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是越聽越糊涂,他幫慕容嫣然什么了,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就是知道也幫不上啊?
不過他也明白了,一定是兵符發出了什么幫助了慕容嫣然,估計就是她說的什么氣機吧,不過他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師父,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啊。”九娘也糊涂了。
在外面時,她也感受到了一股外來的氣機沖散了那五個人凝聚出來的真氣化形刀,不過她可沒想多,更沒想到況且身上去。
當時在外圍的高手多了去了,任何一個絕頂高手都有可能釋放出那股氣機。
她知道況且練的是五禽戲,五禽戲練的再精湛又能如何,還能真氣外放打人殺人嗎?這也太狗血了。
醫家真氣跟一般武術家修煉的真氣完全是兩個路子,倒是有些像純道家修煉的真氣,純粹的養生,追求的極致是成神作仙。
慕容嫣然一嘆,知道九娘還沒修煉到真氣外放的境界,對真氣的感應還是弱了很多,許多細節入微處就感覺不出來了。
她忽然低頭一看,發現況且的手腕青了一大塊。
“公子,你的手腕怎么了?”
她也沒耐心聽況且的回答,抓住況且的手直接察看起來。
況且有些不好意思,囁嚅道:“沒什么的,就是青了一小塊,一會就好了。”
當時他的手腕可是整個都淤青了,不過他的醫家氣功可不是蓋的,療傷有獨特的功效,更不用說自己的這點小傷了,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好了大半了,不料還是被慕容嫣然一眼看出來了。
“你這是……兵符?”慕容嫣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什么?兵符?”九娘也驚訝起來。
兵符可是傳說中最神秘的東西,她們當然都聽說過,只是沒人親眼見到。
說起來也是好笑,她們跟況且在一起的時日也不短了,竟然不知道況且手上有一道兵符。其實除了況且自己,沒人知道,就是幾位夫人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
兵符平日里都是隱藏在皮膚之下,根本看不出來,今天則是完全凸顯出來,又收斂回去,卻在皮膚上留下很深的痕跡,跟畫上去的兵符一樣。
“可是兵符應該是畫在紙上的,你這……”慕容嫣然還是不解。
兵符可以畫在紙上甚至獸皮上,從原理上講,也可以畫在人皮上,卻沒有畫在活人身上的,這說不通啊。
從某一點上說,兵符跟天師教的符箓有些相似,不過符箓一般是驅鬼役神的,兵符卻是專門殺人的。
“這是兵符?師父,您可是看走眼了,這就是他自己畫上后唬人玩的東西,哈哈。”九娘大笑起來。
她以為況且是聽到了兵符的傳聞,所以自己在手腕上畫了一個唬人玩兒。
慕容嫣然卻微微搖頭,她撫摸著況且的手腕,還能感受到那股細微的氣機。
對,就是那股氣機,居然是由兵符發出的。
這又是難解之處,按理說兵符一旦發動,只有發射出去,絕對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其實兵符究竟怎么回事,慕容嫣然和況且一樣糊涂,畢竟都只是傳說中聽來的,沒人真正用過這東西。
創造兵符的千機老人可是南宋時人,離現在差了兩百多年呢,甚至可能更遙遠,就像孫思邈據說是隋朝時人,其實在北魏時就已經有人看到過他了。
“公子,這究竟是不是兵符?”慕容嫣然問道。
況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沒用過。”
“怎么得來的?”
“就是一天做夢,有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出現在我的夢中,求我給他作畫,我就給他畫了一張,然后手上就多了這道花紋,老神仙托夢告訴我說這是兵符,送給我防身的,就算是作畫的酬勞。”況且半真半假道。
兵符的確是老神仙千機老人送給他的,不過卻不是在夢中,而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另外兵符也不是作畫的酬勞,而是千機老人要借助他盜取天運,兵符是借助他盜取天運的酬勞,當然況且得到的天運更多,來自于他體內的那條金龍。
他后來能畫出一張地獄圖這樣的兵符,也是得益于那條金龍,沒有金龍的天運氣,他就是誤打誤撞也沒法畫出兵符地獄圖來。
天運究竟是什么東西,那就更沒人說得清了,比兵符復雜太多,畢竟世上就沒一個人真正明白。
“剛才你是釋放出它的氣機了?”慕容嫣然又問道。
“不是,是它自己主動出來的,我就是怕它射出去誤傷自己人,這才用力按住,結果把手腕都按青了。”況且苦笑連連道。
“還有這事?你不會是騙人的吧?先說好,騙人是小狗。”九娘不信,卻也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騙人是小狗,我真的沒騙你們。這東西我根本不懂,也沒打算使用它。你們知道,我是不殺生的。”況且道,還故意看了一眼九娘。
“哼,誰知道啊,你不殺生?那這樣吧,這玩意兒你送我好了,我研究兩天。”九娘聽說真是兵符,當時垂涎三尺。
“別胡鬧,這東西也能送人嗎?”慕容嫣然急忙制止道。
“若能送當然行,我這兒有兩道哪。”況且道。
“兩道?”
