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有所不知,無論錦衣衛還是軍營中,明爭暗斗無處不在,可是都有一個底線,就是不能讓部下進行械斗,朝廷對此事懲罰很嚴啊。”趙陽道。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免我的職,我還真不想當。”況且氣的臉色都變了。
“兄弟,不是我說你啊,你這性格真不適合當官,無論文官還是武官,你這種性格,在官場中待不了幾天。”趙陽道。
“我知道,所以我從來沒想過當官,是被逼無奈。”
況且自知是什么材料,做一個江南才子綽綽有余,當名醫最夠格,讀書研究學問也是好手,除此之外,就找不到太多長處了,做官恰恰是他最不適合的事。
趙陽聽他這樣說,知道沒法勸了,皺眉道:“這個秦端明怎么想的,他是真的料定你不敢跟他硬碰硬,還是想故意引發嚴重后果?軍法可是有規定的,兩軍械斗,主官一律免職,由兵部擬罪,部下也一律要接受軍法處置。”
“他是以為我不敢,想要吃定我。對不起,他還真就打錯算盤了,不信走著瞧。”況且陰沉著臉道。
況且的命令發出后,上午在城里多處發生械斗,半個京城陷入混亂,順天府得報后,出動差役捕快平定,發現兩方都是錦衣衛的人馬,趕緊溜之乎也。最后九門提督親自帶隊平定各處,把況且的人和秦端明的人都抓了不少。
況且的護衛逃回來十幾個,還順帶抓回來五個秦端明的手下。
趙陽見情勢不妙,趕緊溜了,回去稟報武定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風流瀟灑的江南才子到了北京怎么就變成這樣了,簡直就是做事不經大腦的莽漢。
他可沒想到況且就是想把事情搞大,最好皇上能免了他的差事,哪怕給他一些懲罰總比讓他練兵日子好過些。
況且現在基本猜到了,皇上是逼著他利用勤王派和君王組織的力量為朝廷保護開放口岸,但那是行不通的,他根本無法指揮調遣這兩個組織。至于帶著五千人到福建漳州,純粹就是送死,而且還讓五千人給他陪葬。
反正前面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在京城大鬧一場,再說那個秦端明也欠收拾,送上門的靶子不打白不打。除此而外,既然有深厚的背景,有強大的保護傘,為何不用?該闖的禍,想躲也躲不過,皇上想置他于死地未必容易。
他這幾天本就一直鬧心得厲害,前天晚上受了驚嚇不說,大早上的還收到三顆人頭,這事要多膈應有多膈應,哪怕對方送上的是曾經刺殺他的刺客的人頭,他心里還是不舒服。
這三顆人頭對他是一種暗示,似乎是暗示他前途未卜。
本來他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外加滿腹的怨氣,秦端明卻公然挑戰,他不拿秦端明做筏子來出氣是不可能的,何況師出有名。
況且看著幾個被打得衣服破碎,鼻青臉腫的家伙,冷笑道:“我奉皇上命令招募人員,你們居然敢從中作祟,這可是對抗圣旨,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大罪嗎?大逆不道的死罪。看到隔壁是什么地方了嗎?看來你們得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了。”
況且指著隔壁的詔獄對秦端明的部下喝斥道。
“況大人,這些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是奉命行事啊。大人恕罪。”這幾個人已經被打怕了,看到詔獄,更是嚇得差點尿褲子,錦衣衛的人當然比外面的人更清楚詔獄是什么鬼地方。
“奉命行事?你們就沒長腦袋?秦端明讓你們造反,你們也奉命行事?”況且一拍桌子道。
“大人,秦大人只是說跟您開個玩笑,沒有惡意。”又一個人哭喪著臉道。
“開玩笑?對抗圣旨也是開玩笑?”況且冷笑起來。
幾個人都嚇傻了,況且一口一個對抗圣旨,這是給他們上綱上線了。他們知道況且的確是皇上欽點的指揮使,要做的事也是皇上直接下旨的,他們從中攪局還真有些對抗圣旨的意思,可是他們是秦端明的部下,不敢公然不遵守命令啊。
“當然,你們是從犯,是被秦端明威脅強迫的,對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們說出實情,皇上也未必會真的要你們的腦袋。”況且勸誘道。
“大人,我們是被強迫的啊,不遵守命令也得掉腦袋。”
“是,大人,我們就是被威脅來跟您搗亂的。”
這幾個人真的怕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兩個指揮使打起來,閻王未必有事,最后被砍頭的肯定是小鬼。現在況且既然指明了一條活路,他們當然得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好,把這些都寫下來,然后簽字按手印。”況且從桌上拿過紙和筆。
