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的一個角落里的一張桌子上,卻是四個喇嘛在大酒大肉地吃喝著。
“你們說這小家伙什么意思,是不是急眼了,想要關起城門把我們都干掉!币粋喇嘛吃著一條雞腿問道。
“不能吧,區區城門可是關不住我們這些人的,那小家伙應該還是因為別的事!绷硪粋喇嘛道。
“也難說,咱們這些人可是逼著他把藏寶圖都貢獻出來了。他能不恨?現在可能是從京城又來了一個大高手,應該是大內侍衛的頭兒,他有了幫手,當然就想著對咱們下手泄恨了,是不是想把藏寶圖再搶回去?”另一個喇嘛道。
“哎,我說班吉,你是不是買到一張藏寶圖?”第四個喇嘛對第一個開口的喇嘛道。
“哪里是一張啊,是一個角,聽說一張圖一共五個部分,四個角,加上中間一塊!钡谝粋喇嘛看看周圍,這才小聲道。
“那也好啊,等挖寶的時候別獨吞啊,算上我們三個一份!钡谒膫喇嘛道。
“這還用說,我敢獨吞嗎?那不是等著被人吞嗎?這筆財是不好發的,沒有點實力就是被人一口吞掉!苯邪嗉睦镎f道。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不過我怎么覺得好像藏寶圖不止五個部分,從各方面的消息來看,第六個部分都出來了!钡谌齻喇嘛皺眉說道。
“其中當然有假的了,這當口肯定有人賣假貨牟取暴利啊。不過我買的那塊已經找人鑒定過了,是原圖上的。”班吉哈哈大笑道,然后端起桌上一個牛角杯子喝了大一杯酒。
“苗老弟他們死的真慘啊。”一個喇嘛忽然大發感慨道。
“死的慘?不算了,人家有那樣的大高手,就是不屑于出手,不然這五個家伙早就死了,你們說這個大高手是不是趙教主還有咱們活佛這個級別的高手?”班吉想到當時的情況,打了個寒噤,然后說道。
“應該是,這樣的高手世上也不過三兩人而已,不可能再多了,反正咱們是拍馬也追不上了,人家根本沒瞧得起咱們這號人,根本就沒想動手,不然的話咱們也不能坐在這里喝酒了。”
“按理說這種大高手等閑是不出手的,出手就是石破天驚,流血成河。可怕啊,可怕。”班吉捂著額頭驚嘆道。
這座酒樓里匯聚了形形*的江湖豪客,在那個莫須有的大高手的威懾下,居然都老老實實地不敢惹是生非,唯恐那個大高手不滿,招來殺身之禍。
他們認為那個大高手想要殺他們,根本不用到場,不論在那里,只要發出一擊真氣化成的兵器,就能輕易地殺掉他們。
那天況且手腕上的兵符釋放出的氣機,被這些人誤認為是真氣武器,卻也算是對了大半。
這四個喇嘛也是趙全請來的,目的就是不斷找況且的麻煩,不讓這個全權欽差大臣有好日子過,這樣等談判的時候,這位欽差大臣估計已經嚇破膽了,讓他簽什么文件都得乖乖聽命。
等他們知道了藏寶圖的傳說后,就開始為自己服務了,當然也是找況且的麻煩,倒是沒有偏離目標。
此時,忽然四周想起一片驚呼聲,但見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在空中飛起來。
班吉眼尖,見狀大喝一聲:“別糟蹋了好東西。”
他伸手一劃拉,但見那黑糊糊的東西向他快速飄過來,他伸手接住,卻是一個大黑瓷碗,里面裝著兩個紅燒羊蹄子。
班吉也不知道這是誰扔出來的,只是大笑一聲:“多謝了!
他也不用筷子、刀子的,抓起一個紅燒羊蹄子就啃起來,還不住聲地叫著好吃。
四周的人都看的大笑不已,一個人大聲道;“這位活佛好俊的牽引術!
牽引術是真氣外放初級階段的必修招式,也是入門級的粗淺功夫,不過班吉這一手牽引術的確有獨到之處。
班吉看看聲音發出處,卻是一個秀氣的身背寶劍的漢人,就笑道:“多謝呂大劍客夸獎,一點粗淺功夫不值一哂!