慕容嫣然師徒都是震驚羨慕嫉妒恨啊。
兵符別人想見一下都是奢望,別說得到一個了,這么多年來,江湖上從沒聽說誰手上有兵符,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有,卻絕對秘而不宣的,就像況且,這不藏著兩道嗎?
“師父,能不能剝離下一道來,反正他有兩道呢?”九娘慫恿道。
“公子能愿意嗎?”慕容嫣然也有些動心了。
兵符放在況且手上的確有些浪費,她要是并有兵符在手,還用怕什么絕頂高手,只要敢來,統統就是個死。這樣保護況且就更得力了。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放在我這兒也是浪費。我不殺生。”況且有重復了一遍。
他對此也是感覺啼笑皆非,他根本禁絕殺生,給他兵符有嘛用啊,不是等于送給一個瞎子最漂亮最昂貴的太陽鏡嗎?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慕容嫣然已經感覺不到兵符的存在了,她也泄氣了,這還剝離什么啊,根本感受不到兵符的存在,不知道它在哪里,總不能把況且的整條手臂都砍下來研究吧。
“沒用的,這真是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該是公子的別人想要都不行,就是您愿意也沒用。”慕容嫣然笑道。
不過她毫無失落感,況且有這東西畢竟多了一層大保險,萬一有人想害他,關鍵時刻,這東西就能救命。
況且要是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定會嗤之以鼻,這東西根本沒用,沒有救主的意識,還不如那張屢建奇功的地獄圖呢,可惜地獄圖不知怎么的忽然成了空白頁了。
“真沒趣,你能不能把它弄出來讓我看看?”九娘問道。
“不行,我要讓它出來一定得殺一個人,它一旦出來我根本控制不住它,更別說收回了。”
“那就殺一個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一直想要趙全死嗎,就想著趙大教主試試。”九娘慫恿道。
“不行,那就殺生了,我堅決不殺生。”況且搖頭拒絕。
“死木頭腦袋,你就不會變通點啊,反正你又看不到殺人過程。”九娘氣的跳腳。
“不行,殺生就是殺生,看不看到都是一樣的。”況且道。
“那今天的事怎么說,你手下的人可是殺了四五百人啊,都是奉你的命令,也算是你殺的,還敢說不殺生,你比誰殺的都多。”九娘嗤笑道。
“這不一樣,那不是我親手殺的,就不算殺生。”況且辯白道。
其實他不知道命令人殺人算不算殺生,反正他堅定一個意念,就是決不親手殺生。
“狡辯?你就是殺生了,還殺了一大堆呢,死人成堆,用大車往外拉,拉了好多趟呢。”九娘就是想讓他承認殺生開戒了,這樣就可以發射兵符給她看了。
“沒有。我沒有殺生。”況且堅定道。
不過他還是有些心虛,問慕容嫣然:“前輩,我這不算是殺生吧?”
慕容嫣然也是苦笑:“應該不算吧,我也算不清了,反正我是沒有這戒律的。哪天你問問幾個大教主,他們在義理方面研究的特別深,應該能解答你的問題。”
況且有些沮喪,他可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命令人殺人折磨人的事哪里少得了,九娘說的一句話也沒錯,他命令別人殺的人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更不要說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了,將來也是免不了的事兒。
“公子也不用心焦,有些事你認為是殺生就是殺生,沒殺也是殺。你如果堅信這不是殺生,那就不是殺生,哪怕殺了千萬也不是殺生。”慕容嫣然笑著開解道。
“還有這一說?”況且詫異。
“當然沒有這一說,師父那是為你遮羞蓋丑呢,羞羞。”九娘用手指刮臉羞他。
慕容嫣然卻道:“我也不是為公子辯解,有些事就是心里怎么認為的,不在事情的表面上。”
況且聽了也是發笑:“這倒有點像是王陽明心學的觀點。”
“什么新學舊學的,師父就是幫你說話,讓你心里好受些。”九娘毫不留情地繼續批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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