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在公館的門前,看到了張鯨的小侄子張行。
張行蹦蹦跳跳過來,親熱地叫了一聲:“叔叔回來了。”
況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罵道:“小兔崽子,你叫我什么呢,叫哥哥。”
“叫哥哥?你比我大好多啊。你跟我叔叔不是同僚嗎?”
“那也得叫哥哥,不能叫叔叔,我比你才大了五六歲,怎么就成叔叔了?我有那么老嗎?”況且假裝生氣道。
“那也不對啊,你有那么多老婆,我一個都沒有,你肯定比我大多了。”張行不肯認(rèn)錯,堅持叫況且叔叔。
況且真想踹這小子幾腳,沒見過這么可恨的,自己才二十出頭,怎么就成了他的叔叔了,這小子也有十五六歲了。
“哎,叔叔,雪兒姐是你的吧?”張行賊眉鼠眼問道。
“是啊,怎么了?”
“那……那你能不能把雪兒姐送給我啊,你想要什么,我叔叔都會給你的,不會白要你的人。”張行一本正經(jīng)道。
“送給你?為啥,你喜歡雪兒?”
“當(dāng)然了,雪兒姐最美了,我要她給我當(dāng)老婆。”張行叉著腰一臉豪邁道。
“當(dāng)老婆?你個*子毛還沒長出來呢,就想要娶老婆了。你要老婆讓你叔叔給你明媒正娶一個大家閨秀就是了。”
“我不要別人,就要雪兒,叔叔,你說吧,你想讓我用什么來跟你換?”
況且沒心思理會這個小混蛋,一頭徑直走著,張行卻不肯罷休,緊緊跟在他后面。況且身后的護(hù)衛(wèi)都發(fā)笑。
“你喜歡雪兒,可是雪兒喜歡你嗎?”況且轉(zhuǎn)頭看著這小子。
如果雪兒真跟這小子對眼,那也不錯,雖說是宦官的侄子,也算是門庭顯赫了。宦官的兒子、侄子雖然名聲不好聽,其實地位是很高的,話說三國時的曹孟德就是宦官的兒子。
宦官當(dāng)然沒有自己親生的兒子,都是從兄弟那里過繼來的。曹操就是從夏侯家過繼給曹家的,所以曹操也就把夏侯惇當(dāng)作親兄弟一樣看待。
“她不喜歡我,雪兒討厭我,不過這沒關(guān)系的,我娶了她后,慢慢她就不會討厭我了。”張行依舊蹦蹦跳跳,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
“那不行,只有她也喜歡你,這才行。”況且搖頭。
“為什么不行,雪兒姐不是你的嗎?只要你把雪兒姐送給我,她就得服從。”張行大聲道。
況且從鼻子里哼了幾聲,要不是張鯨一直對他不錯,他真的不會搭理這小子,更不會跟他講這么多廢話。
“回去跟你叔叔說,想要老婆就讓他給你娶,什么樣的都能娶到。”況且說完,自己走了進(jìn)去。
走進(jìn)去后,況且心里苦笑:沒想到第一次帶著雪兒出來,就惹出麻煩,看來美女真還得金屋藏嬌,不能隨便讓人看見,現(xiàn)在就被一個小色鬼惦記上了。
這兩天張鯨抓不到?jīng)r且的影兒,索性不拉著他排練怎樣當(dāng)王爺了,而是親自上場監(jiān)督訓(xùn)練那些扮作宮女的舞者,一板一眼地指導(dǎo)她們熟悉掌握伺候親王的禮儀和流程。
張鯨也是看出來況且根本沒有表演天賦,純屬朽木不可雕也,好在這事并不需要況且如何賣力,只要這些假扮宮女的舞者能表演到位也就行了。
他手下那些小宦官也都賣力指導(dǎo)著,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每天必須做的事,絕對是專家中的專家。那些舞者恰好也都有表演天才,最大的長處就是擅長察言觀色,窺探人的心理需求,所以時間雖然短,已經(jīng)卓有成效了。
況且回到書房里,卻見周鼎成正在里面等著他呢。
“事情有些不妙,我出去查了一下昨天發(fā)生的怪事,結(jié)果才知道,有一則謠言已經(jīng)傳遍整座城了。”
“什么謠言?”
“說你身上有一張藏寶圖,是一筆天大財富的藏寶圖。”周鼎成道。
“什么?”況且嚇得一個趔趄,扶住前面的椅子這才站住。這事兒怎么又沉渣泛起了?
