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況且設(shè)定的計劃,談判一開始就挖掘坑道,所有重要人物必須在談判現(xiàn)場,俺答王的中軍大帳就會空下來,外面守衛(wèi)人員在俺答王不在的情況下,也不敢隨便進入他的中軍大帳,正好是下手盜取絕密文件的好時機。
現(xiàn)在無法確定的就是談判過程會有幾天,況且是想拖的越長越好,但是俺答王和趙全肯定不會讓他如意,說不定兩三天就談崩了。況且覺得必須在三天之內(nèi)盜取文件,時間再長很可能出現(xiàn)問題。
他之所以讓左羚她們先走,到板升城里購物,也是這個道理。
在談判破裂之前,俺答王肯定會對漢人保持應(yīng)有的外交禮儀,可是一旦談崩了,那就另當別論了,外交就意味對方是敵人,他們都有可能被俺答王扣為人質(zhì)。
朝廷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這才要求俺答王派出相等重要的人前往內(nèi)地充當人質(zhì),結(jié)果是把漢那吉搶到了這個差使。
按說只要把漢那吉還在內(nèi)地,他們這些人就沒有任何風險,但是況且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他從來就沒指望互換人質(zhì)這一說。
白蓮教的大長老蕭衍峰還有現(xiàn)任圣女都在京城,還有京城幾大權(quán)貴家族也在后面搞小動作,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什么事,那時候況且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根本就不會在乎,但是他帶了一萬人出來,還有那些朝廷官員,甚至還有張鯨這位重量級的太監(jiān),這些人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按照原定的計劃,談判過后,不管成不成,他們都要回到大同關(guān)隘,在那里等候把漢那吉,然后跟把漢那吉交換,一個出關(guān),一個入關(guān),這樣雙方都不會擔心自己的人會被對方扣留,但是現(xiàn)在最大的變數(shù)就是在把漢那吉那里。
不是說把漢那吉不可靠,而是白蓮教的大長老蕭衍峰還有京城幾大權(quán)貴家族不可靠,他們極有可能耍一些陰謀詭計,讓況且這些人失陷在塞外,滯留于草原上,以此逼迫朝廷跟俺答王以屈辱的條件議和。
況且出來后,呼吸一下草原上帶有野草香味的空氣,心胸為之開闊。
“我說你準備怎么應(yīng)付那兩個老家伙,要不我去把他們宰了算了。”九娘說道。
她也看不過眼況且被人欺負,被逼著娶公主,這算哪門子事嘛。
“這件事等等再說,不能動武,怎么說人家也是好意吧。”況且提起這事就頭大,他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現(xiàn)在兩族欠他的銀子都用珠寶書畫和古版書頂賬了,另外送來的兩份嫁妝更是價值連城,看得出來兩族不是糊弄他,而是真心想把女兒嫁給他,至于政治考量不用說那當然是有的。
“我看你是色心又起了吧,是不是聽說那個九公主人小姑娘長得漂亮就動心了?你可小心啊,人家才十三歲,比雪兒還小呢,你也下得了手?”九娘氣道。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可是這事不是說回絕就能回絕的,得講究做事的手法。”況且急忙辯解道。
“哼,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想要娶幾個異族的公主嘗嘗野味。”九娘說完,氣哼哼跑開了。
慕容嫣然一笑道:“她就是孩子氣,公子不用理她。不過按照我的想法,真的娶了兩位公主也未必是壞事,公子可以在塞外有一片基地,以后的許多事也好辦些。”
況且先是嘆氣,然后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慕容嫣然的意思。
慕容嫣然說的對,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當初他被迫當這個錦衣衛(wèi)的都指揮使,不就是沒地方躲避嗎,若是當年他在塞外有一片可以任意逍遙的地方,也許就跟父親當年一樣,逃到這里來了。
海外他不能去,那里是君王組織的地盤,他去了就會被當傀儡使用,還不如到草原做兩大強族的嬌婿。
對娶兩個公主他也沒有什么抵觸情緒,好處是明擺著的,但是這件事最大的障礙是這樣做等于叛國,這條罪名他是寧死不能背上的。
娶了兩個公主之后他就有了自己的封地,也就是有了活動基地,然后還可以有自己的勢力范圍,憑借瓦剌和兀良哈兩族在塞外的影響力,肯定沒有人敢欺負他。
等把漢那吉掌權(quán)后,韃靼族也是他的后援,他就更加可以在草原上順風順水地生活,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在朝廷做官舒服多了。
但這些不過是想象而已,不僅沒有必要而且也行不通,他并沒有兵敗,也沒有投降異族,所以不想當李陵第二。
正想著,卻見七公主、薩刺、于都來找他了,玉公主也帶著滿臉的紅暈還有一大群侍女來了。
況且招待他們進入中軍大帳坐定,然后笑道:“你們是代表兩位可汗逼婚來的嗎?”
