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顆人頭?”況且也驚呆了。
他急忙來到外面的庭院,這里已經改造成了軍營,圍墻改建得如同城墻一般,就差再修上碉堡和箭樓了。
可惜這樣的陣勢遇到真正的高手還是無用,成了好看的擺設。
紀昌提刀在手,其余護衛們在院子里警戒,看到況且出來,紀昌喊道:“大人到,敬禮。”
護衛們集體肅立,向況且行注目禮。
況且不耐煩地揮揮手:“快快,人頭在哪里?”
一個把守大門的護衛走過來,提著一個麻袋,放在況且跟前:“大人,在里面裝著呢。”
況且看到麻袋已經被血浸透了,心里好一陣嘔,但這畢竟是大事,必須查清楚。
“打開看看。”他說道。
“您真要看,很嚇人的,大人。”紀昌勸道。
“打開,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況且道。
紀昌用刀尖挑開麻袋口,里面赫然一排三個人頭,都是面目猙獰,死不瞑目的樣子,脖子的切口卻是平整如一,看樣子是被神兵利器一刀就割下來的。
“沒看到是什么人放在大門前的?”況且問道。
“沒有,大人,屬下開門后就發現了,當時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昨晚弟兄們在院子里一直巡邏,沒聽到門外有任何動靜。”護衛強作鎮定道,臉色有些蒼白。
他不是怕人頭,在錦衣衛干差事,人頭是少不了看到的,只是這事太蹊蹺,他們覺得這三顆人頭沒有來路,好像從天而降,這才感覺到了害怕。
況且到外面,從昨晚聽到四個人聲音的方位轉了一圈,卻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難道是他們干的?”況且只能這么推測。
三個人,他們是什么人?
況且心里忽然一動,不會是圍攻慕容前輩的那三個高手吧?如果真是那三個人,慕容前輩肯定能認出來。
“拿塊油布把這麻袋包起來。我還有用。”況且道。
“大人,趕緊找地方埋了吧,這人頭留著不吉利。”紀昌道。
“就是,誰他奶奶的這么缺德,把人頭扔到咱們門前了,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死都是便宜他了。”一個總旗義憤填膺道。
“別廢話了,既然有人把人頭扔到咱們大門前,總的知道人頭是誰的,然后再查出是誰殺了他們,為什么殺了他們。咱們錦衣衛不就是查案的嗎?”況且揮揮手道。
“對啊,這是案子,而且是送上門的案子,這得查啊。”紀昌如夢方醒。
“大人英明。”
“大人威武。”
……
況且揮手制止住一連聲的恭維,在一旁繼續尋思。一個護衛找來一大塊油布,把麻袋包好,笑道:“大人,這個放到哪里,我給您送去。”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周鼎成急匆匆走過來。
“周大人啊,也不知哪個缺德的家伙把三顆人頭放在咱們大門前了,大人發怒了,要徹底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護衛笑道。
“人頭?”周鼎成也感到很驚訝。
“對,而且是三顆。”況且暗示道。
周鼎成瞬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卻又感覺匪夷所思,那三個人擊傷了慕容嫣然,甚至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雖說是偷襲,可是在絕頂高手來說,根本不存在所謂偷襲,他們早就訓練出在任何情況下的反擊能力,幾乎是條件反射。
這樣的三個高手怎么會死于非命,誰能有這個能力?
小君?
兩個人互視一眼,同時搖頭。這小子逃跑的本領無人能比,遇到一個還有可能,若說殺掉三個絕頂高手,那是高估他了。
周鼎成接過油布包,跟著況且來到內宅。
蕭妮兒正在指揮丫環們打掃院子,燒水烹茶,看到他們兩個走進來,問道:“又出什么事了?”
蕭妮兒這么問事出有因,因為慕容嫣然師徒在這里靜修,一般情況周鼎成是不會進來的,連況且都很少進來。
“前輩睡著了嗎?”況且小聲問道。
“我沒睡,有事嗎?”屋里,慕容嫣然的聲音傳來。
“有點小事。”況且道。
“那請公子進來吧。”慕容嫣然道。
況且走進房門后,看到慕容嫣然正盤坐在床上,九娘卻是伏在床邊睡著了。
況且躡手躡腳走近,然后在慕容嫣然耳邊小聲說了這件事。
“什么?給我看看,這不可能。”
慕容嫣然走下床,來到另一個房間,這是況且在這里住時一個人靜坐的地方。
況且打開油布包,把那三個人頭給慕容嫣然看,慕容嫣然諦視良久,卻搖頭道:“不是,昨晚不是這三個人伏擊我。”
“您能確定?”
