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想贖身?”況且詫異地看看草上飛的首領。
“是啊,不就是首領兩千兩銀子,下面的兄弟一人二十兩銀子嗎,我們也有銀子,我們也可以自己拿銀子贖身。”草上飛的首領理直氣壯道。
他現在手下還有六十多個人,全部贖身,也就一千二百兩銀子出頭,加上他自己的兩千兩銀子,也就是三千多兩,草上飛也是有家底的,當然出得起這筆銀子。
況且笑了,他感覺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奴隸主了,開始做買賣奴隸的行當了。
不過能把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的流寇當奴隸來買賣,這也讓他很有成就感。
孫虎和紀昌都暗自腹誹,覺得況且不該貪圖銀子放了這些人,而是該把這些家伙刀刀斬絕,他們卻忘了正是他們下不去手,才留下這么多俘虜。
左羚在車里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頓時心花怒放,感嘆況且終于上道了。
做生意就得這樣。要狠,石頭里都得能榨出油來,還要會變魔術,任何東西到了手上晃一晃,就能賣出銀子,這就是本事。
“丟人,太丟人了。我是看走眼了,這小子不僅是個色狼,還是個貪財鬼,以后別跟別人說他認識我,我丟不起這個人。”九娘在車里跺腳道。
慕容嫣然笑道:“他不只是為了那些銀子,還有別的意思,你不懂。”
“師父,您就是偏心,他怎么做都是對的,您總能給他找出理由來。到底我是您徒弟,還是他啊?”
“當然是你,他是公子,所以做什么都是對的,你以后會明白的。”慕容嫣然笑道。
九娘沒脾氣了,她也知道公子這帽子太沉了,壓誰誰都得服氣。
慕容嫣然也不是一味地為況且找理由,她是真的看出了門道,賺銀子之是一方面,況且是想留下一窩蜂這些流匪在大草原上給俺答王搗亂。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當然要做。
“欽差殿下,您不能答應他,您可是說好了要把他們送給三娘子公主殿下的。”一個千夫長抗議道。
“哦,這也是啊。我得好好想一想。”況且敲著自己的眉心想了想。
“我愿意出五千兩銀子贖身。”草上飛的首領馬上提高了價碼,期待的看著況且。
“這樣吧,你給三娘子公主殿下也去封信,看看她是不是愿意掏錢買這些人,若是不愿意的話,我就讓他們自己贖身了,三娘子公主殿下就是要花銀子,也得比他們自己贖身的價格高才能成交。我也得講究公平嗎。”況且笑道。
三個千夫長一聽這話,氣的鼻子都歪了,這還算講公平?不就是利益最大化嗎?誰出的價高就賣給誰。說漢人會做生意,這個一點不假。
不過他們也沒辦法改變況且的想法,只好乖乖地寫了一封信,命令人送到三娘子公主殿下手上。
他們也只能這樣做,送了信給三娘子公主,他們就沒了責任,若是不送,讓草上飛的人贖了身,公主知道一旦這件事,他們也得承受責罰。
“你得多準備銀子了,你的競爭對手可是三娘子公主殿下啊。你要好好想想,若是落到了三娘子公主殿下手里,可能會被做成人肉餡包子啊。”況且對草上飛的首領循循善誘道。
草上飛的首領直接就哭起來了,不是感動的,而是被難為的,跟三娘子公主殿下競爭,他得有這財力才行啊。
當然,他也只能期望自己在三娘子公主殿下心里的分量不會很重,那樣的話三娘子公主殿下就不會花重金買自己。
況且其實沒怎么把這些事當回事,他最頭疼的就是怎么把行輦弄過黃沙圉。
行輦明顯比黃沙圉的入口寬了太多,根本過不去,叫人把入口拓寬也不是不行,他剛抓了兩千多俘虜,完全可以當奴隸用,可是這活不是三天兩頭能完成的。
他去請教權威人士張鯨,張鯨可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皇上還是裕親王的時候,張鯨就跟著服侍皇上,啥陣仗都見過。
“你這個傻子,不知道行輦能拆開嗎?”張鯨當頭就是一頓罵。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啊?這又不是我設計的?”況且被罵的一頭霧水。
“跟你說吧,這行輦設計時就已經料到有些地方過不去,所以都是榫卯結構的,可以拆開,在書房的壁柜里有一張圖紙,你照著拆開就行了,等過去后再按照圖紙裝上,很容易的。”張鯨道。
況且汗顏,他忽然沒來由地想到良心下水道里的油紙包了。
他進了行輦里,果然找到了圖紙,上面都標注好了一個個卡榫的位置,然后就是怎樣按順序拆卸,再怎樣按順序裝上。
況且苦笑,感情這座行輦就是搭積木搭起來的嘛,是個特大號的玩具。
從外表看,任何人都想不到這座小型宮殿居然完全采用榫卯結構,一顆釘子都沒用。這倒是讓況且想到一座著名的木橋了,也是一根釘子沒用,完全采用榫卯結構,結果是越來越結實,連八級地震都能抗過,一直存在了上千年。
他找來手巧的護衛,護衛里也有原來當過鐵匠木匠的,這些人又研究了一番圖紙,這才小心翼翼地按照圖紙一點點把行輦拆下來,最后只剩下中心的一塊,就是況且的臥室加書房等一個完整的套房。
拆下來的這些又能組裝成一個個單獨的小房子,況且把這些小房子放在幾輛車上,這樣每一輛車都能通過黃沙圉的入口了。
這項堪稱偉大的工程完成后,況且不僅佩服起這些設計建造這座行輦的巧手匠人了,簡直是鬼斧神工一般。
“你真要讓那些流寇自己贖身?這可是將近十萬兩銀子啊?”