五個人哆嗦著手,勉強寫好了供狀,然后簽字按手印。
“大人,您千萬別把我們送那里啊。”他們連詔獄都不敢提,那兩個字太不吉利了。
“是啊,大人,求您了,哪怕殺了我們也別讓我們到那里去。”
幾個人叩頭連連,都怕況且一翻臉,又他們送到詔獄里。
“我不會這樣做,不過不能馬上放了你們,這樣吧,先關你們幾天,等這件事了結了,就放你們出來。”況且說完,讓護衛把這些人都押到監獄里。
第六衛是個獨立機構,有自己的監獄。這倒好,人員還沒有招募進來,監獄先開張了。沒有獄卒,就先讓護衛們臨時充當。
況且拿著這幾張紙,心里有了依仗,不管怎樣,自己有證據在手了。當然他的人也被秦端明抓去了幾個,秦端明也會審問出口供來,只是那些口供并不會對況且有多大的傷害。
實際上,這些事一鬧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過,有證據在手說話就更有底氣。
“大人,咱們的人也被抓了幾個,主要是被九門提督都抓走了。”一個護衛急道。
“沒關系,九門提督那里只是扣押他們,不會對他們上刑什么的,只能上報兵部和朝廷,回頭要回他們就是。”
錦衣衛的人都是皇上的人,沒有皇上的許可,外廷這些執法機構不會對他們下狠手。
正在此時,外面匆匆進來一個護衛,面色倉皇:“大人,不好了,秦大人帶著不少人闖進來了。”
“怕什么,跟我出去看看。”況且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現在他身邊的護衛只有二十來個人,秦端明帶來至少有幾百人,滿滿的站了一院子。
況且倒是不懼這個,他還真不信對方敢仗恃人多把他滅了。
他走出大門,冷笑道;“秦端明,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
“小子,你才斷奶幾天啊,就想跟爺斗,今天爺教你個乖,分分鐘教你怎么做人。小的們給我上,往死里打。打死人算我頭上。”秦端明兩眼冒火,顯然也氣的失去了理智。
“拔刀,過來一個砍死一個,一個活口都別留下。”況且也吩咐一句。
他身邊二十個護衛一齊拔刀,護在他前面。
秦端明身后的人卻有些畏懼了,他們不是怕沖鋒陷陣,而是怕后果。如果說只是斗毆,這后果還好說,若是真死人了,可就大發了。
“大人,還是找說理的地方吧。不能械斗啊。”秦端明的護衛勸道。
“還不能械斗?他已經挑起械斗了。”秦端明咆哮起來。
他真沒想到況且會不惜一切跟他玩兩敗俱傷,公然在街頭各處挑起械斗,局勢已經失控,九門提督插手,事件的后果有多嚴重他已經不敢想了,一切都怪況且,他要是不玩狠的,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關鍵是,他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此時如果松懈,以后就別想再京城混了。
“你秦大人挑釁在先,我怎么能不奉陪?不過那些都是小打小鬧,咱們還是來點真正熱鬧的,來吧,別看我就這幾個人,你要是能沖過來就算我輸。”況且眼角瞄到周鼎成已經到了門外,就示意他先等著,不要進來,等秦端明動手后再從背后夾擊。
京城如此大動干戈,全城沸沸揚揚。有些護衛被九門提督的人追擊的落荒而逃,逃回況府。周鼎成正好回來,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帶著剩下的人趕往衙門。他倒是沒想到秦端明還敢來鬧事,而是怕亂中出岔子,況且遭人暗算。
“沖,都給我沖,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這官不當了。”秦端明怒吼著,揮舞著手里的刀,命令他的手下向前沖。
“都給我住手。”此時大門外一聲大喝。
眾人向外望去,卻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路行人帶著衛隊趕到了。
“你們兩個真行啊,真給咱們錦衣衛長臉啊。”路行人騎著馬沖進來,然后讓衛隊橫在兩方人馬之間。
“大人,這不怪我,先是他阻礙我招募人員,現在又是他上門挑釁。”況且搶先來到路行人面前,如此這般說了一番,還把那幾張供狀拿出來給路行人看。
“大人,我不過是想開個玩笑,這個混蛋卻挑起了械斗。”秦端明見路行人來到,知道再鬧什么械斗是不可能了,所有人必須聽路行人的指令,而不是他和況且兩個人。
“開玩笑,這是開玩笑嗎?圣上命令我招募人員,限期完成,你卻派人四處攪局,把我的計劃全盤毀掉,這不是跟圣上的旨意相對抗嗎?”況且直接扣上一頂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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