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然和周鼎成通過各自的渠道向上面?zhèn)鬟_(dá)了況且的意思,第一是況且想見掌權(quán)人物,第二是他們必須為況且不久的出使布置好退路。
傳達(dá)過后,消息不會很快傳來,甚至能不能有消息反饋回來都不知道。
況且早就習(xí)慣了,反正就當(dāng)是走了一步閑棋,能發(fā)揮作用最好,不能也無所謂。
張居正跟他交代談判細(xì)節(jié)后的第三天,張鯨來到第六位衙門找況且。
“小猴崽子,天上掉下來的美事,這回又砸到你頭上了,大把的功勞等著拿,你是不是該謝謝我老人家。”
“謝您,這事跟您有關(guān)系?”況且翻了翻白眼。
“怎么說話哪,小兔崽子,雖說這事跟我關(guān)系不大,可要不是我經(jīng)常在萬歲爺跟前替你說好話,你能撈著這美差?”
張鯨也是老臉一紅,這事真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他就是想在況且跟前賣個好,可惜這兔崽子一點面子都不給。
“老大人,那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在皇上跟前說我?guī)拙鋲脑挘盐疫@差使免了?”況且躬身一揖道。
“我說你個小兔崽子,別不知道好賴,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美差,跟你說,這幾天那些大老爺?shù)拈T檻都快被人踏平了,都是想來謀這份美差的。可惜萬歲爺欽點了你,沒人能改變?nèi)f歲爺?shù)闹饕狻D慊丶叶酂龓嘴母呦惆桑在這跟我耍貧嘴。”張鯨指著況且的鼻子罵道。
“什么,還有人求這差事?”況且倒真是詫異了。
“怎么沒有,這兩天掌印大老爺、秉筆大老爺都躲在宮里不敢回家,你說這是為什么啊,他們是答應(yīng)不了這些人,又得罪不起。”
況且心里倒是疑惑了,難不成這事還真是好事?
如果能跟韃靼達(dá)成協(xié)議,這差事當(dāng)然美差,作為一個重要歷史事件,足以寫進(jìn)青史里,全權(quán)談判大使自然也就留名青史了。
可這次分明就是奔著談崩而去的,結(jié)果早就設(shè)定好了。他出使的唯一目標(biāo),就是把談判時間盡量拖長。
既然如此,那些想謀求這個差使的人究竟想從中撈取什么好處呢?這其中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老大人,您說這是美差,那請您告訴我都有什么好處拿吧?”況且直言道。
此時,況且的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第六衛(wèi)的人都識趣地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跟著張鯨來的宦官們也都站在臺階下,門口只有張鯨的兩個親隨親自把守。
這些人不知道張鯨跟況且說什么,不過張鯨來到第六衛(wèi)一般就是傳達(dá)皇上的旨意,有時也過來檢查一下訓(xùn)練情況,或者詢問況且一些事情。這次如此嚴(yán)密,估計是在傳達(dá)皇上密旨。
“這還用說嗎?當(dāng)然有天大的好處了,回來了給你升官算不算好處,你還想要什么好處?”張鯨倒是納悶了。
其實他想的是,那些韃靼王爺們?yōu)榱苏勁凶郎夏芏嗟玫揭恍┯欣臈l件,一定會大肆賄賂全權(quán)大使,韃靼那些王爺們手里可多得是珠寶,隨便拿出幾樣就夠一個人過幾輩子的,更不用說談得好還可以從雙方貿(mào)易中提成,只要你敢想,有想象力,反正好處多了去了。
但這種話不能明說,老實說他都動心了,私下跟掌印太監(jiān)哀求,想作為宮廷里的代表,跟著況且一起去,可惜掌印太監(jiān)沒有答應(yīng),說是皇上的意思,這次不派內(nèi)官去監(jiān)視。
如果況且知道他是這樣想的,也就明白張鯨并沒有真正接觸到核心機(jī)密,或許只有掌印太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才能知道吧。外庭估計也就張居正和高拱知道內(nèi)情,徐階都未必知道,不然就不會有如此多的人想方設(shè)法謀求這個差事了。
況且不由哀嘆自己倒霉,這種下地獄的差使怎么就落到了自己頭上,別人想要皇上還不給,皇上究竟怎么想的,到底是在重用自己還是整治自己?
可也不對啊,出使也不是他一個人,還有十多位官員呢,雖然沒有尚書侍郎這個級別,卻也是中層官員,而且在朝廷里,真正干事的就是這些中層官員,尚書侍郎天天想的就是怎么把腦袋削尖了好進(jìn)內(nèi)閣。
“對了,我這次來不是為你慶賀的,等你回來再為你慶賀。不過小兔崽子,不管有什么好事到時候別忘了我老人家,你也是個明白人。”張鯨指指點點道。
“哦,我明白,不就是有什么好事分您老人家一份嗎?”況且笑著道。
“對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小子,我老人家本想陪你走一趟,可惜萬歲爺說身邊離不開我伺候,不讓我去,我有個小侄子能不能當(dāng)你的隨員,出去見見世面。”張鯨臉色變得極快,跟況且擠眉弄眼道。
況且恍然大悟,原來是到他這兒找門路來了。
如果這是好事,他倒是不反對,他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張鯨雖說見面就得罵他幾句,對他還真是夠好的,可是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老大人,您想過沒有,萬一跟韃靼談不成,我們被扣押在哪兒呆個十年八年,或者幾十年的怎么辦,甚至說那些韃靼一下子惱了,把我們這些人的腦袋都砍下來送回京城怎么辦?您侄子多嗎?”
