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圣上旨意嚇唬人,我們都是給皇上辦事的,誰不是奉圣上旨意辦事?”秦端明針鋒相對。
“那好,咱們進宮到圣上面前,由圣上裁斷。”況且道。
“去就去,以為我怕你?”秦端明冷冷道。
“閉嘴,都給我閉嘴。到圣上面前?你們想的美,我告訴你們,現在你們已經是犯人了,我隨時可以抓捕你們!甭沸腥艘彩悄樕F青,他手下的兩個指揮使互毆,在京城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負有領導責任,過后還不知皇上怎么責罰他呢。
此時,外面忽然又來了一撥人馬,乃是九門提督帶來的武裝人員。
“就是他們嗎?”九門提督李百揆指著況且和秦端明問道。
“就是這兩人!币粋小將說道。
“好,來人,把這兩人給本督帶走。”李百揆一揚馬鞭子。
“等一等!甭沸腥颂狁R來到大門前。
“李大人,你來做什么?”
“做什么,今天有人在街上公開械斗,我身為九門提督,負責京師安全,當然要堅決鎮壓,絕不手軟,現在是來捉拿兩位唆使手下械斗的主謀,擾亂京城治安是什么罪,不用我再解釋了吧!崩畎俎窭湫Φ。
“李大人,您手伸得太長了吧,這里是錦衣衛。錦衣衛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我們自己的事自己內部解決!甭沸腥艘怖淅湎鄬Α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本督職責在身,請路大人不要阻礙本督執行公務。”
“阻礙?你這是越權。錦衣衛的事務從來不由別人插手,除非閣下有圣旨在手,否則請回吧。”路行人橫馬門前,寸步不讓。
這可是關乎錦衣衛臉面的事,如果錦衣衛的指揮使被九門提督抓走了,錦衣衛顏面何存?也不是說錦衣衛的人別人就動不得,但需要皇上圣旨批準。有好幾位錦衣衛都指揮使死在了刑部大牢里,也有被刑部定罪后斬首西市的,但都有一個前提,必須是圣旨特批。
九門提督就是京城衛戍司令,他們跟外廷各衙門一樣,最恨的就是錦衣衛,這次總算抓到了錦衣衛的把柄。當街械斗,擾亂京城治安,這是擾民啊,往大了說,那是嘩變。李百揆這次是發了狠,一定要把錦衣衛的兩個指揮使抓起來,讓錦衣衛丟臉不說,自己也好出口惡氣。
路行人當然知道他怎么想的,所以死命攔住不讓他進去抓人。
“路大人,你這是公然阻礙本督執法,來人,先把路大人請到一邊,抓人!崩畎俎駬]手道。
他身后的人一擁而上,就要把路行人擠到一邊。
路行人急了,大吼一聲:“我看誰敢!”
他的衛隊馬上沖了過去,跟九門提督的人形成對峙。
旁邊的人看了更是傻眼,錦衣衛的兩個指揮使內斗就夠難看的了,如果九門提督跟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再火拼起來,那就不是難看的問題了。
“喲,這不是李大人嗎,您跑這里公干來了?”劉守有早就聽到動靜,趕了過來,看到*味越來越重,這才出來說話。
“是劉大人啊,您給評評理,我是來抓兩個鬧事的人回去錄口供,路大人卻強行阻撓。難道錦衣衛有權違法,可以仗勢欺人嗎?”李百揆冷笑道。
“我說李大人,這事您該明白吧,第一這是錦衣衛內部事務,我們錦衣衛有專門審理案子的地方,不用別人插手,第二您要抓的這位指揮使況大人是誰您知道嗎?真的抓去不怕燙手?”
“是誰?不就是新上任的指揮使嗎?”
李百揆當然知道況且,這些天言官連篇累牘地彈劾他,讓本來聲名不顯的況且大大露了臉,朝廷上下無人不知,都紛紛打聽況且的來歷出處。
若不是這件事涉及到況且,李百揆也就不那么堅持抓人了。可以說他的主要目標就是況且,至于為何把矛頭對準況且,這里面的事就說起來話長了。
劉守有笑道:“要不,干脆,你們也都別搶了,我這里有現成的地方可以審理這類案子,直接把人交給我就行了。”
“啊,不行!”