“當然能確定,那三人雖然蒙著面,可是每人身上都有獨特的東西,這是改變不了的,我可以肯定不是這三個人。”慕容嫣然道。
“那這三人,是怎么回事?”況且望向屋外。
慕容嫣然也在尋思,外面有四個人監控這里,怎么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頭放在況府大門外?唯一的可能,這是他們干的。可是他們沒必要這樣做,更不用說這是非常惡劣的行為,一般只有仇家才會用這種手段。
到底是何人所為?目的又是什么?
況且收起那些畫卷后,慕容嫣然立刻感知到外面四個人的存在,現在那四個人還在那里。
“不行,我要去問問他們。”慕容嫣然道。
“別,前輩,您好生養著,還是我去問吧。您要是跟他們交涉不好,容易起糾紛,我呢,至少可以狐假虎威,反正是紈绔子弟嘛。”況且嘿嘿笑道。
慕容嫣然點點頭,她現在的確最需要的就是靜養療傷,在傷勢和功力完全恢復前,不宜跟人爭斗。
外面四個人她并不熟悉,至少可以肯定沒見過,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們的確是被派來保護這里的。
這樣的話,況且去問他們應該沒有問題,以公子的身份問話,即便得不到滿意的答復,那些人絕對不敢造次。況且謙虛說自己狐假,其實虎威還真有。
況且沒有從前面走,而是從內宅的后門出去,然后走到一座建筑前,向上面招了招手。
不多時,一個人走近他,向他拱手道:“見過公子。”
況且也還了一禮,然后道:“我家門前今天發生了一件事,不知道你們看到了沒有。”況且加重了“你們”兩個字。
“什么事?”那人有些驚訝,神情忐忑。
“我家門前憑空出現三顆人頭,像是剛砍下來的,裝在一個麻袋里。就放在我的大門外。你們不知道這事?”況且道。
“三顆人頭!”那人差點大叫起來。
他向空中做了個手勢,沒一會的工夫,又有三人走過來,其中一個就是昨晚進入內宅的那位,況且當時可是看清他了。
這四人都是三十多歲,普普通通的樣子,穿著也很隨便,說是落魄書生不為過,說是做生意不順的商人也很像,反正大街上多的是這種人。
先前那人跟三人小聲說了這事,這三人竟同時發出了驚詫之聲。
況且心里一沉,尼瑪,看來問題嚴重了。
如果是這幾個人干的,他們一定有這樣干的道理,這件事就過去了,可是他們既沒干,也沒看到,這就說明真有一個能在他們四人眼皮底下潛入到他家大門前,妥妥地放下裝有三顆人頭的麻袋,然后又鬼魂似的離開。
這會是什么人,這人的功力得高超到何等地步?如果這人是敵人,為何只是放下三顆人頭,而沒有直接殺進來?
“公子請恕罪,這事非常嚴重,我們會馬上稟報,請上面的人嚴查,一定會給公子一個交代。”最先見到況且的那人恭謹道。
“交代不交代的沒啥,我就是想弄明白這是誰干的,究竟有什么用意。”況且道。
“公子放心,這事我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那人恨得牙直癢道。
這件事分明就是打了他們的臉,而且出手很重。
“好吧。你們繼續忙。”況且說著就要離開。
“那個……公子,那三顆人頭您能不能交給我們,我們好有線索查找。”那人請求道。
“好的,跟我來,在后門等著,我讓人送出來。不過,你們要保證查出這三顆人頭是誰,還要查出是誰殺了他們,是誰把人頭放在我大門前的。”況且不想把人頭留在手里,雖說天寒地凍的,不會腐爛,可是家里有血淋淋的人頭總是膈應,太晦氣了。
“放心吧,公子。”那人再三保證道。
況且回去后,還是留個心眼,他拿著畫筆把人頭精確畫下來后,才讓周鼎成提著到后門交給等候的人。
“公子放心,這件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我們誓不罷休。”那人接過人頭,再次保證。
“好的。”況且關上后門,又把鎖鎖好。
“不是他們干的。”況且回到慕容嫣然靜坐的地方,說了一句。
慕容嫣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表情頓時沉重起來。
人頭并不是大事,但能避開那四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頭放在況且大門前,這是大事。
從這個情形看,別說什么保護公子,昨晚這四人或許險些丟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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