七公主笑道:“妹夫,你這說的什么話啊,婚姻大事當然得你情我愿,怎么會說到逼字啊。”
于都笑道:“大哥,你是沒看到我九妹,我們兄弟姐妹里,人最好的就是七姐,可是長得最漂亮的就是我九妹了,你答應(yīng)這樁婚事不吃虧。將來可以從我的地盤里劃出一半給你,你既是我的妹夫,也還是我的大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的。”
玉公主則是嬌羞滿面,淚眼盈盈,垂淚道:“夫君,你就那么討厭玉兒嗎?”
天啊,這可咋辦?況且現(xiàn)在一個頭不是兩個大,而是有十個大了。
他苦笑道:“即使我答應(yīng)了也不算數(shù)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事必須皇上和朝廷都同意才行嗎?我要是私下里答應(yīng)了,那是等于叛國啊。這罪名我況某人實在背負不起。”
于都大咧咧笑道:“叛就叛唄,塞外海闊天空,難道還沒有大哥容身的地方嗎?草原上雖然沒有內(nèi)地那些秀麗風光,可是每天大酒大肉的多么快活。”
“胡鬧,我在南京北京都有一大家子人呢,我若是被定叛國罪,他們都得人頭落地。”況且戳了一下于都的腦門子道。
“是這樣啊。”于都一臉囧態(tài)。
“哦,對啊,咱們怎么忘了這事了。”七公主臉上也露出了愁容。
幾個人都醒悟過來,況且可不是什么單身鉆石王老五,而是有家有口的人,夫人已經(jīng)有了五位,孩子都有三個了,怎么可能說不管都不管了,自己在塞外招親娶妻作樂。如果況且是這樣的人,還值得他們兩族招婿嗎?
“我父可汗已經(jīng)向你們的皇上寄去了國書,向皇上給你求婚。”薩刺笑瞇瞇道。
“什么?薩利王給皇上發(fā)信了?”況且大吃一驚。
“是啊,我父可汗在信里說了,只要皇上批準了這樁婚事,我們兀良哈族永遠不跟朝廷為敵。”
“我父可汗也是這樣做的。”玉公主又來了精神,眼睛又放出亮光。
況且心里哀嘆一聲,沒想到這兩個可汗做的如此決絕,若是他們承諾以后不跟朝廷為敵,皇上還真的有可能批準這兩樁婚事,那就徹底把他賣了。
塞外對朝廷最大的威脅就是韃靼、瓦剌和兀良哈這三族勢力,如果其中兩族通過聯(lián)姻跟朝廷重修舊好,朝廷的負擔就減輕了,單單一個韃靼族自然好對付多了。
“怎么樣,大哥,我父親這次是誠心誠意想招你為婿,你別怪他嘴上跑馬,那是他習慣了,他就是個老流氓,你總說我身上毛病多,跟我父親一比,我還是好孩子吧。”于都笑道。
七公主伸手給他一拳:“怎么說話呢。”
“我說他是老流氓怎么了,他真的就是,自己都承認的,我身上的壞毛病都是從他那學來的。”于都不服氣道。
眾人都笑了,看來于都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過要是跟紅胡子薩利王相比,于都簡直就算是個很干凈的有為青年了。
況且一陣心煩意亂,沒想到這件事已經(jīng)捅到朝廷那里了,不知道皇上和張居正、高拱這些人會怎么看待,會不會誤會他跟塞外各族沆瀣一氣,欺騙朝廷,那樣的話就等于斷絕了他的退路。
不過,這的確反應(yīng)出了兩族的決心,他們居然以永不跟朝廷為敵這條件來換取皇上對婚姻的批準,付出的代價可是不小。
當然兩族在提出和親的同時,也一定提出了相應(yīng)的條件,比如朝廷必須滿足兩族在物資方面的需要,鐵器是主要的,然后是鹽巴、茶葉、絲綢、布帛、糧食這些緊俏物品。朝廷會不會相信這兩族的話,會不會把況且賣了就難說了。
“我究竟有什么好,你們兩族如此下大力氣要招我為婿?”況且茫然無措,無可奈何。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長處,值得這兩族花費如此大的力氣,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他現(xiàn)在雖然貴為大明全權(quán)欽差大使,但是這是朝廷賦予的權(quán)利,隨時可以收回。
另外,他是江南大才子,也是著名的書畫家,可是在塞外,這兩點怕是比不上一個鐵匠受歡迎,更比不上一個善于放牧的牧民有價值。
“大哥,跟你明說了吧,我們兩族這樣做,第一是因為你的父親,況神醫(yī)況菩薩,誰不希望招他的兒子做女婿,沾沾況菩薩的仙氣啊。”于都大笑道。
“因為我父親?”況且一怔。
“當然,就算現(xiàn)在,況菩薩在我們草原各族依然是萬家生佛,他老人家的光輝跟佛菩薩一樣普照天下。”七公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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