車隊繼續行進,在車里,左羚興高采烈問道。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害怕況且到時候又變卦了,不要銀子也要把這些流寇送給俺答王。
況且笑道:“當然是這樣,不過這事不急,現在他們都只有兩個買主,一個是他們自己,另一個是俺答王,還有三娘子殿下,這還不夠多,我讓人把消息散發出去,一窩蜂的人應該有不少仇家,到時候這些仇家也會來出高價買一窩蜂的人回去報仇,那樣的話銀子就更多了。”
左羚緊握著他的手,搖晃道:“對頭,就是要這樣。多找些買家,然后開個拍賣大會,誰出價高就賣給誰。”
“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都鉆錢眼里啊。”車外騎著馬的九娘沒好氣道。
“九妹,你也不想想,你最愿意吃了,若是沒銀子你還能到哪里都吃各地的美食嗎?吃的不都是銀子嗎?”左羚笑道。
現在九娘是全供給制,她沒有薪酬,不過想花多少況且就得支付多少,好在她只是喜歡美食,花錢還不多,若是她喜歡華服珠寶,況且就得吐血了。
左羚可是當家知道柴米貴啊,她雖然不管家事,卻不能不為這個家找銀子,蕭妮兒只是專管花錢,況且的心也不全在賺錢上,現在賺錢的壓力都在左羚身上呢。
“那你們也別這么大聲討論啊,小聲點,我都替你們臉紅。”九娘說著把馬一提,跑到前面去了,眼不見為凈。
“這個傻丫頭,還不知道鍋是鐵打的呢。”左羚笑道。
“她們是走江湖的,跟咱們不是一類人,對金錢的觀念也不一樣。”況且倒是能理解。
江湖中人也都貪財,但是一般來說不會像過著正常日子的人這么天天琢磨錢,還斤斤計較的,他們來錢的道兒比較多,而且也容易一些,所以對銀錢就不是特別在乎。
況且現在不能不在乎啊,他手下有兩萬多人,一萬多匹馬,人吃馬嚼的,每一天這銀子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向外淌著。
現在是皇上保底,但是這種日子估計等他回去也就停止了,以后就得他四處想辦法養活這些人馬了。
沒想到到了塞外新開辟了一個財源,那就是抓流寇馬匪,然后掏空他們的家底,把他們賣給俺答王或者他們的仇家,最好是后者,這樣這些人也不會繼續作惡,更不會對大明有任何威脅。
當然留著他們繼續給俺答王搗亂添堵,也是不錯的主意。
盡量不要讓俺答王把這些人買去,這是他的原則,不過如果俺答王不惜重金地買,他也只能賣,以后的麻煩以后再說,先把銀子賺到手再說。總之這筆生意光賺不賠,而且利潤豐厚,何樂不為?
穿過黃沙圉不久,又進入了草原,然后大家開始打尖。
晚上他們來到了一個比較大的聚居區,這里有一條河流經過,況且就命令安營扎寨,準備在這里等候幾日,等各方的買家都來了,再在這里開一個空前的拍賣大會。
他早就讓卓茂林想法把消息散發出去了,讓一窩蜂和草上飛的仇家們都知道這兩股流寇現在在況且手上,準備大拍賣,誰要想報仇,盡可以把他們買回去,怎么折磨他們都行。
一窩蜂的人現在對草上飛的人恨之入骨,就是他們毀掉了自己贖身的機會,現在他們也得把家底都搬出來,準備為自己競價,爭取能花錢為自己贖身。
現在講的是他們以俺答王的懸賞兩倍的價格贖身,可是況且的原則改變了,不管是買家還是他們這些流寇贖身,誰的價碼最高就歸誰所有。
這就是況且制定的公平機制,況且準備把這一原則發揚光大,爭取在大草原上打出名氣來,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抓到別的流寇,也采用同樣的方式處理。
不過況且講的公平二字,對這些流寇來說簡直就是催命符,價錢是公平合理了,他們的小命兒卻增加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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