他和周鼎成相互看著,眼中都有深深的恐懼。
當(dāng)初在鳳陽,就是因為一張藏寶圖的謠言使得護(hù)祖派和空空道門全都聞風(fēng)而動,幾乎是傾巢而出,那一次,他真的差點死在鳳陽。
當(dāng)時周鼎成在場,慕容師徒也都在那里,而且也是在那里認(rèn)識了小君。
那件事過后,藏寶圖的事也就了結(jié)了,再沒有人提起過,沒想到現(xiàn)在這則謠言又冒出來了。
難怪那些人昨天如蒼蠅逐臭一般都沖著小酒館去了,分明就是為了所謂的藏寶圖。
“那今天怎么這么消停,這些人既然相信有什么藏寶圖,而且還相信在我身上,今天不應(yīng)該全都偃旗息鼓啊。”況且道。
“這件事我也順便查了一下,主要是昨天的事大家都覺得上了當(dāng),今天都持觀望態(tài)度,怕再次被人算計了。”周鼎成道。
“哼哼,他們也知道被算計了?那他們還相信這個謠言?”況且冷哼道。
“這是兩回事,大家都認(rèn)為藏寶圖的事是真的,昨天只是別有用心的人想要興風(fēng)作浪。”周鼎成道。
“簡直是愚不可及啊。”況且恨恨道。
“的確如此,可是咱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現(xiàn)在只能小心再小心,好在咱們現(xiàn)在不是當(dāng)初在鳳陽時那樣孤軍奮戰(zhàn),也有許多盟友了。”
“盟友?一旦大家真的都相信這謠言,什么盟友都會變成敵人,都會想殺我奪取藏寶圖。造出這謠言的人就是想致我于死地。”況且悻悻然道。
周鼎成點頭不語,的確如此,沒有藏寶圖的話,還能找到一些盟友,可是有了這個累贅,就沒有可信賴的人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對有些人永遠(yuǎn)是真理。
“能不能想法找出造出這謠言的罪魁禍?zhǔn)祝俊睕r且問道。
“很難,現(xiàn)在根本無法確定謠言起自何處,從什么時候開始傳播出來的。”周鼎成搖頭。
“看來咱們要再次經(jīng)歷一次被人圍剿獵殺了?”況且苦笑道。
“倒也未必,咱們不是有一萬騎兵嘛,到時候誰獵殺誰還不好說呢。你帶著一萬人馬出來實在是太英明了。”周鼎成贊道。
況且苦笑,他哪里有這先見之明,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不過有一萬騎兵也不見得就安然無恙,那些江湖高手可是有太多辦法穿透層層保護(hù),也就是說,他在任何地方都不是絕對安全的。
過不多時,慕容嫣然師徒和小君也都來了,卓茂林出去見他那些手下,還沒回來。
“你也知道了?”九娘一看況且沉重的神情,也就明白了。
“知道了,真是財寶動人心啊,一則荒誕不經(jīng)的謠言就調(diào)動了如此多的高手,如此多的派系來圍剿我,倒是真瞧得起我。”況且故作輕松道。
“也未必都是沖什么藏寶圖來的,有些人還是有別的意圖。這些人中不乏智慧通達(dá)的人,不會都相信這種無根的流言。”慕容嫣然道。
“那會是什么意圖哪?”況且皺眉問道。
“應(yīng)該就是破壞這次談判吧。”慕容嫣然道。
“破壞談判?如果談判無法舉行,什么人能從中獲利最大?”況且想著道。
“當(dāng)然是倭寇或者海盜了。如果韃靼和朝廷達(dá)成和約,朝廷就會騰出手來對付倭寇和海盜。只有韃靼在塞外牽制住大部分的朝廷兵力,倭寇和海盜才能如魚得水,自由上岸搶掠。”周鼎成道。
“倭寇海盜沒這份能耐吧?”況且皺眉道。
“他們是沒有,可是他們背后的人未必就沒有了。”周鼎成道。
剎那間,屋里的幾個人都明白過來,周鼎成的意思是指倭寇和海盜背后的海盜聯(lián)盟家族。只是這些沿海豪族的勢力很少輻射到內(nèi)地,也就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如果是海盜聯(lián)盟那就不稀奇了,這個聯(lián)盟勢力之大難以想象,幾乎壟斷了整個沿海的海外貿(mào)易,財力之豐厚足以讓揚州的鹽梟羞愧得無地自容。
有如此巨大豐厚的財力,自然也就養(yǎng)得起高手,更能培養(yǎng)出一大批狂熱的死士,可以說大部分海盜和倭寇都是這些家族豢養(yǎng)的。他們?nèi)粽嫦胱鳇c什么事,幾乎沒有落空的。
雖然一時不能確定這是海盜聯(lián)盟的八大家族在搗亂,況且心里也有幾分把握了,天底下除了他們,再也找不出有如此巨大能力的組織。
“我還沒去沿海,他們就迫不及待地來我的麻煩了。”況且嘆氣道。
他相信這事不僅跟這次談判有關(guān)系,更跟他的第六衛(wèi)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就算京城里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jīng)知道,他將來會派駐沿海圍剿倭寇,實際上就是由皇上派去對付海盜家族。
這些家族也許想要把未來的威脅扼殺在搖籃里吧,趁著他此次出關(guān)談判的機(jī)會提前除掉這個將來的禍患。
想明白可能的對手后,他心里反而輕松了一些,只要知道對手是誰,也就能做好必要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面臨的難題是如何破這個藏寶圖的局?
“咱們能不能想辦法放出消息,就說藏寶圖已經(jīng)高價賣給海盜家族了,比如說福州的鄭家。”他想了想道。
“這種事不會有人相信吧?”周鼎成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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