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在那一條街上再無別的收獲,只好收兵走人。
按紀昌等人的建議,就是把所有人都帶回去,挨個過堂,再把所有店鋪都掘地三尺。況且沒答應,如果那樣做,真的就成人間禍害了。
他回到錦衣第六衛,寫了一份報告派人送進宮里,然后又寫了一份,自己帶著去見劉守有。
劉守有雖然兼著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銜,依然以北鎮撫司為主,沒有特別大的事還是在這里辦公。
“老弟你回來了,怎么聽說你又在一條商業街上鬧騰了一番。”劉守有把他迎接進來,笑道。
“什么叫鬧騰啊,是有人想要在我回來的路上伏擊我,你也不替我出頭。”況且冷哼道。
“什么?伏擊你?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京城伏擊咱們錦衣衛的人?”劉守有真的吃了一驚。
他說這話不是吹牛,任何人也不敢在京城傷害錦衣衛的人,他們即使真犯了法被官府抓住,一般也是要請旨的,不能隨隨便便就斬了。
當然按法律來說,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殺,哪怕是犯了死罪的人,也得刑部定罪,由皇上親自批準才能執行,但實際操作就難說了,想要殺一個人借用刑具就很簡單,扛不住酷刑或者死在監獄里的大有人在。
況且把那份報告給他看,劉守看了一會兒眼睛瞪得有銅錢大,直接懵逼了。
“這事是真的?”劉守有感覺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有五百多個證人外加二十多具尸體呢,還有一屋子制式武器,四座白蓮教匪首的塑像,這些還不夠嗎?”況且道。
“夠,夠,完全夠,不過這事怎么看怎么不對啊,說不通啊?”劉守有揉著額頭道。
“的確說不通,整件事就是一團霧水,所以才來跟你商議。”
況且把現場繳獲的武器、塑像還有二十多具尸體都帶回來了,武器他不想上交,而是充作軍用,畢竟這也是一筆財產,雖說配發給九門提督衙門的強弓硬弩跟配發給他的不一樣,卻也同樣是利器。
那些尸體還有塑像,況且準備交出去,這案子他也打算移交給劉守有,畢竟他主要的心思還是在練兵上,而不是辦什么大案要案。
“移交給我?這種糊涂案子我怎么去查啊?”劉守有頭痛了。
“你不接也可以啊,我可以轉交順天府,他們巴不得接這案子呢,老兄,我這是送功勞給你,別不識好歹。”況且瞪眼睛道。
“我知道,可是你容我想想,主要是人手不足啊,現在的人都派出去監視白蓮教的動靜了,沒有多余的人可用啊。”劉守有嘆氣道。
他當然知道這案子不接也得接,只是他希望況且能自己辦,畢竟這個頭是他開的。況且如果不辦,他也就只能接過來繼續查,如果移交給順天府,不僅是把功勞讓出去,而且還讓順天府、刑部看笑話了。他們會這么說:錦衣衛無能,不會辦案嘛!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不高興。一個不會或者不能辦案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等于是個廢物。
況且移交案子給劉守有是有道理的,按照皇上的意思,他現在的任務不是在京城辦案,而是好好練兵,以后執行什么任務,只有皇上心里清楚。
“還有一點啊,不管你怎么查案,別像上次似的,把相干不相干的人都抓來,鬧得天怒人怨。身在公門好修行。”況且勸誡一句。
上次小君發現了三個刺客的蹤跡,告訴了況且,他轉告了劉守有,誰知劉守有和九門提督衙門還有順天府,真兇沒抓到,倒是抓了成百上千的平民,結果搞得雞飛狗跳,辣得況且的眼睛都看不下去。
“這個我當然知道,身為錦衣衛史上最無能的北鎮撫使,以后還得加上一個史上最無能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也只有積陰德這點上可以告慰自己了。”劉守有自嘲道。
“你無能?老兄你在外面可是有魔王的美譽啊。哈哈。”況且笑道。
“魔王?那是他們夸我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咱們錦衣衛史上真正的魔王有多么恐怖。好了不說這些了,人手我想辦法調集吧,到時候可能需要傳喚你的人做人證。”劉守有拍拍手,也只能接下這燙手山芋。
“對了,你怎么帶著五百多人去抄羅西的家了,這事反響很大,聽說皇上都很不滿意了,文官們更不用說,彈章滿天飛。”
“管他們呢,再說了,我那只是去拜訪羅西,哪里是抄家,我可沒動羅家一草一木,你可以調查,也可以去詢問羅西嘛。”況且不以為然道。
“是,我也聽說了你是去拜訪,可是有你這么拜訪的嗎?”劉守有苦笑道。
“怎么著,就許他欺負我,就不許我還他點顏色?”況且甩甩袖子道。
“他欺負你了?沒這么大膽子吧。”劉守有真還不知道這回事。
“他上次在街上攔截我,而且他的人把這條街都封住了,兩邊不知埋伏了多少人,強行把我拉到一個茶館里,問了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這不是挑釁咱們錦衣衛的威嚴嗎?這不是沒把皇上放在眼里嗎?”況且正色道。
“豈有此理,他是想翻天嗎?”劉守有真的驚呆了,如果事情的確如此,只能說羅西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我的護衛當時有十幾個人在場,都可以做證人,那次我身邊人太少了,不想跟他們這些江湖匪類死拼,也就忍住了,過后當然要找回場子。我不能丟了錦衣衛的臉啊。”
“對,他奶奶的,居然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啊。羅西真是膽大包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劉守有也是義憤填膺,
敢當街威脅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那是在挑釁整個錦衣衛系統,如果這都能忍了,錦衣衛就可以解散了。
羅西身后有勢力,有那么一幫子人,劉守有都知道,可是你人再多,勢力再強大,敢跟皇權和朝廷扳腕子?那不是找死不挑地方嗎?
