的是不是就是這回事?
他也不信這件事是太上圣女做的,但是現在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她,其他人想做也沒這個本領,所以不管冤不冤枉,現在只能沖著白蓮教開刀問罪。
各族都派出了最好的騎士、最快的馬向族里總部匯報于都王子的慘案,原來的那個部落的案子已經被大家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又被重新提出來。
對這件事,各族的預測卻差別很大,瓦剌和兀良哈都傾向于是白蓮教的妖人作案,哈桑卻推斷可能有某個無人知道的惡魔在作祟,還舉出大同城里那樁案子做例證。
此時,哈桑和迭木兒花兩人并肩走出帳篷,來到外圍,不少騎士站在馬上看著遠處不斷滾動而來的滾滾紅塵。
“大人,來人快到了,咱們怎么辦?”一個百戶問道。
哈桑斥道:“來就來吧,有什么怎么辦的,又不是敵軍。”
他回頭望了一眼正在大辦宴會的況且的營地,努了努嘴,真正的敵軍在后面呢,只不過現在不是,非但不是,還是受他們保護的人。
兩軍的將士也是被一天來的緊張氣氛感染了,總怕遭到某族的突然襲擊。
來人越來越近,人數真是不少,光看這股氣勢好像就不比這里駐扎的大軍少。
哈桑和迭木兒花也是吃驚不小,他們以為族里就算派來援軍,也不過是一些高手,不會繼續派出萬人級的軍團,但是看不遠處的架勢,好像有幾個萬人軍團在臨近。
“列陣!”哈桑為了保險,還是發出列陣的命令,這樣隨時可戰,一面為敵所乘。
迭木兒花發出同樣的命令,這樣做也不僅僅是為了對付來敵,同樣可以看作是迎接自己人的儀式。
“派人去請公主殿下,另外知會欽差殿下一聲,就說我們各族又有大軍來到,請他不要擔心。”迭木兒花派人去況且那里。
他是吃一塹長一智,上次他沒有事先通報,率領大軍來到,結果被況且抓住把柄,硬是被逼著退軍二十里。現在先通報況且,他就無法說什么受驚嚇過度,然后拿這個當借口碰瓷吧。
“來人,去跟三娘子公主說一聲,問問公主殿下要不要出來看看。”哈桑也是找來人去況且那里。
兩人相視苦笑,這況且究竟是什么人啊,這么有公主的緣,現在來到的只有三個公主,兩個在他那里做客,七公主也是軍務纏身,要不然估計也在他那里喝酒呢。
難道況且真是天生做駙馬的命,或者天生就是個招蜂惹蝶的主兒,不然怎么所有的公主都這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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