這位漢人大家也都認得,是用劍的劍客,名叫呂子良,是呂梁山中走出來的豪杰。
呂梁山并非名山大川,也沒有重要的武術流派,卻從中走出了呂子良這等劍客,大家也都對他很是敬畏。
江湖上有個常識:越是不起眼的地方,不起眼的人,越可能是高人。一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就可能窩著一位不出世的高手。
這就是所謂的深山藏虎豹,田野出麒麟吧。
“呂大劍客此來也是為了藏寶圖吧?”一個矮胖如冬瓜的人嘶啞著嗓子說道。
“原來是苗七長老在此,失敬失敬!眳巫恿急笆郑^續道,“在下此來只是閑逛,增長些江湖見聞而已,并無一定的目的性,藏寶圖雖好,卻太燙手了,在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話就虛偽了吧,若不是為了藏寶圖,難道還是為了向欽差大臣獻媚,向朝廷求個一官半職不成?”苗七長老冷笑道。
這位苗長老乃是白蓮教的七長老,他藝高人膽大,明知朝廷在全國通緝白蓮教頭目,卻照樣出入邊關如自己家的后院一般,他也是自信沒人能抓住他。
這次是那位閻舵主緊急求助,他才從關外急急忙忙趕來,不想還是沒能救下閻舵主和五位客卿。
當然他來并不是為了救閻舵主,而是為了藏寶,在他想來,如此豐厚的藏寶只有他們白蓮教才是有德者據之,別人統統要靠后的。
不過他恰好趕上了閻舵主帶著幾個客卿去欽差公署外面得瑟,結果毫不奇怪地就被人家拿下了。
他當時也極力出手想要救回閻舵主,不想卻被天師教的一個祭酒宋哲牽制住了,根本騰不出手來,只好眼睜睜看著閻舵主被抓走,五個客卿慘死當場。
更讓他氣惱的是現在宋哲就坐在他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還大模大樣地向他敬酒呢。這就是江湖啊。
他拿宋哲沒什么辦法,也不敢往死里得罪,畢竟天師教不是好惹的,人家是造反專業戶,還是老祖宗級別的,從東漢末年開始不知顛覆了多少朝廷的根基,傾覆了多少王朝的大廈。雖說現在轉變路線了,改造反為被招安,卻依然還是天底下第一大教派,遠不是武當教這樣的后起之秀可比。
白蓮教也不敢跟天師教直接叫板,他們在朝廷的全力打壓下已經元氣大傷,天師教底蘊雄厚不說,元氣更是充沛的很。
苗七長老拿宋哲沒辦法,一肚子火氣就沖呂子良發泄出去了。
他也是漢人,可是在關外跟韃靼人混得時間久了,現在看到漢人的高手就看不順眼。那四個紅教黃教的大喇嘛倒是成了他的好友。
呂子良也不是好惹的,哪里肯受他的氣,冷笑道:“苗七長老,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這幾天你們白蓮教吃了好大的癟,不過想要在某家身上撒氣,可是找錯了對象,這樣吧,你畫出道兒來我接著,我就是一個人,是單挑還是群毆由你選,我一概不懼!
“好。”
“好霸氣!
“呂劍客,好樣的!
酒樓上頓時響起狼嚎似的聲音,這些江湖豪客哪里有一個不好事的,都極力推波助瀾地喊叫著。
“打,誰不敢打是孫子。”
“對,不打是孫子。”
隨后就是一迭聲的催戰聲。
“好,苗某就領教領教呂大劍客的劍術!泵缙唛L老也沒辦法了,只能出手。
“我說大家是不是都想找死了?在這地方大打出手,不是想激怒那個高人嗎?那位要是一惱,咱們腦袋都得搬家!彼握艹谅暤。
大家驀然靜了下來,這才想到欽差公署那里還有一個大高手呢,人家干什么來的,就是震懾大家不許鬧事的。若是在這家酒樓打的天崩地裂的,豈能不驚動那位?那位若是心煩,惱了起來……
“要打就到城外打,隨便你們打的山崩地裂水倒流都沒關系!彼握苡盅a充一句。
有人露出鄙視的神情,原以為這位宋大祭酒是想勸和的,沒想到也是好事的,要讓這一對到城外去廝殺,那樣的話不死人是不會罷手的。
在這里出手人多地方狹窄,也就是過兩招意思意思,雙方都有個臺階下就完事了,這位宋大祭酒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他們送上了決斗臺,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這位宋大祭酒也太壞了吧。
天師教的官職就是祭酒,長老稱為大祭酒,各地的舵主成為祭酒,宋哲當然就是某地的舵主級別的人物。
不過天師教行事也很詭秘,大家都知道宋哲是祭酒,卻不知道他是哪個地方的祭酒。
“就是,大家先吃著喝著,等吃飽喝足了再去觀戰不遲。”班吉已經啃完了一個羊蹄子,現在在啃第二個,把油乎乎的大手在衣裳上一抹然后說道。
“先讓你多活一會。”苗七忿忿然坐下。
“這話你還是對自己說吧!眳巫恿祭浜咭宦,也坐下了。
呂子良心里也是郁悶,他此行并非為了給哪個勢力助拳,只是想過來瞧瞧藏寶圖惹出來的熱鬧,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順手牽羊,撈一筆,沒想到無端觸上了苗七的晦氣,在宋哲的挑唆下,弄成一場不死不休的決斗,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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