“什么?這不可能。”張鯨急忙連連搖頭。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些蠻子可不是講道理的人,當(dāng)初英宗不就被他們扣押了好多年嘛。您還是好好想想,這件事并不是一點風(fēng)險都沒有。”況且誠懇道。
“咦,聽你這一說還真是的,不過這是兩回事吧,英宗老祖宗那是交戰(zhàn)時被俘才被扣押的,沒有談判被扣押這一說吧?”張鯨沉吟道。
他知道況且讀書多,知識多,這一點他比不了,雖說他在宮里也跟著學(xué)士們學(xué)了不少,但跟況且這樣的大才子還是沒得比。
“這樣吧,您那侄子,我就寫在隨員名單里,到時候真有什么好事也能攤上,要是萬一出了差錯,也沒有任何風(fēng)險,就是在我們走后,您得把那個侄子藏好,千萬不能讓人看見他,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況且想了想道。
“嗯,這樣最好,還是你小子腦袋瓜聰明,等你們走后,我就讓他回老家躲著,等你們回來再一起回京城。”張鯨聽到?jīng)r且這個主意,立時拍掌贊成。
現(xiàn)在他是怎么瞧況且怎么順眼,況且這是真心為自己好啊。
宦官沒有兒子,也就把自己的侄子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著,一般都會過繼一個侄子接續(xù)自己的香火,但對其他侄子也還是有血緣親情。
“好了,該跟你說正事了。”張鯨隨之臉色肅然起來。
“還有正事?”況且訝異道。
“當(dāng)然有,這是一道萬歲爺?shù)氖ブ迹易吆竽阕约嚎矗f不要讓別人看見,這是萬歲爺賞你的寶貝。”
張鯨說著,拿出一個密封的卷軸,還有一個密封的盒子。
“現(xiàn)在不能看嗎?”況且接過那道密旨和盒子。
“不行,你自己看,我老人家也不能看。”
張鯨說完,又跟況且聊了幾句怎么安排他那個小侄子的事,就帶著人走了。
況且先把密旨和盒子鎖在櫥柜里,然后送張鯨等人離開。
“這位老大人又有什么事啊?”
趙陽等張鯨一走,就三步并兩步地跑過來問道。
“沒事,就是想要安插他一個侄子跟我去塞外。”況且笑道。
“哦,你不知道吧,現(xiàn)在太多人都想加入出使行列,那個,我能不能也跟你溜達(dá)一趟啊。”趙陽嬉皮笑臉道。
“二哥,這不是去找名妓吃花酒,你跟著我去干嘛?”況且苦笑起來。
“當(dāng)然是做點小買賣啊,咱們這邊有很多便宜貨,運到他們那里就是真金白銀啊,你拉一車布匹過去,拉回來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趙陽說著滿臉都放光。
“得了,二哥,你別這么財迷了,你們侯爵府不缺這點銀子花吧?”況且笑道。
“不是缺不缺的事,銀子當(dāng)然是越多越好,沒人嫌多的。真金白銀的還不算什么,那些韃靼王公貴族手里可是有罕見的珠寶,要是換回來又賺一大筆。”
“這事你別想了,出使人選由內(nèi)閣敲定皇上批準(zhǔn),我說不上話。”況且趕緊絕了他的念想。
“咱們第六衛(wèi)不是有好幾個名額嗎?”趙陽還是不死心。
“只有我一個,剩下的都是仆役,你不會為了掙點銀子甘愿當(dāng)仆役吧?”況且冷冷道。
“那……還是算了。”趙陽一哆嗦,銀子再好賺也不能拉下臉當(dāng)仆役啊,他可吃不了這苦頭。
打發(fā)走趙陽后,況且關(guān)好門,打開櫥柜,先拿出那個密封的盒子。
他打開后,卻見里面平放著三個錦囊。
他頓感啼笑皆非,這是什么意思,錦囊妙計?
皇上什么時候跟曹操學(xué)上了,大將出征前先發(fā)個錦囊妙計,到時候拆開了按計劃行事。
他沒敢拆開錦囊,又打開密封的密旨,看過一遍后臉色陰晴不定。
他沒猜錯,皇上給他的三個錦囊的確就是錦囊妙計的意思,是讓他在有突發(fā)情況時拆開。
他再次檢查三個錦囊,這才發(fā)現(xiàn)錦囊上繡著甲乙丙的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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