李百揆和路行人同時叫了起來。
李百揆說不行自然是這樣做達不到他的目的,路行人卻是怕這兩人受酷刑,北鎮撫司是什么地方誰不知道,老實說他聽了也是渾身發寒呢。
秦端明此時才覺得禍闖的大了,他原以為不管怎么鬧,最后不過是內部擺平了事,路行人也就是大罵他一頓,這件事就過去了,現在看來事情復雜了,路行人已經掌控不住局勢。
況且只是冷眼看著,九門提督想抓他,那是想多了,他說什么也不會落入他的手掌,F在周鼎成帶著他的衛隊已經在門外等候,他又看到右面一座建筑上兩個人在觀望,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點了點頭,意思是說:等候他的命令。
他認得那兩人正是晚上在外面保護他的四個人中的兩個,就是不知道另外兩個來了沒有,不過就算是兩個,營救他出去綽綽有余。
如果李百揆一定要強行抓他,路行人又攔不住時,他就必須強行突圍,然后進入張居正的府邸,看那時候誰敢闖入張居正的府邸抓他,至于以后的事可以慢慢來做。大不了逃出京城,不再趟這個渾水。
他并沒想到會驚動九門提督,他真正想要驚動的是皇上,想讓皇上了解這個情況,到時候人員招募晚了他也有托詞。
劉守有笑道“李大人,你們這么對峙下去能有什么結果啊,要不兩位商定一個方式,單挑或者讓部下來個比武大賽,贏的一方可以得到人,輸的一方就退走,愿賭服輸!
李百揆和路行人都是一怔,沒想到劉守有能說出這種話,這可是在執法,不是打擂,更不是贏什么彩頭。
此時,一匹快馬飛馳到來,上面的騎手高聲喊道:“圣旨到!
聽到這一聲,所有人立時都停止動作,眼睛齊刷刷看著那人。
隨后,一隊人馬從不遠處過來,當先一人正是司禮監的太監張鯨。
他來到近前,李百揆、路行人等早都下馬恭候。
“張大人,您是來傳旨的?”李百揆有些詫異。
是哪個耳報神這么快,他才到這里一會兒工夫,宮里就知道了,而且派人來了,這也太快了吧。
“圣上有旨意,錦衣衛指揮使秦端明、況且縱容屬下當街械斗,擾亂京城治安,著將二人押往南鎮撫司收監,由南鎮撫使審理此案!
眾人看著張鯨,這也太隨便了吧,連圣旨都不拿出來,直接就是口傳。
路行人、劉守有等倒是司空見慣,許多時候內宮傳旨都沒有寫在紙上的圣旨,只是皇上的口諭。
“臣等領旨!北娙她R刷刷躬身大聲道。
既然沒有正式的圣旨,接旨的儀式也就不用太隆重了。
秦端明只覺眼前發黑,此事驚動了皇上,這下子可真的不妙了。
況且倒是有些欣喜,不過沒有顯現出來。他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大家都散了吧,李大人,你抓的那些人也都放了吧!睆場L道。
“這是皇上的旨意?”李百揆有些猶豫地問道。
“怎么,你懷疑咱家假傳圣旨不成?”張鯨冷笑道。
“不是,不敢,好的,我回去就放!崩畎俎裾f完,行個禮后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張大人,這兩個家伙咋辦?”路行人松口氣,總算是把這件事控制在錦衣衛內部了,若是真被九門提督抓走兩個指揮使,錦衣衛的臉面可就掃地而盡了。
“這兩個家伙你帶回去,先在鎮撫司看管著,皇上會有后續旨意處理!睆場L道。
“多謝大人!甭沸腥舜笙玻@是在保全他的面子,皇上果然還是給錦衣衛面子的。
“我說你這個猴崽子,當差的本事稀松平常,闖禍的本事倒是不小,這才上任幾天啊,就來個當街械斗,過些日子還想搞嘩變不成?”張鯨指著況且罵道。
“張大人,這事不怪我啊,我冤枉啊!睕r且大叫起來。
“你冤枉個狗屁,你自己干的事不知道,械斗是不是你先挑起來的?”張鯨絲毫不假辭色。
“大人,這械斗是有原因的,秦端明故意找碴子,專門跟我對著干,他跟我對著干也罷了,問題是他專門跟皇上交給我的任務對著干。你說我怎么辦?”況且氣呼呼地道。
“姓況的,你別血口噴人!”秦端明急了,況且這是惡人先告狀,當著張鯨的面給他扣一頂對抗圣旨的大帽子。
對張鯨說,就跟對皇上說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這些話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路行人看出些端倪,暗中替秦端明捏把汗,張鯨上來就罵況且,看上去好像偏袒秦端明似的,他卻看得出來,這一招叫做打是親罵是愛,張鯨分明是在給況且說話的機會,以便幫他開脫。最關鍵的是,這是不是皇上的授意?
“我這兒有證據!睕r且從袖子里拿出那幾張口供,遞給張鯨。
“你有我沒有嗎,我一樣有你屬下的口供!鼻囟嗣饕材贸鰩讖埣埑式o張鯨。
張鯨看了兩個人呈上的證據,曖昧地笑了笑,這個秦端明真夠傻的,你都問出些什么啊,這不是給自己安罪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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