他是早不知道這事,不然根本不會給上午來找他說情的人好臉色,而是要拍著桌子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其實羅西當街攔截況且,還不只是挑釁錦衣衛系統這么簡單,實質是在挑戰勤王派,可惜勤王派內部不和,四分五裂,那些大人物根本沒有劉守有這種榮譽感,也就沒能發起還擊。
“那你干嘛還拜訪他啊,直接抓回來不就完了。”劉守有一拍桌子道。
“怎么抓啊,當時他又沒動手,他的人埋伏在街道四周我也沒有證據,如果把羅西抓來,他若一概不認,我也沒辦法。總不能說一個前吏部官員在街上邀請你喝茶犯法吧。”況且忿忿然道。
“這倒也是,真的抓了人,還得依法行事,沒有人證物證,沒法立案。”劉守有點頭道。
“對了,白蓮教那伙人的下落查出來沒有?”況且又問道。
他最關心這個問題,真要抓到白蓮教匪徒,審訊出口供來,也許他就不用去塞外走一趟了。
“現在線索已經鎖定幾家了,卻無法繼續下去了。”劉守有被問到這個問題,神情黯然下來,再沒有那份慷慨激昂了。
“怎么繼續不下去了?”
“我劉守有得罪不起啊,那幾家府邸宏大廣闊,沒法進去查,外人也很難深入進去。我派人假裝廚子商人甚至算命的,結果都沒能查出任何東西來。”劉守有道。
“那就干脆些,把這些人家都包圍住,進去仔細搜查。”況且發狠道。
“那得請旨,沒有圣旨是不行的,這種搜查等于抄家了,要是查不出來皇上也沒法下臺。”劉守有道。
況且想了想,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劉守有說的沒錯,那些大員的家里絕不可能讓你隨便搜查,要動二三品大員的話,只能請圣旨批準,可是皇上不大可能批準這種行動,除非掌握了可靠的線索和證據,證明白蓮教的人藏身于此。
況且想事的時候,劉守有還在看況且的報告,眉頭皺成兩團,他是越看越糊涂,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二十幾個白蓮教尸體后面掩藏著什么。
白蓮教想做什么?若說在京城里暗殺某個官員或者錦衣衛的人,他們的確敢做,雖說以前并沒有這種事發生過,可是他們的三個圣使就在京城外殺害了錦衣衛二百多精銳干員,已經開了先例。
二十多人伏擊況且帶領的五百多人,這種傻事即便視死如歸的人也不會干,若說況且碰巧就在那條街上堵住了這些人的店門,這個橋段也太狗血了。
至于況且說的引發他們攻擊的殺氣,劉守有毫不懷疑,他雖然不是練武出身,卻也認識許多武術名家,知道這種殺氣的確存在。況且身邊不缺武術高手,自然能感受到。
“這事跟羅西沒關系吧?”劉守有看完報告問道。
他懷疑這件事跟況且“拜訪”羅西有關,是不是羅西被逼無奈,告訴了況且什么,況且才能轉頭就殺向那條街,再立大功。
“沒有,羅西跟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況且道。
“真的?”劉守有曖昧笑道。
“真的,絕對跟羅西沒有關系,我不知道誰給我設的圈套,可是為什么只有圈套,卻沒有收緊圈套的人出現?我現在對這事也是一腦子的糨糊,就等你給我弄清楚了。”況且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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